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活着就是最寶貴的財富
望着夜風中的伍英凡,我欣喜的沖了過去。
原來,他一直在等我。
曾有一剎那間的愣怔,恍惚中以為,他就是子毅,但是他騎動機車向我而來時他面上的笑意告訴我,他不是。
他就是伍英凡,一個與子毅長相十分相象的男子,如此而已。
跨坐在他的身後,抱着他的腰,這一刻的我只想找尋一些安慰,什麼也沒有說,機車已飛快的駛離了白家的別墅。
聽着風聲,感受着鬢髮飄飛在臉頰上的每一刻,我自由了,自由的感覺真好,連呼吸都是清新的。
夜無邊,卻在燈紅酒綠一片霓虹中慢慢鋪展在我的世界中。
不久,機車就停在醫院的大門前,我就知道我不說,他也知曉我的心事,摘下安全帽遞到他的手中,我凝語道,“她住在哪一樓哪一間?”
“五樓五零一室,你去吧,她還沒醒,也還沒有脫離危險,但是醫生說只要她恢復的好很快也就醒了,那一槍幸好沒有命中她的要害。”
我飛快的向住院部的樓中奔去,去了,待陳琳醒了,那麼那個欲要殺死白湛的人也就會有了眉目。
心裏暗自猜想着結果,一個可能是白湛的仇家,一個卻極有可能是她的家人,一個想要奪權的家人,不知為什麼,我竟是想起了白玫,那個因我的銀針而殘了一雙腿的美麗女子,心裏有些感嘆,我終究還是個心軟的女子。
走向電梯間,兩個電梯好巧不巧的都不在一樓,一個在頂樓,一個已上升到了三樓,而我,只能等待頂樓的那個閑置的電梯來接我。
這麼深的夜,我以為想要遇見個人都有些難,卻不想不但遇見了,而且還搶了我的電梯,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那不斷上升和下降的電梯樓層,驀然,那上升的電梯在五樓停住了,然後再也沒有上移或下移,心,突得狂跳,“伍英凡,快,有人正在去陳琳房間。”這是我下意識的反應,這個時候想要從樓梯衝上去是斷不會比電梯快的,只差兩層那從頂樓下來的電梯就到了。
聽到我的聲音,伍英原本慢悠悠踱着的步子已迅速的跑了過來,他已聽懂了事態的嚴重性,甚至也想到了什麼,靜而無聲的與我並排站在一起,彼此甚至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穩住心神,與他飛一樣的衝進了電梯,然後急忙按下關門鍵,電梯迅速向五樓而去,心跳得更加的厲害了。
我在祈禱,祈禱陳琳千萬不要出事,阿海已死,她親手殺死了她的親哥哥,此刻正在痛苦的自責中,如果再被人殺死,那麼,這一對兄妹又是何其不幸的要在陰間相見呢。
從電梯裏衝出去,伍英凡帶着我直奔最裏邊的五零一室,經過樓道中間的熱水間時,一個男人大搖大擺的拎着熱水壺走了出來,我下意識的瞟了他一眼,隨即經過他直奔陳琳的房間,快速的飛跑中,腳步聲在靜靜的樓道響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嘈雜聲音,來不及了,我不能讓陳琳出事。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氧氣,吊瓶,以及病床旁邊小桌子上的心電圖,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拔下了電源,手指急忙按下了病床上的呼叫器,值班護士懶洋洋的從睡夢中醒來道,“什麼事?”
