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官商洽談
第十四章官商洽談
若說這駱秉章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奕欣這剛剛回到行宮園子，這邊還沒有坐穩，就聽有守衛來傳報，胡雪岩已經到了。這個園子本來就是胡雪岩所有，長沙乃是南方的一處重鎮，常年經商的胡雪岩，也自是需要時常往來。盤下這處園子，本是為了經商往來之時，來到長沙能夠有個棲身之處。
如今適逢奕欣代天巡撫，前來湖南督戰，首選之地就在這長沙。而官府又需要徵用民宅別苑以做暫時的行宮，胡雪岩覺悟要遠超尋常，故而早早主動提議請纓，將自家的這處園子捐獻。不得不說，這也是胡雪岩能夠取得成功的一大關鍵要素。
而其得聞是奕欣親自召見，更是馬不停蹄，將手中一切大小事務都暫且擱下，便急匆匆的趕來，可見胡雪岩對於奕欣這次召見的重視。
對於這處園子，胡雪岩可是要比奕欣更為熟悉。故而早早便在會客廳中等待着，並着人送上了茶點，靜候奕欣的到來。這裏的一切本就都是他所置辦，包括府里供使喚的傭人，都未曾有過變動，大家自然對他都不陌生。
奕欣原本是在後院，打算帶着佳佳先熟悉一下這處園子的環境。這邊聽說胡雪岩這麼快就到了，便讓佳佳稍待，自己往會客廳接見這胡雪岩。
“恭親王到......”
守衛一聲高唱，隨着奕欣的步入，胡雪岩當即便跪倒在地，口中呼應道：“草民胡雪岩見過恭親王......”
畢竟奕欣這裏也算是佔了人家的光，暫居着人家的園子，對於胡雪岩，還是要盡量客氣的。更何況，奕欣還指望着他出錢，跟他合作呢。
“先生深明大義，慷慨解囊，相助於朝廷，如此覺悟，實在是令本王欽佩......來來來，先生快快請起......”奕欣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將胡雪岩攙扶起來。
胡雪岩不過只是比奕欣年歲上長了十歲，現如今也不過是而立之年罷了，正值年輕氣盛，大展作為的年紀。而且奕欣這一番舉動，除了讓他感到有些惶恐之外，對於奕欣卻是平增了幾分的好感。
“哎呀王爺......您這可使不得，使不得......您乃是萬金之軀......我不過只是一介草民罷了......能夠為朝廷出力，本是草民之榮幸......何須勞煩王爺您親自攙扶......”言語之間，胡雪岩盡在表示着自己的惶恐。
奕欣知道這些長期受封建思想壓迫之人，難免對於自身的奴性，已經習以為常。畢竟這是流傳近兩千年的東西，骨子裏早已經根深蒂固。可不是會像現代人一般，思想得到解放，民主觀念深植。這個時候自己若是表現的過分親和，也是不好，反倒會令對方更為難。
奕欣輕輕抬手，示意胡雪岩與自己同坐。但胡雪岩礙於彼此身份懸殊，非要等奕欣坐下之後，方才誠惶誠恐的坐在了另一邊。為了讓他能夠盡量的舒緩這樣的拘謹，奕欣勸說道：“先生無需這般拘謹......倘若是在朝堂，是在府衙之內，先生稱本王官爵之謂倒也無妨。不過如今這園子既然暫時作為本王的行宮，那便當做是本王的家。而你這一次，是單純的到本王的府里做客，自是以客人身份便可，不必如此的拘謹......”
奕欣雖然是如此說辭，但胡雪岩依舊頗感緊張，只是與奕欣共坐，他便感覺如坐針氈，不時用袖子擦拭着臉頰上的汗水。奕欣見此一幕，不禁暗自搖頭，看來短時間讓他改變，怕是不容易，只能是循循善誘，逐漸的拉近與他的關係了。
胡雪岩稍適平復自身的情緒之後，方自拱手向奕欣詢問道：“王爺此番喚草民前來，除了答謝之外，想必另有其他事情吧......”
奕欣正自輕抿着茶水，待聞聽胡雪岩之問候，將茶杯放下，擱置於一旁，復對胡雪岩說道：“先生的才幹，本王自京中便曾有耳聞......此間又承蒙先生資助，得以先生的園子作為行宮，本王自感激不盡......”
先前這些，不過都是一些客套之話，奕欣在稍作停頓之後，方自言語道：“不知先生，對於入朝為官，可有興趣呀？”
對於一名商人而言，尤其是在這個不重視商業，甚至將商販視之為下九流的行業。終其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夠入朝為官，光宗耀祖。否則的話，在晚清時期，就不會時常出現賣官鬻爵的現象。胡雪岩作為商人之中的佼佼者，自然也是不會例外的。
只見胡雪岩聞聽奕欣所言之後，當即便拜服在地。不過他的這個舉動，很快便被奕欣所攔阻制止：“先生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說話......本王先前都說了，凡是在行宮之中，便是以家禮相待。另外本王宣佈，凡是在本王府中，一縷不再施行跪拜之禮！”
“這......謝王爺......”胡雪岩這時候激動的有些想要掉下了淚，對奕欣說道：“王爺待我如此真誠，我自也不再隱瞞......我輩經商之人，這一輩子唯一的盼望，就是能夠有機會步入仕途，哪怕只是一個閑職，這也足矣光宗耀祖，蔭及子孫......但以我們的身份，卻是怕一輩子都沒有這樣的機會......若王爺有此意願，草民就算是將畢生的積蓄，都捐贈給王爺，那草民也是心甘情願，一輩子唯王爺馬首是瞻！”
奕欣輕搖着頭，對胡雪岩說道：“先生言重了，本王又非是土匪強盜，要你這畢生的家產做什麼......本王之前說過，之所以召你前來，是看中你的才幹......而欲舉薦提拔你入仕途，也是源自於此......如今朝廷痹症多如牛毛，境況每日愈下，我輩自當應盡自己的一份力......舉薦你，不過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只是還需要你有所作為......”
“王爺有何指示，雪岩但憑王爺差遣......”
“你附耳過來，只需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