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明朝
明嘉靖三十三年,春。
正在“放假”的被組織上稱為思想上有些弔兒郎當的特種兵白旬同志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
腦袋還在暈眩的他不知道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一覺醒來就來到這麼個陌生的地方。
“長安——”白旬在發愣,後邊一個穿着鎧甲的中年男子大喊一聲。
白旬這才反應過來,抬頭一看,卻見眼前一破布爛衫,個子一米五往下,一束頭髮扎在半圈光的腦袋正中頂上,嘴唇上蓄着一片方形的鬍鬚的惡漢舉着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往他腦袋上砍。
白旬可不會等死,就地一個滾葫蘆躲開。
嚓的一聲,那小矮子一刀砍在沙灘上。
白旬顧不得感受,忍着額頭的劇痛,往後退了一步。
唰一下,小矮子的刀耍地賊溜,橫着一刀劈過來,白旬就勢倒在沙灘上,想也不想,抓起兩把沙往上一揚。
小矮子猝不及防,眼睛進了好幾顆沙子,疼的一邊往後退一邊揮舞着刀大罵:手招きをする,私に死なせてください(混蛋,敢耍花招,給我死!)。
“這……這……鬼子?!”白旬驚奇不已。
“這身衣服?”說著低下頭去看身上的衣服。
他現在穿的是一件月白色長袍,內里穿了一條白色長褲,腰間繫着一條白色的腰帶,正是古人的打扮。
小矮子揮着刀欺進,白旬可不是好惹的,他在特種部隊待的時候,可是實打實的打死過毒梟的,身子一矮,一個肘擊撞在小矮子的胸口上,在小矮子吃痛退後時一記撩陰腳順勢踢過去。
遠處不少正在與倭寇作戰的士兵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
在他們的印象里,白長安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懦弱白面書生,哪想到,今天居然如此的勇猛。
更加想不到的是,白旬踢倒倭寇后,上前一步,搶過倭刀來,徑直扎向小矮子的心口。
嚓啦,鮮血灑在白旬月白色的長袍上,染得格外血腥。
白旬肩上扛着刀,渾身都是血,額頭上腦袋被敲破的殷紅鮮血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流,他搖晃了一下,砰的一聲栽倒在地……
外面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努力撐起身來,打量了一下房間裏的佈置。
房間不大,床榻的左邊兩米外是一張鑲着一面鏡子的梳妝枱,右邊角落立着一張貼了兩個喜字的、古色古香的衣櫃。
房間裏被不少大紅色的布幔裝飾的很喜氣,應該是新房。
新房是新房,一點女兒香都沒有,這間新房估計也是個擺設。
呲……一摸腦袋,才發現腦袋上包了好幾圈的白布。
原來的白長安身死估計就是敲到的腦袋所致,這才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經過昨天晚上一晚上的梳理,白旬已經大概了解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白長安的一些情況。
白長安十八歲,剛中秀才,而在放榜的前兩天,他與從小就訂了親的蘇憐兒準備成婚。
白長安是個孤兒,父親曾經是寧波府衛所千戶,犧牲后,他在蘇家長大。
前段時間才和蘇憐兒正式交換八字,準備成親。
蘇憐兒天生麗質,又因為生在官宦之家,從小心高氣傲,所以有些看不上白長安。
“嘉靖三十三年?”白長安對這個年份有些錯愕。
“靈魂附體?”喃喃幾聲。
站起身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來到鏡子前。
鏡子中的這具身體身形頎長,一米七七到七九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柔弱,寬肩蜂腰,沒有像一般書生那樣脆弱。
“看來原來的這小子也經常鍛煉呀。”白長安心想。
想來是遺傳了曾經是千戶的父親的好基因,模樣倒是俊雅清秀,穿着一身白衣。因為還未到二十,長發依舊垂到肩膀處,顯得甚是瀟洒。
這邊他正熟悉着現在的情況,房門外傳來說話音。
走過去貼近窗戶,凝神細聽。
“憐兒,你們已經交換過八字,三媒六聘這些流程也走完了,馬上要成親,你現在要反悔?咱府中下人眾多,傳了出去,你讓長安如何自處?”說話那人聲音渾厚且熟悉,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前段時間喊他的那個人。
話音一落,另一個聲音脆如玉珠落盤的女子聲傳來。
“我從小隻拿他當個玩伴,我蘇憐兒要嫁的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原來說話的人竟是白長安的未過門的妻子蘇憐兒。
“你……”中年男子被氣得不行,戟指她的手指顫顫巍巍,老臉漲紅。
“長安的父親救過咱全家的性命,又是為父的摯友,女兒呀,咱們做人不能這麼自私。”
蘇憐兒語氣一窒,俏臉一白,梗着脖子道:“一碼歸一碼,恩我會報,但不是用這種方法,要我委身於他,做不到。”
蘇觀正還想說話,卻聽白長安的房間那邊吱呀一聲,窗戶開了。
原來白旬受死去的白長安的感受影響,居然感覺心裏甚是煩躁,剛想轉身回去躺着,一轉身,手肘碰到窗框,把窗戶給推了開來。
蘇觀正蘇憐兒父女二人回過頭去看。
卻見白旬很是尷尬地、手忙腳亂地將窗戶給合了起來。
父女二人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房門嘎的一聲從裏面拉開來,白長安走了出來,臉上看不出表情變化。
他腳步輕盈地從父女二人中間穿過去。
“你看你做的都是些什麼事!”蘇觀正點着她的腦袋說了一聲。
心煩意亂的白長安依着之前的白長安的記憶穿街過巷,兜兜轉轉竟來到寧波城裏有名的也是之前白長安常去的畫舫酒樓。
白長安坐在臨窗的座位下,端杯仰脖喝下一小盞。
旁邊小廝一見他的酒盞空了,急忙給他倒滿。
白長安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別人的伺候,心裏卻很不是滋味,估計還沒從剛才蘇憐兒那番話中脫出來。
想來之前的白長安對蘇憐兒用情至深,白旬的靈魂過來也深受這種影響。
周圍吵吵鬧鬧,白長安坐在靠窗的位置,卻冷冷清清,好不落寞。
正在這時,畫舫旁忽然駛過來一條船,悠揚的琴音在軋軋搖擼之聲的包圍聲中傳來。
漸漸迷糊的白長安乍一聽這琴音,猛然清醒,凝神細聽起來。
不單是他,這座畫舫里其他人也豎起了耳朵,原本喧鬧的船艙靜了下來。
時間不長,那條船停在了碼頭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