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雲霽早上睡了個自然醒,睜眼看到雕龍畫鳳的錦帳,昨夜的事慢慢回籠。身旁空空的,拿手一摸被窩已經涼了。她睡覺一向警覺,但昨夜醉酒再加上疲憊,或許還有不用自己擔心安全的心安,總之,李謫輕手輕腳起床她是一點也不知道。

倒是在外頭看摺子的李謫聽到響動放下摺子過來,他已經下朝回來了,本想和她一起用早膳,沒想雲霽這麼能睡。他隨意喝了點燕窩粥,就在旁邊看摺子了。

李謫攏起帘子,“醒了?”

雲霽把被子呼啦一下拉到肩膀上,心頭不知怎的比剛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床上時好過一些了。她雖然不求名分,但被人吃干抹凈早起見不到人感覺還是不太好。

“昨晚該做的、該看的,我哪都沒落下。現在還遮什麼?”

雲霽終究沒有大方到他面前光溜溜的從被子裏鑽出來,縮在被窩裏不動,拿眼盯着他。

李謫一屁股坐在床邊,“來來,渾身酸軟不想動是不是,我替你穿。”說著真的從床頭放着的衣服里把肚兜、褻褲找出來要幫她穿。

“你出去,我自己會穿。”

看雲霽臉都漲紅了,李謫悶笑兩聲,總算不再留在這裏讓她尷尬了。昨夜,她在他身下,由生澀懵懂到緊貼着他索取更多,讓他簡直心花怒放。今日上朝一直笑容可掬,群臣都道打了勝仗,皇帝高興呢。

雲霽的衣物昨晚再讓李謫情動之下毀去,她只得把床頭準備的這身女裝穿上,頭髮就披在身後。這裏彷彿不是昨夜她最開始被扶進去的房間。

“這是哪裏?”

“你不記得了?這是棲梧宮啊。昨夜你睡得可真好,給你換了地方也不知道。”原來換床了,怪不得她在床單上找不見呢。

采郁進來伺候雲霽洗漱,還給她挽發。她給雲霽找的這身是宮裝,自然配的是宮妃的髮髻。

“梳好了,您瞧瞧滿意不?”沒得到示下,采郁不敢貿然的叫娘娘。

“嗯,太繁複了。”這是已婚婦人的髮髻,算了等下拆掉。反正要換成男裝才能離開。

李謫今日看雲霽是怎麼看怎麼順眼,覺得她比往昔多了份女兒的嬌媚,還有了點成熟女人的韻味。

雲霽走過來,把筷子對齊一下,就坐下低頭開吃。李謫看她吃得風捲殘雲的,嗯,昨晚體力消耗比較大,他也是。

李謫逕自心頭柔情蜜意着,雲霽吃完漱口,平平淡淡的開口:“皇上,臣要回家了。你讓采郁給臣重找套衣服吧。”說完就看到李謫變臉了,心道怪了你都把我吃了,還要怎樣。怎麼做出一副我白睡了你的樣子。

“以後就給朕安心在這裏獃著!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朕會處理好的。”李謫這回是下定決心讓她只做一個女人,他的女人就好了。不用她去再為他做什麼,上戰場那是萬萬不行的。昨夜他聽雲霽說完噩夢,換他睡不着了。小丫頭倒是呼啦呼啦又睡了,睡著了還真的嚷嚷:“不要找我,去找李謫!”

小丫頭昨天叫了兩回李謫,第一回是在他壓抑不住慾望時,她實在受不住叫了一聲‘李謫,你有完沒完’,然後就是睡著了這一聲‘去找李謫’。這好像是他頭回聽到她叫他的名字。

從‘王爺’到‘師傅’,再到如今恭恭敬敬的皇上,原來她也會叫他名字。他很多年沒聽人叫過了。

“我想雲相了。”雲霽知道絕不能說她想鳳姨了,那一準是鳳姨也被弄進宮來陪她。

“我總不能就這麼在宮裏獃著吧。”老爹生前一直說要她過了明路才可以跟皇帝這個那個,她不怎麼在意這個明路,但也不願意做暗室夫人。

李謫半日吐出一口氣,這事是得過了太后還有雲相那關才行。他昨晚雖然不是一時衝動,但的確是有些急了,女人如花,花開只一次,他不想錯過她最嬌美的年紀。

“好,你先回去。”

雲霽這才得以脫身,偷偷出宮。昨晚也有人喝醉了在宮裏歇了一晚今早出宮的。他們這批人皇帝昨天說了要編入兵部,不過可以先歇息半月。

雲霽回到方府,展鳳做個謝天謝地的手勢,“我真怕你成肉包子了。”

