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也不知道是因為王權本身酒量大,還是他喝得少點,此時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遠遠的就看見了橋頭立馬而待的石甘,心頭早就再打鼓了,哪裏還能和林猛一樣放任談論呢?
“不要說了,這到了軍營,影響可不好!”
“額……”林猛打了個酒嗝,傻笑一聲道:“呵呵,到了軍營怕什麼,我就不相信憑我們兩人的功勞,將軍還真能拿我們怎麼樣,王哥你就放心吧,三十軍棍嘛,小弟替你擔著!”
“住口!”王權十分氣憤,你說你這傢伙是什麼人變得啊,中午本來就已經喝多了,一覺睡醒,卻又要去,怎麼拉都拉不住,這次看來是要跟着倒霉了。
石甘已經忍了好久,道:“押過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語氣十分的平淡,那種平淡,跟他時間長的人都知道,其中包含了令人膽顫的寒氣。
後面兩排人聞聲而動,步伐整齊,盔甲之聲不絕於耳,向著王權兩人走去。
面對如此陣仗,林猛已經徹底懵了,驚問道:“大哥,怎麼辦?”
王權深深的吸了口氣,直接已經跪倒在地,雙手舉起,做不反抗姿勢,道:“趕緊跪下吧!”
見王權如此,林猛已經醒了,哦了兩聲,趕緊跪下,暗罵自己管不住這張嘴,不過為今之計只能是希望從輕發落了。
兩人沒有絲毫的反抗,倒也免受了一些皮肉之苦,很快便被押到了石甘馬前。
“跪下!”
幾個士兵用力一按,將王權和林猛都摁在了地上。
“你們是不是把我說的話都當放屁了?”石甘質問道。
王權和林猛兩人都低着頭,不敢言語,各自心中都暗叫不妙,既然讓石甘抓了個現行,那還能怎麼辦呢,只能認罰!
“將軍問你們話呢?都啞巴了?”一個士兵平時和兩人也比較熟絡,見兩人都不說話,石甘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趕緊出言提醒道。
王權道:“小的不敢!”
石甘並沒有理會,望着管道外方,道:“說,是誰的主意!”
林猛聞言,全身都開始發抖了,這石甘的脾氣他可是知道,這主謀之罪可是罪加一等啊,在這種情況下,執法兵是不敢徇私的,六十軍棍幾乎可以要了他的小命。
但是總不至於讓王權來背這個罪吧,雖然心中惶恐,林猛仍舊撐着尚有幾分酒氣壯膽,打算認了這六十軍棍,道:“稟將軍,是小人拉着王權前去的!”
石甘冷哼一聲,顯然對於林猛這樣膽大包天的傢伙有些憤怒了,不過林猛不過是一個百夫長而已,在他眼中,不過是個不起眼的角色罷了,而王權,身為他的傳令官,居然也敢知法犯法,並且事到如今,居然不敢主動承擔責任,在石甘看來多少有些失望,搖搖頭,道:“說吧,你們打算怎麼辦?”
王權心中鬆了口氣,石甘居然沒有問自己,也許是偏袒着自己吧,用餘光看了看林猛,暗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這些年倒是沒有白幫你!”
不過同時,石甘的舉動也讓他有些不踏實,如此大的陣勢,居然是如此輕鬆的結果。
心中的那一份不踏實,讓王權不能繼續在保持沉默,道:“屬下既然違背了將軍的命令,甘願接受處罰,請將軍下令吧!”
石甘心頭又是一涼,這王權可是跟隨了他多年的傳令官,居然褪去了當年的那種敢作敢當的勇氣和銳氣,處處都想着的是怎麼保護自己,他這麼說,無外乎就是記得石甘當時下令時候說的那三十軍棍,而並不想承擔執法犯法這類罪加一等的責任。
石甘道:“一人三十軍棍,行刑!”
說完,石甘便掉頭回去了,對於剩下來的行刑,他沒有多大興趣參觀,因為本來就已經從輕處理了。
“哎喲……輕點,輕點……哎喲……”
營房之內,叫喊聲不絕於耳,林猛看似長的五大三粗的,但是正當受了點傷之後,卻是有些連女人都不如的感覺。
“你不要叫了,我都快煩死了!”同樣在包紮傷口的王權卻是鎮定了很多,任由軍醫在屁股上面搗鼓,卻是連一句叫喊的聲音也沒有。
“王哥,你的修為比我整整高了一個層次,這點傷當然是傷不了你的!”林猛低着頭雙手緊緊抓着床沿,滿頭汗水,說道。
不過這話是事實,林猛不過是天元境界的武學修為,而王權卻是已經達到了武師中期的修為。
天元境界不過是出手快准狠,在戰場上對付像葉正那樣普通的士兵,以及一些小頭目,已經綽綽有餘了,但是和武師是完全不能比的。
武師,能夠成為師,那已經不是一般的存在了,武師能夠激發人體本身真氣,利用各種招式或是各種武器,演練出拳意刀勢劍風,一般天元境界修為的武士,根本近不得身,而其對鬼魂以及一般附體境界的鬼魂也有較強的攻擊力,可謂是踏入了天道、幽冥、武學三道的交匯點。
王權聽着舒服,倒也任由林猛繼續大叫了。
“哎,對了,王哥,你說別人為什麼經常在外面喝酒玩樂,卻是沒有被發現,我們這才第一次去,就被將軍抓了個現行,這也太倒霉了吧!”林猛心中怨恨,去之前已經打聽過,這軍中上萬人,哪天沒有幾人撐着公幹之便而在外面飲酒作樂的呢?
