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交手
?“看來你也知道我們福威鏢局的名頭!”
聽到徐策喊出自家少鏢頭的名字,林平之身邊的中年男子哼了一聲,道“朋友,我們福威鏢局少鏢頭的名字,在整個福州城方圓幾十里,又有哪個不知?你問我家少鏢頭的名字,卻是作甚?”
??徐策見林平之身側的鏢頭一臉傲慢自大,徐策都懶得理會,跟在林平之身邊的這幾個人好像都是死在余蒼海的摧心掌下的吧,活不過兩集的小龍套懶得理會,徐策低頭繼續喝酒吃菜。
??對面的鏢頭見徐策對自己不加理會,登時感到受了羞辱,起身喝道“好朋友,你怎麼稱呼?來我們福福威鏢局的人面前顯擺威風么?”
??見徐策還不理會自己,這鏢頭勃然大怒,邁步動身,向楊行舟走來,旁邊林平之急忙道“史鏢頭,現在咱們福州城附近,不要輕易傷人惹麻煩。”
??史鏢頭哼了一聲,狠狠瞪了徐策一眼,道“在下福威鏢局史雲吉,請教尊下大名!”
??徐策笑道“屎雲集?屎尿雲集么?這名字很有水平啊?”“你……”
??突然徐策說:“好了,不吃了,林少鏢頭,祝你好運,剛才多有得罪啊。”說完直接出門走了。
??徐策之所以突然離開,是因為聽到有兩匹馬飛馳而來,估計是青城派的餘人彥,反正死的也不是林平之,就在附近看看吧!
兩匹馬來得好快,倏忽間到了酒店外,只聽得一人道:“這裏有酒店,喝兩碗去!”史鏢頭聽話聲是川西人氏,轉頭張去,只見兩個漢子身穿青布長袍,將坐騎系在店前的大榕樹下,走進店來,向林平之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這兩人頭上都纏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卻光着兩條腿兒,腳下赤足,穿着無耳麻鞋。史鏢頭知道川人都是如此裝束,頭上所纏白布,乃是當年諸葛亮逝世,川人為他戴孝,武侯遺愛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林平之卻不免希奇,心想:“這兩人文不文、武不武的,模樣兒可透着古怪。”只聽那年輕漢子叫道:“拿酒來!拿酒來!格老子福建的山真是比我們四川還多,硬是把馬也累壞了。”
宛兒低頭走到兩人桌前,低聲問道:“要甚麼酒?”聲音雖低,卻十分清脆動聽。那年輕漢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宛兒的下頦,笑道:“可惜,可惜!”宛兒吃了一驚,急忙退後。另一名漢子笑道:“余兄弟,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張臉蛋嘛,卻是釘鞋踏爛泥,翻轉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張大麻皮。”那姓余的哈哈大笑。
林平之氣往上沖,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說道:“甚麼東西,兩個不帶眼的狗崽子,卻到我們福州府來撒野!”那姓余的年輕漢子笑道:“賈老二,人家在罵街哪,你猜這兔兒爺是在罵誰?”林平之相貌像他母親,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只消有哪個男人向他擠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勢必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此刻聽這漢子叫他“兔兒爺”,哪裏還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錫酒壺,兜頭摔將過去。那姓余漢子一避,錫酒壺直摔到酒店門外的草地上,酒水濺了一地。史鏢頭和鄭鏢頭站起身來,搶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余的笑道:“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還不成!”鄭鏢頭喝道:“這位是福威鏢局的林少鏢頭,你天大膽子,到太歲頭上動土?”這“土”字剛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臉上猛擊過去。那姓余漢子左手上翻,搭上了鄭鏢頭的脈門,用力一拖,鄭鏢頭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沖。那姓余漢子左肘重重往下一頓,撞在鄭鏢頭的後頸。喀喇喇一聲,鄭鏢頭撞垮了板桌,連人帶桌的摔倒。鄭鏢頭在福威鏢局之中雖然算不得是好手,卻也不是膿包腳色,史鏢頭見他竟被這人一招之間便即撞倒,可見對方頗有來頭,問道:“尊駕是誰?既是武林同道,難道就不將福威鏢局瞧在眼裏么?”那姓余漢子冷笑道:“福威鏢局?從來沒聽見過!那是幹甚麼的?”
林平之縱身而上,喝道:“專打狗崽子的!”左掌擊出,不等招術使老,右掌已從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傳“翻天掌”中的一招“雲里乾坤”。那姓余的道:“小花旦倒還有兩下子。”揮掌格開,右手來抓林平之肩頭。林平之右肩微沉,左手揮拳擊出。那姓余的側頭避開,不料林平之左拳突然張開,拳開變掌,直擊化成橫掃,一招“霧裏看花”,拍的一聲,打了他一個耳光。姓余的大怒,飛腳向林平之踢來。
林平之沖向右側,還腳踢出。這時史鏢頭也已和那姓賈的動上了手,白二將鄭鏢頭扶起。鄭鏢頭破口大罵,上前夾擊那姓余的。林平之道:“幫史鏢頭,這狗賊我料理得了。”鄭鏢頭知他要強好勝,不願旁人相助,順手拾起地下的一條板桌斷腿,向那姓賈的頭上打去。
兩個趟子手奔到門外,一個從馬鞍旁取下林平之的長劍,一個提了一桿獵叉,指着那姓余的大罵。鏢局中的趟子手武藝平庸,但喊慣了鏢號,個個嗓子洪亮。他二人罵的都是福州土話,那兩個四川人一句也不懂,但知總不會是好話。
林平之將父親親傳的“翻天掌”一招一式使將出來。他平時常和鏢局裏的鏢師們拆解,一來他這套祖傳的掌法確是不凡,二來眾鏢師對這位少主人誰都容讓三分,決沒哪一個蠢才會使出真實功夫來跟他硬碰,因之他臨場經歷雖富,真正搏鬥的遭際卻少。
雖然在福州城裏城外,也曾和些地痞惡少動過手,但那些三腳貓的把式,又如何是他林家絕藝的對手?用不上三招兩式,早將人家打得目青鼻腫,逃之夭夭。可是這次只斗得十餘招,林平之便驕氣漸挫,只覺對方手底下甚是硬朗。那人手上拆解,口中仍在不三不四:“小兄弟,我越瞧你越不像男人,準是個大姑娘喬裝改扮的。你這臉蛋兒又紅又白,給我香個面孔,格老子咱們不用打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