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浴室風波
當晨曦的一抹陽光從窗帘的一角縫隙透進來時,我揉着惺松的睡眼,我醒了。
我看到了一室的黑與白的色調,簡陋單調的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
再回過頭去,我看到了一張男人的臉放大一樣的就在我的面前,而更可為怖的是,他全身上下只着了一條精短的底褲,除此外的白皙肌膚盡數的裸露在被單之外。
我在做夢嗎?
使勁的再揉揉眼睛,再仔細的看向那男人,他真實的又現在我的眸中。
“啊……”我下意識的叫聲回蕩在室內,這一聲叫徹底的叫醒了我,也叫醒了那個還在沉睡中的男人。
“你……你出去。”我驚懼的望着他。
他眯着眼看了看我,隨後撇撇嘴,再拿起被單子隨意的住身子上一裹,“我很報歉,我不出去,這是我的家。”
我愣住了,抬眼時才發現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思緒回到昨夜裏,我似乎是被他帶上了的士,而後我就什麼也記不清了。
看來這裏真是他的家了,懊惱着自己的失態,不過是一條底褲罷了,倒是我自己的反應太過可笑了。
低頭審視着自己,一條破舊的牛仔褲,一件暗綠色的T恤,全身上下,除了鞋子以外,我完好無損的還活在這個世界裏。
罷了,他還算君子。
聞着自己滿身的汗味,我禁不住皺起了眉頭,我望着那依舊裹着床單的他道:“我要衝涼。”
“啊……”這一次是他的驚叫了。
那口型告訴我他有多麼的難以置信,“我要衝涼”,我重新說道。
他還是滑稽的裹着被單,然後指向房間內的另一道門。
我起身,想也不想的就走了過去,再不洗澡我只怕自己就是從那泥水溝里滾出來的外星人了。
浴室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大,這一次卻不再是黑與白的色調了,而是清一色的玻璃,是的,都是玻璃,馬賽克的玻璃。
三兩下就除卻了一身的衣物,拋到角落裏,我站在蓮蓬頭下,溫熱的水襲着滿身,那水珠四濺着噴到玻璃上,再慢慢滑落,那感覺就象是一個人在不知不覺間跌入無底的深淵一樣。
靜靜的看着那玻璃上的水珠,我一動不動的任着溫水從身上悄悄流瀉,喜歡被水包裹着的感覺,那樣的潔靜而不沾染塵埃。
就這樣沖了多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讓這水把自己徹底的洗滌乾淨。
“喂,你還活着嗎。”我聽到浴室的門外那個男人在敲着門。
他的喊聲讓我不禁回神,我輕輕一笑,卻是沒有出聲,只是關小了蓮蓬頭,然後輕敲了一下玻璃,一聲響已傳到門外,不知為什麼我不想說話,似乎話一出口,這眼前的寧靜的氛圍就會消逝無蹤了一樣。
“喂,你不要敲我的玻璃啊,那可是從法國進口的玻璃,每一塊都要上萬元呢,是我千辛萬苦的空運回來的。”他吼着,不耐煩的在門口繼續着他的啰嗦。
輕輕的又是一敲,討厭他的聒噪,他果真就沒了聲音,於是,四周除了水聲,就只有靜謐了。
我重新又擰大了蓮蓬頭,急急的水再次沖將下來,我一寸一寸的把自己洗乾淨,然後看向牆角,隨手取過一瓶洗髮液,噴香的味道,又是一進口的牌子,我不客氣的倒了滿手,讓墨黑的發沁了滿香,聞着都是舒心。
洗完了,看着那牆角堆了一地的臟衣服,我才發現我沒有辦法出去了。
心急着來沐浴,我居然沒有帶進換洗的衣物,而且這浴室里除了一塊毛巾外根本沒有浴巾。
將就着把那毛巾用洗髮液洗了又洗,我擦乾了身子,也關緊了蓮蓬頭。
我敲着門:“喂,借一套衣服給我穿。”
可是根本就沒有人理我,我的聲音居然被淹沒在一片靜寂之中。
“借一套衣服給我穿。”小小聲的,這一次我沒了底氣,原來求人真的很沒面子,可是我不能一直這樣呆在他的浴室里啊。
可是門外依舊沒有迴音。
我默默的站在那裏,我數着羊,一隻兩隻三隻,可是他還是沒有迴音。
悄悄的擰開了鎖,把浴室的門欠了一條縫,從那縫隙中我向外看去,我以為那男人早已躲到爪窪國里去嘆息他的法國空運玻璃了呢。
可是門外,他卻捧着一件襯衫,外加一套女人的內衣褲就定定的站在那裏,似乎是在等我去拿過來。
臉一紅,他哪裏來的女人內衣啊。
“放心,都是新的,連襯衫都是,我還沒穿過呢。”
“那啥,你遞過來給我吧。”
“你自己來拿。”他假裝的別過臉去。
我卻知道他是在報復我剛剛敲了他的玻璃,好個小心眼的男人啊。
想要伸了手臂去取了那半米之外的襯衫,可是手臂才要伸出去,我就縮了回來,浴室里的自己此刻正一絲不掛的尷尬的站在這裏,倘若我伸出了手臂,保不齊那一小邊的身子就被他給看了個乾乾淨淨。
他是固意的,我差一點就上了他的當。
“你遞給我。”有些薄怒,這惱人的傢伙。
他壞壞的笑,“你要便要,不要就算了。”
我看着他,有些氣恨,“男人不可以欺負女人。”
他看着我,“我有嗎?一直是我在侍候大小姐你的,不是嗎?”
我啞然,都怪自己想也不想的就衝進了浴室,如今這個樣子難道還要重新再穿回那一套皺巴巴的牛仔和T恤嗎?
那是在車站和草坪上滾了三天的衣物加汗水加灰塵的混合物,此時的我乾乾淨淨的,我真的不想再穿回去了。
“你遞給我,不然我就去告訴你的新娘子,你把戒指送給了我。”我威協他。
“哈哈,會有人信嗎,戒指已經在我的手上,她會信你嗎?況且那枚戒指也不是她的。”
“天,你到底養了多少個女人啊?”既然戒指的主人不是沙灘上的新娘子而是另有其人,那麼我眼前的這個男人也夠花心的了。
“不多不少,就一個。”
“切,撒謊。”
“真的就一個。”
“新娘子嗎?那這戒指的主人呢?”我與他就這樣一個在浴室里,一個在浴室外,一句一句的抬杠,可是他就是不肯把襯衫遞給我。
當我的“主人”二字一出口,他的面色立刻就變了又變,似乎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的手臂動了一動,我以為他就要遞給我衣服了,可是就在他的胳膊還沒有送到足夠我接過這些衣物時,門鈴響了,優雅的圓舞曲剎時響了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