Chapter 8 她們為什麼一直看着我？因為你好看。
01
“聽說人間要過什麼節了。”白無常手裏的白色鎖鏈圈着身後一縷鬼魂的脖子，過了鬼門關，在黃泉路上慢悠悠的走着。
“感恩節。”黑無常面無表情的接過去。
“好好好，感恩節，白爺我可是特意給你準備了禮物。怎麼樣？驚不驚喜？”白無常俊秀非常的臉上滿是喜悅，他勾着黑無常瘦削的肩頭：“我保證，一定會讓你畢生難忘。”
黑無常拍掉他的手：“為什麼感恩節要送禮物？”
白無常嘿嘿一笑：“感謝你出現嘛！”
“不要。”
“你瞧瞧你，嘴上說著不要，哪一年生辰我送的禮物你沒有珍藏？”白無常越說越興奮：“這叫什麼來着？口嫌體正直？”
“聒噪。”黑無常道，髮絲下藏着的耳根卻微微泛紅。
白無常嬉嬉一笑，見好就收：“好好好，我聒噪，我的錯。”
“小白你又在騷擾小黑了。”喬蘇正準備出門，實在不是故意要聽牆角的。她穿越開滿了大紅色彼岸花的小道，眨眼就到了黑白無常面前。
白無常嘿嘿一笑：“老大，上班呢？”
喬蘇擺擺手，還真不是上班。
“完了，我覺得老大要戀愛了。”白無常盯着喬蘇的背影道。
黑無常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暫時不予置評。
和沈鬱舟約好了在一家商場門口見，沈鬱舟就真的在門口等着。
雨水嘩啦啦在眼前落下，冷風灌進脖子裏。沈鬱舟穿着黑色風衣，低領毛衣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他將兩手塞進兜里，神色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彷彿感覺不到冷意。
喬蘇來得比約定時間晚了一點，頓時愧疚感滿得要溢出來。
“沈總？”喬蘇快步走過去，把沈鬱舟推進了商場裏：“你怎麼不在裏面等？”
沈鬱舟對此沒什麼表示：“走吧。”
02
喬蘇只知道沈鬱舟要買禮物，下意識的以為又和上回一樣要給喜歡的人買，一邊想着他們還真是一對奇怪的情侶，居然連感恩節都過得這麼隆重，一邊視線四處搜尋着適合的東西。
她看的都是一些充滿了浪漫氣息的東西。比如香水、口紅、化妝品之類，沈鬱舟臉色也由一開始的平淡轉變成了複雜。
她是不是對他弟弟有什麼誤會？
見喬蘇居然要往首飾店裏跑，沈鬱舟道：“一個小孩子，能用這些東西嗎？”
喬蘇挑得很認真，想也不想的回復：“怎麼不能……你等等，你說什麼？”
沈鬱舟：“沈希林班上有個感恩節送給父母禮物的活動，所以我要給他準備一份禮物。”
“是給希林的？”喬蘇大腦有瞬間轉不過來：“不是給你喜歡的人？那上次……”
沈鬱舟：“他過生日。”
喬蘇面色忽紅忽白。她上次做了什麼？挑了一個心形蛋糕，還建議在蛋糕里裝禮物……
喬蘇有瞬間，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為了帶過這個話題，喬蘇帶着沈鬱舟去了三樓。
商場的第三樓有許多精品店，賣的是精緻又好看的小玩意。沈鬱舟作為一個總裁兼直男，幾乎沒逛過這種地方。
店裏有不少女生，嘰嘰喳喳的，沈鬱舟一進去，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膽子大的直接忽視掉喬蘇過來問聯繫方式了，一些矜持點的就藉著選禮物的理由偷偷瞥他。
沈鬱舟頓覺後背發麻，他低聲跟喬蘇說話：“她們怎麼總看着我？”
喬蘇要被這樣一本正經的沈鬱舟逗死了，於是也一本正經的回復：“因為你好看。”
沈鬱舟沒想到喬蘇會這麼回答，沉默了一陣，懶得跟她說話了。
“沈總？Hello？看看我呀？”喬蘇推他。
沈鬱舟隨手抓起架子上一個白色鯨魚的小燈去了前台，邊走還不忘邊說：“走。”
03
“喬蘇？”
陸清昀的聲音從聽筒的另一邊傳出來。
已經月底，喬蘇正忙活着在交各種文件，她只好用肩膀和腦袋夾着手機，姿勢很是清奇：“陸總，什麼事？”
