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那士兵臉色極其難看,死死的盯着葉正,手中大刀揚起,“你這是找死!”
“找死?”葉正雙眉蹙起,目光如炬,猶如兩把尖刀,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刺破士兵的心,“我問你,你如果脫下這身兵服,放下手中的軍刀,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你不也一樣是一個平頭百姓?你這樣的人,是上親王軍界的一個恥辱!”
“你他ma的去死吧!”那士兵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手中大刀一晃,便欲砍下。
“住手!”
這時,一輛馬車到了近處,馬車之中的人用極其渾厚的聲音叫道。
那士兵以為又是那個窮酸小子在阻攔他,頭也不回,“等老子收拾了這個王八蛋再來給你算賬。”
當!
一聲脆響,士兵手中的軍刀不翼而飛,掉落在一丈之外的地上。
士兵氣急,反手便是一個巴掌拍了過去。
啪!
巴掌聲音清脆異常,卻是只見那士兵立馬跪在地上,而他的臉上卻是多了一個紅紅的五指印,“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你個混蛋,叫你住手你沒有聽見嗎,你這是違抗軍令!”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身長七尺的大漢,一身盔甲穿在他的身上更是將他的彪悍又狠狠地點綴了一番。
“將軍饒命,小人在前面開路,卻是被這兩個刁民干擾,剛剛將軍說話,小人確實沒有聽見!”
“哦?干擾軍務?”那將軍似乎從士兵的這句話中找到了一個救士兵的最恰當理由,微微一想,“你先退到一邊吧!”
那士兵自是知道其中緣由,當即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
此時,馬車之上走下一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身長比常人高出整整一個頭,雖然沒有之前那位彪悍的將軍那樣結實,但是其精氣神卻絕非同一個檔次。
此人從半人高的馬車上下來,只是輕輕一跳,便輕鬆落地,顯示了他不賴的修為,下了馬車之後,只見他左手微曲握住腰間一柄長刀刀柄,右手則反彎過背後,正好抓住刀鞘之首,此刀鞘顯然已經有些年份,其上的一層鍍金已經被磨掉,顯現出幾分銅質,不過不見鞘中長刀是何材質,甚是可惜,不過從刀柄上幾顆紅綠寶石猜想,此刀絕非凡物。
“石甘將軍!”
周圍有些人已經輕聲的喚出聲來,此人正是鴻營的最高將領,石甘。
石甘雙手握刀,穩步向前,對着葉正的方向而去,或許是多年的戰場經驗讓石甘有了一種常人望而生畏的殺氣,就算是葉正靠着腦中金書壓制,也有些心慌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在外人是很難察覺的。
石甘眼神如芒,此時的葉正彷彿是他的獵物一般,不過他卻是想道:“此子年紀雖小,但是眉宇間透出一股英雄之氣,讓人在不覺間產生一種膜拜之情,特別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深邃不可測,讓人難以逼視,居然透出幾分武道宗師之大義!”
石甘眼神之中透出的殺氣越重,葉正腦中的人影九竅之中已經隱隱透出幾分金色,葉正的眼中也漸漸有了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居然給人一種和石甘勢均力敵的錯覺。
“你是何人,居然敢公然干擾軍務,難不成你不知道這是死罪?”臨近葉正,石甘停下腳步,逼問道。
石甘實話的語氣,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強硬,要是換了常人,恐怕早已經尿褲子求饒了,哪裏還有辯駁的勇氣。
在眾人都以為眼前這個強出頭的少年即將被軍法處置,都在為他暗暗搖頭的時候,卻見葉正義正詞嚴的說道:“我素來知道,上親王端正愛民,就算是他的軍營也是別的軍隊難以企及的,你可知道,你們如此行事,是要破壞上親王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一份仁德?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欺壓百姓的事情,如果你們非要做,我絕無二話,當著這麼多父老鄉親的面,草民這顆人頭自是不打緊,就是不知道你們仗勢欺人毀了上親王的口碑之後,是否還有臉面為上親王辦事,為天下百姓謀得一隅之安?”
葉正見石甘下了馬車之後,便是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已經對他們這些鴻營之人有些生厭,於是出口之時都是針鋒相對,將他們的罪責一一羅列出來,而他的意念,已經和血虹天罡劍聯繫在一起,只要對方稍有異動,他便會先下手為強,就算最後不能逃脫,也必然會斬殺一兩個敗類。
那知石甘聽聞此言之後,不但沒有對葉正怎麼樣,反而是仰天大笑起來,“好,好,好,我是很久沒有聽到如此大義凜然的話語了!”
連連三個好字,已經充分肯定了葉正,這倒是有點大出葉正所料,但是他並沒有放鬆警惕,細細的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敢問少俠大名?”