雲霽低頭一笑,這不是罵李謫是狗么,給他聽到還了得。

展鳳也反應過來,難道隔牆有耳,不過看雲霽的反應這話應該是沒入六耳。

“我會注意的,不給你惹禍。”

“鳳姨,我要洗澡。”

“嗯,我讓扣兒給你燒水。”

雲霽在大木桶里泡了半日才起來,宮裏的是活水泡着其實更舒服,但她一刻不想多呆,得到李謫同意便改裝回來了。

待她把衣服穿好出來,卻犯了愁。身上有不少痕迹,就這麼著沒有關係,可萬一出去跟人拉拉扯扯的給人看到就不好了。這十日,只好深居簡出了。想去看看老莫也不行。

“下午我們到西山去給先生做場佛事可好?也好告知他,你平安歸來了。”展鳳敲門進來問她。

做佛事,這個倒是不怕,只在跪在那裏。其實北苑同窗也很少敢跟她拉扯的,她是怕給羅懷秋看到。這位師叔那日輸了,萬一不服氣要找回來直接跟她過招,如果不小心叫他看到就糟了。雲霽估計羅懷秋四處都別想打聽到杜生生的下落,她是不會告訴他斥候的秘密基地所在的。他如果精力無處發泄,很可能來找她打架,把彩頭就定為杜生生的消息。

“去西山,好啊,沒問題。最近都是大魚大肉的,我也挺想念西山的齋菜的。”從西山回來再去看雲相好了。

於是下午便上西山去,結果老方丈說要給過世的方相做佛事沒有問題。但他拉着雲霽說了一大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類的話,雲霽反駁戰場上你不殺敵人,敵人就要殺你,豈可婦人之仁。有時候,以暴制暴是必要的。兩個人辯了一個下午,各自說服不了對方,不歡而散。雲霽便連夜回了方府,路上還氣呼呼的。

方府人本來就少,展鳳又把口兒也帶上西山了,一時整座宅子靜得很。

雲霽也不叫門,直接往裏走,結果發現來闖空門的。她正不舒暢呢,立馬跟過去,“哪來的小賊,看招!”

對方接下了她的招式,她精神一振,還是高手哇。正要再一拳過去,把來人的臉看清了,“哎呦,段公公,你半夜三更不睡你上我家來做什麼?”

“皇上叫我找找方府的人,問問你上哪去了。走走,跟我走。半夜才回來,皇上正窩火呢。”

“他在、在我房裏?”雲霽的手腕被段康攥着,往她的屋子那個方向拖。

“嗯,不然在哪裏。”段康一副本該如此的樣子。

怪不得今早這麼容易就答應了讓她回家,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段康把人往屋裏一推,就逕自拉上門。

“臣參見...”雲霽話梅說完,就讓李謫一下子撲到門上,堵上她的嘴索吻。

她伸手不管是用武技想推開他或者是使用蠻力都無效,最後不管不顧的狠狠咬下去,兩人正交纏在一起的舌頭被咬到了,李謫這才鬆開她。

“你小狗變的,咬人!”李謫擦了下嘴,幸好嘴沒破,不然明日上朝還不知引來什麼臆測呢。

雲霽發現昨晚之後,李謫好像對她寬容了許多,這樣子都沒生氣。

“皇上,這樣深夜出宮恐給宵小可趁之機,還是早早回宮吧。”

“你哪去了?這府上叫你搞得,黑燈瞎火的。”

“臣上西山替先父做法事去了。”

“哦,那你這會兒回來,是因為知道朕在等你。”李謫在床邊坐下,好整以暇的說。

“不是,臣是被老方丈趕出來的。”我要知道你在,我隨便找個地方貓一宿我也不回來。

“哦,那個老傢伙啊,冥頑不靈,不必理他。由得他在那裏念他的阿彌陀佛。”

雲霽瞪着那個拖靴上塌的人,他這麼這樣啊。

李謫看雲霽瞪着他,“段康服侍朕洗漱過了的,你也快去洗洗。”指指旁邊的小房間,示意她趕緊去洗漱,一副我等你的樣子。看雲霽站着不動,一副被氣到的樣子,他笑着說:“小霽沒聽說過食髓知味,朕如今一轉念就想到昨夜你的樣子,實在是寢食難安。如果不來見你,那必定是要出事的。你真如口中這麼忠心,該為朕分憂才是。”

雲霽本來就火大,昨晚的事不跟你計較就算了,你還食髓知味。忍不住還嘴,“那臣就得隨時準備為國捐軀?”

“沒錯。”

“你有皇后妃子,憑什麼我要陪你這個那個啊?”

李謫突然出手,封住她幾路退路,雲霽一驚不及還手已經落入他掌控中,“因為我就想跟你這個那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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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照彩雲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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