“叫我清昀就好。”陸清昀道。
“噢，不好意思啊清昀，忘記了，有什麼事嗎？”說來奇怪，喬蘇總是不記得要這麼喊陸清昀，總覺得有些彆扭。
陸清昀像是笑了一下：“今天一起去吃飯？”
“啊……”喬蘇看了眼電腦屏幕上的日期，離月底就剩三天了。她猶豫了一下，想着上回那巨額的衣服，還是應道：“好的。”
下班后，沈鬱舟從車庫裏提了車。車開到路上，他突然發現喬蘇從公司大門出來，走的不是她平時回家的路。
這種情況，一般是跟人有約了。
沈鬱舟開着車慢慢的跟在她後面，果然沒過幾分鐘，她就等到了人，一起去了旁邊一家浪漫主題風格餐廳。
是陸清昀。
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沈鬱舟握着方向盤，擋風玻璃外的世界已經有些模糊了，隱沒在無聲的黑暗裏。彩色的霓虹燈閃爍着，照映着匆匆路過的行人，有些看不清他們的神情。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兩人才從餐廳出來，看樣子陸清昀要送喬蘇回家。沈鬱舟摸出手機，給喬蘇打了個電話。
喬蘇道：“喂？沈總？”
她就站在沈鬱舟前方不遠，淺淺的笑意在嘴角來沒來得及消逝。
沈鬱舟不知道說些什麼，思考了一下：“報表做好了嗎？”
“……我回家立刻就做。”喬蘇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她於是跟陸清昀揮別。
這附近人聲鼎沸，喬蘇有點聽不清電話那頭的聲音。這時，身邊停下一輛車。
“上車。”
喬蘇還有些狀況之外：“沈總？”
04
電梯在第二層停下，喬蘇從先前一個面試官那兒拿了份過選名單，一打開，居然發現沒有飾演女主的演員。
似是看出了喬蘇的疑惑，其中一個面試官宋敏道：“女主已經內定許苕了，總裁親自發的話。”
喬蘇點點頭，看來這個許苕來頭不小。她摸出手機，打開微博，找到了許苕，許苕看樣子是在國外，曬的圖裏全是外國面孔。
翻完許苕半年內發的微博，喬蘇才發現許苕是為了一部國際大片才出的國。而她的微博下，評論全是“注意身體”、“愛你”之類的，沒什麼緋聞，除了和沈鬱舟的那幾條外。
看着看着，喬蘇耳朵里飄進一個刻意壓低的男聲：“你放心，事情已經辦好了，名單已經提交上去了。”
喬蘇一愣，看向四周。她因為一直低着頭在刷微博，竟然走錯了方向，到了陽台附近。
虛掩着的門被風吹開了一條縫隙，吹來刺骨的寒風。陽台上站着個身材寬厚的男人，背對着她，在跟人講電話。
這個人喬蘇認識，就是當時三個面試官之一，叫陳垣。
陳垣中氣十足道：“我辦事你還不知道么？我說會過就一定會過。”
“沈總沒看試戲現場，不會懷疑的，這次的女二號一定是你。”
“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等我的好消息。”
喬蘇默不作聲的退了回去，她翻開名單，女二角色那一欄定的那個名字，眼熟到了一定程度——吳嘉欣。
當時她是中途去的會議室，並沒有看到吳嘉欣的試戲過程……想着，喬蘇給宋敏打了個電話。宋敏對吳嘉欣沒什麼印象，當時新人演員來得多，過選的也有不少，吳嘉欣又沒什麼名氣，不記得也正常。
宋敏調出了當天試戲的視頻，發給了喬蘇。
喬蘇翻了一遍，沒翻到吳嘉欣那一段，以為是被自己忽略掉了，於是又仔細認真的重看了一遍，依舊沒看到吳嘉欣的。