“五零一床的陳琳,所以的儀器都被人拔下了,請救急救。”我急忙喊道。
“是。”護士一個激棱立刻就精神了,她放下了話筒,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三步並作兩步飛奔而來的畫面。
仔細的審視着沉睡中的陳琳,她的臉色慘白如紙,輕輕的搖動她的手臂,我低聲叫,“陳琳,醒醒。”
她依然無聲。
這個時候,護士和值夜班的醫生已經全部趕到了。
氧氣瓶插上,吊瓶也重新紮上,心電圖繼續開始閃動,然而那嘀嗒嘀嗒的聲音卻告訴我有些不好了。
醫生迅速的為陳琳檢查着身體,聽着她的心跳與脈搏,然後叫護士抽血化驗,馬上叫過檢驗科的人驗血。
我迷糊的看着這一切,隱隱已猜到了什麼。
只是在心裏默默的為陳琳祈福,希望她可以捱過這一關,殺錯了自己的哥哥,這並不能怪她。
怪只怪命運弄人,怪只怪那個雇傭她與阿海殺害白湛的人。
病房裏,護士與醫生跑進跑出的搶救着陳琳,化驗結果也很快就出來了。
針劑打入陳琳的肌肉中,我才知道,是有人在她的身體裏注射了一種極易將人致死的藥劑,幸好我與伍英凡到的及時,也發現的及時,所以那藥劑還未滲透到陳琳的血液中去,醫生開了葯,也就緩解那毒素對她身體的衝擊。
這一回,她又一次的從鬼門關里走過了一遭。
當病房裏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我才得已坐在她的床前,經過這一折騰,只怕她醒來的時間又是要遲了。
“伍英凡,把你的電話借我。”這一刻除了遠在S市的洛傾恆可以幫我以外,我再也沒有辦法相信任何人了。
“小叔叔,有人要殺陳琳滅口,讓駱虎和駱剛來幫我,我要找到那個幕後兇手。”我淡淡說出,手中拳卻緊握,找不到那個罪魁禍首我誓不為人。
“顏顏,X市的一切交給駱剛和駱虎兩兄弟就好了,你先回來吧,子毅需要你。”洛傾恆柔聲勸我。
我心一緊,是的,生氣的時候,我竟然連子毅給忘記了。
想到他時,心頭小鹿亂撞,竟是有幾日沒見了。
很想,也更多牽挂。
看看陳琳,再想想子毅,我終於還是不爭氣的選擇了子毅,“好,不過,我要等到他們兩個來了,再親眼看到陳琳醒了我才能放心離開。”
“好吧,陳琳住哪家醫院,你告訴我,我吩咐他們兩個立刻趕過去。”洛傾恆沉聲問我。
說出了地址,再請他幫我訂了今天的飛機票,這些小事他只要吩咐個人就OK了,而我,卻麻煩的連電話也懶着去找。
“顏顏,你要回去嗎?”伍英凡不知何時已站在我的身邊,一臉認真嚴肅的問我。
“嗯,陳琳醒了,可以幫她人的到了,我也就要離開了。”
“你要去見莫子毅嗎?”他有些悲哀的問我。
我默然抬頭,靜靜的望着他,良久才道,“子毅被白湛注射了天使塵,現在正在戒毒中,他離不開我。”不想被伍英凡誤會,那張與子毅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總是給我別樣的感覺,讓我不忍傷害他。
“你終於還是選擇了他。”伍英凡落寞的說道。
我輕笑,“雇傭你的人是陳琳,如今你與她早已沒有了雇傭的關係,而且你父親的醫藥費我小叔叔已經全為代付了,你與我之間的遊戲也早該結束了,伍英凡,我不適合你。”我輕描淡寫的說過,直接就忽略了他曾經的真情流露,我在給他一個台階下,讓表面上的一場遊戲為我為他之間的一切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我與他,真的沒有可能。
想想我為子毅而穿起的婚紗,想想那路邊攤上的面,那是我一輩子的溫馨,子毅是洛傾恆傷害我之後唯一一個可以闖入我心房的男人。
傾恆說得對,我要珍惜。
所以我才回來了,我救了他,我要成為他的唯一,而他也只許有我這一個唯一。
心是霸道的,更是愛着的。
望着陳琳從慘白漸漸恢復血色的容顏,我的心才稍稍的寬慰了一些,斜倚在椅子上握着她的手,醒來吧,其實陽光依舊還是燦爛的,其實阿海從來也沒有怪過你。
一個殺手需要背負的責任,從來都是這般的無奈與艱辛。
駱虎與駱剛到了的時候,陳琳還是沒有醒。
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我不想在這病房裏打擾了陳琳的清靜。
向兩個人道出了從我與他們分別後所有發生的事情,甚至還有剛剛不久前那個要殺害陳琳的兇手,其實我一直懷疑就是那個從熱水間裏走出來的男子,“調出醫院的監控錄像,找到那個人,順藤摸瓜,所有白湛的親人和可能的仇人都要仔細的篩查一遍,而更重要的是陳琳的口供,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雇傭她與阿海殺死白湛的來龍去脈了,或許她不知道那個主使者是誰,但是經歷了這麼久的歲月洗禮,我想總會有一些線索的。”不知為什麼,腦海里又是飄過白玫,然而再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我什麼也不能確定。
兩個人分頭行動,一個守在病房前,一個按照我的吩咐和分析去查探所有的可能了,其中自然也包括醫院的監控錄像。
我再次回到病房中,窗子已斜射入晨曦的微光,淡淡弱弱的洗去了夜的幽深,太陽就要出來了,我相信,這樣的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會是全新的,只要生命沒有終結,希望就永遠在我們眼前。
在陳琳沒有醒來之前,我撥通了白家別墅的電話,白湛也脫離了危險,已沒有了性命之憂。
一顆心多少安慰了。
移步走到窗前,我期待日出的那一刻,多少的酸楚多少的痛苦從生命中劃過的時候,人,也會越來越堅強。
“唔……”嚶嚀一聲。
我欣喜轉首,陳琳醒了,竟是出奇的快,這就是渴望生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