作為一個將軍,一個掌握數萬軍隊的將軍,有着生殺予奪的權利的殺神,石甘大出眾人所料,居然向葉正抱拳行禮,問及對方的姓名。
看着葉正滿臉的疑惑,石甘又是一笑,道:“你不必驚慌,之前的事情,都是石甘治軍不嚴,不過你不要誤以為本人也是作威作福之人,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上親王用人的眼光,絕對不會差!”
言罷,石甘對着之前已經被饒恕的士兵輕輕一招手,道:“按照軍規,你可知道作威作福是何等罪?”
那士兵並沒有看透其中玄機,還以為石甘也和剛剛那位將軍一樣,不過是在做些表面功夫給百姓看,當即重申道:“回將軍,並非小人作威作福,而實際上是他們干擾軍務!”
嘩!
一聲細長的聲響,一柄光亮如皎潔明月的長刀出鞘,不見石甘如何動作,那刀已經重重的劈在了那士兵身上。
見石甘拔刀,他身後的一群將軍士兵也都立即亮出了兵器,卻是沒有一人想到他下手的對象並不是葉正,而是鴻營的士兵。
“將軍?”
一個副將見士兵倒地,這才回過神來,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石甘並沒有理會他,淡淡道:“按照軍規,欺壓百姓者殺無赦,念在他多年跟隨我的功勞之上,就留他個全屍吧!”
“是!”那個副將應和一聲,便吩咐手下將地上的屍體抬走了。
殺一個人,對於石甘來說,或許真的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他的情緒並不需要有絲毫的起伏,他大可轉而和顏悅色的對着當街的百姓大肆宣傳上親王是如何端正仁和,而自己這個軍隊又是如何的愛民親民。
然而他在殺人之後卻是匆匆的回到了馬車之上,只留下很多並未言明的東西讓這些愚民百姓自己去猜想。
“對了,這是我的令牌,要是少俠有興趣的話可以到鴻營來找我,鴻營隨時為你敞開大門!”
臨上馬車之前,石甘扔給葉正一塊令牌,然後對着屬下大喝一聲:“回去!”
眾人不敢多問,至於他們本來打算的事情,沒有一個人敢多問一句。
客棧之中,葉正躺在床上,始終無法入睡,今天的事情在他的腦中翻來覆去,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個來回。
“看來傳言所說並不虛假,上親王端正仁和,而他手下的大部分官員都是一心為百姓辦事的好官!”
葉正仔細的思量着,“不過這石甘將軍雖然治軍甚嚴,但是似乎對政治卻是知之甚少,白白的放過了大賺口碑的機會。”
“不過這樣也不是什麼壞事,不懂政治的人反倒是顯得好爽,治軍將領絕對不能缺少這種雷厲風行的決斷能力,而且不管是戰亂年代還是和平年代,政治,都是文臣謀士拿手的好戲,又如何輪得到他們口中所謂的莽夫來操心呢?”
如今的葉正,可以說是前路一片渺茫,鳳山鎮,他是絕對不敢再回去了,說不好吳志已經挖好了墳墓,就等葉正前去就寢。而就算是他能夠暫時棲身在四蜀郡中,要想既能擺脫吳志的追殺,又要謀得生存,也是萬難的事情。
“要是少俠有興趣的話可以到鴻營來找我,鴻營隨時為你敞開大門!”
石甘臨走之前的一句話,又迴響在葉正的耳邊,葉正將手中的令牌緊緊一握,終於做出了決定,“參軍,男兒當縱橫沙場!”
第二天一早,葉正便早早的起床,準備妥當,前往鴻營去了。
從四蜀郡到鴻營的路程並不是很遠,但是根據守城士兵的提示,說是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一年以內的新兵,都必須乘坐城外專門的馬車來往于軍營和四蜀郡之間,否則到時候軍中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對此情況,葉正也是猜測到了一二,但是他不想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外行走,到時候萬一走霉運,遇上了吳志一幫人,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二來,既然說坐了馬車,以後在軍營的日子要好過一點,那麼何必要和他們唱反調呢,自己雖然在天道上已經到了驅物的境界,但是在武學上卻是零,要是因此得罪了上司,到時候出現平時受罰,打仗沖頭的事情,那可不是葉正所希望的。
出了城門之後,葉正便搭上了一趟專門往軍營和四蜀郡之間來回運載客人的馬車,一問價格,倒是把葉正嚇了一跳。
五十兩白銀,一分都不能少,愛坐不坐,就此一輛,別無選擇,有本事你就走路去。這五十兩白銀是什麼概念,飛翎帝國的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的開銷也不過三十兩白銀罷了。
見車主趾高氣揚的樣子,葉正恨不得上去揍他兩拳,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去,且不說這馬車到底牽扯着什麼樣的一種幕後關係,單說這在軍營附近就算是徒步而行,那搞不好就要被亂箭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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