到了第四遍，她倒是發現了其中一段和另一段銜接的時候，有點違和。后一段接上去的時候，原本桌面上放着的一盆綠植位置變了。這種細小的地方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按理來說，這種類似於直播一樣的拍攝，綠植如果被人移動也會被拍下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綠植是吳嘉欣當時借用的道具，試戲過程中被她移了位置，而吳嘉欣的試戲片段則被人剪了，所以接到另一段的時候綠植的位置就變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喬蘇又問了一遍宋敏。好在宋敏雖然不記得吳嘉欣的名字，但是還記得當時有個用過綠植助演的藝人，演技一般，夠不到女二的門檻。
這下就說得通了，至於吳嘉欣的視頻被誰剪了……
05
喬蘇中午時把名單交給了沈鬱舟。
沈鬱舟翻開，目光下移，掃到吳嘉欣的名字時，眉尖抽了抽，像是想起了她當初來找自己拿角色的事情。
這不是什麼好的記憶，不過沈鬱舟還不至於小氣到因為吳嘉欣騷擾過他幾次，就記仇的剔掉她的名字。
他繼續往下看，看完后剛想把名單合上，喬蘇道：“沈總，剛才在樓下，我聽到點事情。”
等她說完，沈鬱舟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下午沈鬱舟去了三樓，喬蘇同情了一下陳垣。
果不其然，陳垣第二天沒來上班。
喬蘇趁着還沒上班，刷了刷微博，刷出了沐辰官方號一早發出的一條《神行九州》重選女二的消息。
喬蘇清楚，這是把吳嘉欣給刷下去了。
同往常一樣，喬蘇踩着五點的鈴聲下班。走了一段，她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好像有人在跟蹤她。
喬蘇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她為了確認，進了便利店買了巧克力再走出來，身後依然跟着那個穿着衛衣、頭髮染得又紅又綠的男人。
這下是來真的了。
這條路平時走的人不少，所以那個人只是離她不遠的跟着，沒露出什麼異常。
原來人間這麼可怕的嗎？
喬蘇撕了巧克力的包裝咬了一口，咬出一個月亮形狀。這裏人多，身後又跟着不遠不近的一個人，她沒辦法貼上隱身符回地府。正思考着要怎麼辦，她突然看到有輛車在不遠處的商場邊上停着。
那輛車喬蘇認識，車身上有條黑龍。
喬蘇走過去敲了敲陸清昀的車窗：“陸總，幫個忙。”
陸清昀微微一愣，他正打算約喬蘇去看電影，所以才會開車開到這邊，沒想到喬蘇居然自己過來了。喬蘇的忙是一定要幫的，陸清昀道：“什麼事？”
喬蘇坐上副駕駛的位置：“有人跟蹤我，甩掉就可以了。”
陸清昀方向盤一轉，瞥見那個正在張望的人，他帶了個冬天很常用的口罩，看不清樣貌。陸清昀神色微凝：“他為什麼跟着你？”
“誰知道呢。”喬蘇道。或許因為她長得好看？算了，還是要點臉。
走出一段距離，那個人來不及打車，也就跟不上了。喬蘇回頭看了好一會兒，才重重的吁了口氣。
天早就黑了，喬蘇扭頭往窗外一看，她剛才只說轉一轉，現在還真不知道轉到了哪裏。
“我送你回家，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陸清昀在前面調了個頭往回走。
見陸清昀問也不問，喬蘇忍不住道：“陸總，你知道我家在哪？”
陸清昀：“不知道具體，只知道在城東閻王廟附近。”
“對對對，就是那。”喬蘇應道。
他們轉了大半圈，等到了閻王廟，喬蘇都已經快要在車上睡著了。
陸清昀推了推看起來有些神志不清的喬蘇：“到了。”
喬蘇利索的下車，沖陸清昀揮揮手：“謝了陸總！”
陸清昀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真要謝我，就別喊我陸總了。”
過了一會兒，陸清昀揚了揚手機：“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一直都是開機狀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