“我也在想這個事情!”王權應聲道。
“會不會是將軍找你有事,沒有找到你,然後派人……”林猛隨意猜測道,因為就算是一般人違反了軍令,也不會讓石甘親自出動的。
“你他娘的少拿我說事,如果真是這樣,我豈能不知道,將軍身邊的人,哪一個和我不熟悉呢?”王權罵罵咧咧的說道。
“哪會是誰呢?”林猛這時腦中全是疼痛和牢騷,哪裏還能想到其他?
王權已經將思路理的差不多了,道:“你想想,今天有什麼人見過我們?”
林猛如夢驚醒,翻身而起,“哎喲!”
“林大人,我……”那軍醫意料不及,正好在林猛翻身的剎那將傷口又撕裂了一些。
“算了,算了!”林猛此時已經顧不得什麼疼痛了,道:“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王權也會意的擺擺手,叫走了兩個軍醫,“待會兒你們再來吧!”
“葉正?”待兩個軍醫走遠,林猛十分不相信的問道,“這不能吧,我們怎麼說也是他的上級啊,就算他和將軍有關係,但是我們又沒有得罪他,他這樣做對他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啊?”
“你是不是被打糊塗了!”王權反手拉了被子蓋住身體,道:“就他一人見過我們,而且你還在青花樓前指責過他,難不成他不可以在將軍面前打我們的小報告?”
林猛想了想道:“對啊,當時他在青花樓外的時候就說是有公務在身,難不成他就是將軍特意派來抓我們典型的?”
王權搖搖頭,道:“將軍倒是沒有這份心思,他一天應付王爺那邊還來不及,哪有這份閑心,這不過是湊巧,有人打了小報告,讓我們成了殺雞儆猴的雞!另外,你再想想,這禁酒令是誰的主意,還不是葉正那愣頭青的主意?”
林猛點點頭,恨不得將葉正立馬抓來痛打一頓,“難怪第一次和他訓練的時候,他眼神中的那股沙伐之意甚強,我當時還以為他不過是年輕氣盛,受了欺負之後有如此表現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他眼中的殺意卻是一晃而逝,原來他並非是聰明,而是城府極深!”
王權又道:“你要小心一點,我看這小子並不簡單,以後說不定又在背後捅你一刀,讓你丟了命也不是不可能!”
林猛此時對於葉正的恨,那是不言而喻,道:“哼,我怎麼還會給他活命的機會,正所謂養虎為患,我又豈是這樣的傻瓜?”
王權嘆了口氣,又道:“哎,只不過他和將軍走的很近,在軍中卻是不好動手難為他!我看咱們還是吞了這口氣吧,要不然到時候鬧出什麼亂子也說不清楚!”
“什麼?”林猛對於王權的話,大感驚訝,由於太過激動,他順手將枕頭等物都扔在了地上,散落滿地。
王權做了一個噤聲手勢,道:“你小聲點,我這不也是為了你我安全着想嗎?”
林猛哪裏還聽得進勸,厲聲道:“大哥,你是將軍面前的紅人,你可以忍,但是大哥,我不過是一個百夫長而已,大不了一條爛命,你放心,這個仇兄弟給你報了!”
王權並未多言,不過是淡淡的一笑而已。
又是幾月過去,葉正在軍中的日子已經有一年了,在軍中,他度過了他十七歲的生日,漸漸的,他也成了老兵中的一份子,在軍中的熟絡之人也多了不少。
這一日,上親王府內。
上親王劉鴻將手中的文書又看了一遍,悄然合上,小心的置於案頭,對站在案幾之下的陽尋說道:“昨日燕王劉基稱帝於都城,定國號為烽煙,掌管京中一切事宜。洛城王劉奮於今日便聚集二十萬兵馬,屯于飛燕關外,打着討賊伐逆的旗號,欲於燕王根基不穩之時,將其拿下,然後竊奪皇位。劉基這才剛剛坐定,就送來詔書,封本王為四蜀侯!你對這事如何看?”
陽尋和上親王都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但是當得知此事時,都多少有些意外,第一這事比他們預料的早了太多,第二,洛城王劉奮的反應確實讓人捉摸不透。
此乃大事,陽尋不敢隨意胡說,看了一眼臉色沉重的劉鴻,道:“王爺,這可是向你借兵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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