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盒
空間,無法言明的一種人所能看見而又視之不見的東西,它由長度,寬度,高度大小組成,又由時間表現出來,但又與時間相對存在。它存在於物理層面,也存在於思維層面。
正如,你進入廁所,坐在馬桶上,看見的是四面白壁和一個洗浴池,門關着,見不到你進來之前的景象,那麼現在這就是一個封閉的沙盒,你可以在這個沙盒裏做一些自由的事情,比如把手伸入便池,當然這只是比喻,這種事還是不要經常做的好。
所以把手伸入便池,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他們看到的只能是一個人進入了廁所,出來後手是濕的,他們會有這樣一個推斷,他上廁所后洗手,是個講衛生的人,然而他們並不清楚你曾一度把手伸入便池。
現在的情況也是如此,裴紹元和解封在審訊室內相互交談,當然如果那能夠稱為交談的話,一方與另一方並不在一條線上,裴紹元左顧而言他,解封得不到他所想要的消息。
他們之間的交談內容外人不得而知,他們只知道他們在裏面,這情況菲力斯普和老約瑟那邊也是如此,只是隔着一面牆,很好的隔音,聽不清的對話,兩邊人都不清楚雙方的行為動作,而能夠得知的是解封審訊裴紹元,菲力斯普審訊老約瑟。因為這是公開的消息,準確率和24k黃金的純度差不多,都高達99.984%。
審訊室隔壁,菲力斯普和老約瑟臨時審訊房裏。
“所以,當時沒人進出過你所在的房間對吧?”解封眉頭緊皺着問道。
“是……是的,表舅,他就直直的倒下去了。”菲力斯普有點慌張的說道。
“那麼不就是你殺了他嗎,然後編造一段謊言給我們,菲力斯普。”裴紹元在一旁說道。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我沒有殺他,他就那麼倒下,臉朝下重重的撞在木桌上。”菲力斯普神色緊張,生怕被誤認為是兇手。
“隔壁房間沒有窗戶,是封閉的,是個密室,而在我們這邊審訊室的門口,有兩名警衛看守,他們並沒有看到任何人進出,那麼綜上所述,你就是第一嫌疑人,因為我們並不清楚你說的話是真的還是編造的。”裴紹元嚇唬道。
“不,我沒有,表舅,不是我。”菲力斯普開始抓着頭髮,驚慌失措。
“好了,裴紹元別嚇他了,他挺膽小的,我相信不是菲力斯普做的。”解封說道。
“切,膽小當什麼警察?而且你相信有用嗎,一個封閉的房間,只有他們兩人。”紹元嘲諷道。
“勘察現場,不能漏掉任何細節,這不是你教我的,管家的一次性杯子裏的水基本見底,顯然,杯口有許多濕潤的地方,顯然他沒有用同一方向的杯口喝水,並且他喝水是分多次的,少量的。”解封解釋道。
“好了,這點東西我早就看出來了,他坐在進門的右側,趴倒在桌上,顯然以他的位置,還有上身和桌面的接觸面積來看,他當時站起來過,表情驚異,眼睛瞪得很大,嘴巴略張開,應該是看到了什麼,或者毒發的時候想到了什麼又或者這是毒發的狀態,當然這中毒是我假設的。”說完,裴紹元低下頭,用手扇了扇。
“嗯,嘴裏沒有異味,除了一股酒味。”
“酒?他喝酒了?”說完解封也低下頭聞了聞。
“沒有酒味啊?”解封疑惑的看了下裴紹元。
“你聞不出來的,去叫鑒識人員來就知道了,嘴裏一股瓊瑤漿(Gewurztraminer)的味道。”裴紹元說道。
“瓊瑤漿?”解封問道。
“白葡萄酒,口感圓潤,肥碩,屬於芳香性品種,有濃烈的香氣,彷彿讓你置身於各種香水之中。”裴紹元說道。
“喂,醒醒,傻小子,跟我說說你和管家出去后的事情,被你老舅一嚇,跟風一樣的溜了,你腳上穿的那雙是風力鞋倒是挺不錯的,那傢伙真不識貨。”裴紹元贊了一口鞋子,又損了神無道。
“啊?難道我不是兇手。”菲力斯普還沒回過神。
“你侄子沒救了,真的。”裴紹元用巴掌蓋住了臉說道。
“回過神來,跟我說下情況,不然我給你母親寫一封信。”解封重重的拍了下菲力斯普的肩膀。
果然,母親的威脅壓過了老管家死在他面前的恐懼,菲力斯普回了神一句一字的說給了解封當時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