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瞬殺
一個日本的空手道道場的牆壁上,竟然全部都是天朝拳術大宗師的畫像,這不能不說有點詭異。
太易掃了一眼,發現牆壁上的畫像一共有八九十幅,每一幅的八極大槍姿勢都十分不同,儼然是一套槍術。這套槍術是一套非常古老的架子,招招式式都帶着和現代八極拳不相同的意境韻味。
很顯然,畫像上的李書文演繹的是古老的巴子拳大槍。
饒有趣味的打量了一下畫像,太易轉身掃了一眼在場的日本武術家。
在場一共坐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正襟危坐,似跪非跪,氣定神閑,顯示出了極高的拳法造詣。
太易集中精神,耳朵裏面可以感受到在場的三位武術大師的呼吸,甚至血流的聲音。
這些人的呼吸不用說,血流都十分的平緩,沒有一點獃滯突然停頓的感覺,顯然是精神狀態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
“鄙人船越一郎。陳艾陽先生,您不遠萬里遠渡重洋,來挑戰我大日本武術界,今天我松濤館誠摯的接待陳艾陽師傅您的訪問。”坐在道場正中的一個年紀約莫二十多歲的空手道大師說話了。
這個空手道大師傅一出口,並不是日語,也是流利的中文。
“坐下吧。”
太易聽見這個話,也不急於動手,而是隨意的坐在了道場中央,他這一坐下來,跟在他身邊的林立強坐了下來,坐在他的後面,兩人和在場的三個人對峙着,中間相隔只有十米的距離。
“陳艾陽師傅幾年前打敗了yue南武術界的最強高手張光明先生,不知今日挑戰我日本武術界是何用意?”
“我聽說昔日華人武術界和日本武術界多有交流,一些武術經典也流落到了日本,我想掂量下這個時代日本武術界的實力如何,順便見識一下整個大和民族引以為驕傲的武士道精神。如果你們太弱了,那自然是拿回昔日失去的東西。”
“陳艾陽師傅,你太過分了!”
“過不過分,永遠是相對的,拿出你們的實力讓我看看。”太易指了指牆上的畫,“牆上的這些畫畫得不錯,八極大槍的精髓在一筆一劃之中全部展現了出來。畫上的李書文,神韻精要都栩栩如生,深藏的精悍凌厲之氣似乎要躍出紙面來撲人,很好很好。”
“如果你們輸了,我的要求也不高,這些畫就送給我吧。”
聽到了這句話,整個國術道場中,殺氣在回蕩着,憤怒的情緒充塞了整個空間,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好,陳師傅,我向你發出挑戰。不知道您接受不接受?”船越一郎一本正經,莊重嚴肅,同時,他從自己地身邊拿出了兩份合同,就着自己的牙齒,把手指一咬,流出血來,在合同上按了一個手印。
“這兩份合同是比武死亡地協定書,如果一方死亡,另一方的人不得追究其責任和事故。陳師傅看看,如果同意的話,還請簽字。”
“生死文書么?好吧,我接受。”
太易隨手接過文件合同,看了一眼,從自己的口袋裏面拿出一隻圓珠筆,刷刷刷就寫了自己的姓名上去。
“陳師傅,為了表示我對你的尊重,我將全力出手,打死你!”
船越一郎站起來之後,看着眼前的太易,雙手兜在雪白道服的袖子裏面,神態既悠閑,卻又凝重。
這個松濤館空手道的館主,把雙手兜在袖子裏面的時候,好像是一個文化人,和武者掛不上半點勾。
本來空手道的道服是短袖,方便于格斗,但是這個船越一郎的道服卻是長袖子,卻有點像和服。不過下身卻不是和服的裙子,沒有拖拉的危險,這樣就使得打鬥之中有很多精妙的袖裏藏花的功夫能施展。
他身上的氣息和日本那些赫赫有名的棋壇高手倒有些相似,既然有着棋士的寧靜,但寧靜的最深處,是等待驟然爆發的凌厲殺氣。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哎!你接招吧,希望你能活着接下我一招。”太易搖搖頭,也不再說話了,單手成鞭向外一橫,再筆直向下一指。
他這個動作,全身沒有動,但他腳下的地面卻陡然之間好像炮彈一樣崩開。腳下平如鏡、硬如鐵的實木地面在洶湧翻滾、震抖。
就在太易一橫鞭,向下一指,腳下木屑狂崩亂飛之時,他身上所有地血液好像打開閘門地三峽水庫,劇烈地朝下身腿部奔涌過去,到了腳板心裏,凝聚成兩個小球之後,陡然一震腳,又彈回來,立刻散遍全身各處地每一個角落。
同時,他筋骨大開,氣血膨脹筋膜,全身的所有毛孔,都在瞬間被漲開,升騰出鍋爐燒開一樣的白色霧氣,熱氣逼人。
那是全身血液劇烈奔涌到了極點,沸騰出體外的暴烈發力情形。
這樣地運力,消耗體力是非常的劇烈,但毫無疑問,卻是最為剛猛的。
一股可怕的威勢從太易身上散發而出,朦朦朧朧之中彷彿一尊無上神魔跨越時空在他的身上再現世間。
“這種威勢……這是何等可怕的武道境界?”感受到可怕的威勢,在場的幾個人面色狂變,難以承受,更何況是直面太易的船越一郎?
船越一郎凝神戒備,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渾身筋骨繃緊,掌中罕見的有些汗津津的濕意,他一生大小百餘次生死相拼,卻從沒想到,有朝一日,對手還沒有出手,僅僅氣勢,就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急。
他能感覺到,太易身上逐漸凝聚的氣勢,彷彿紅日初升,輝煌而浩大,氣吞萬里雲海,染紅江山一片的浩然大勢,一點一點的拔高,帶給他近乎窒息的壓力。
盛極必衰,船越一郎一直在等待太易氣息由強轉弱的那一刻,他寧可面對接下來,必然會驚天動地的一擊,也不願意麵對一個氣勢勃勃,蓬勃向上的太易,面對在戰鬥中,不斷燃燒、鼓動的氣勢。
可是,這一次,他失算了。
雖然太易全身血液劇烈奔涌到了極點,是最耗費體力的方式。但是他的氣血彷彿在無止境的循環,只要不曾出手,就永遠不會消耗,惟有氣勢在無限的拔升。
太易只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但他的氣機,已經和四周聯繫了起來,整個道場似乎都成了他的一部分,帶着他的意志、氣勢,消磨着自己出手的鬥志。
船越一郎額頭上的汗珠模糊了他的視線,面對太易,他卻不敢擦一擦,崩緊太久的筋骨,讓他的肌肉隱隱的脹痛。
船越一郎明白了過來,無論勝算如何,下一刻,他必須出手,否則他就永遠不可能再有機會了,等待太易氣勢轉衰的那一點,他到死也未必等得到。
“吼!”
一聲怒吼,船越一郎直衝兩步,一掠就到了太易地面前。身法輕盈,地面上居然沒有一絲的震動。同時,他的手變魔術一樣從自己的腰下升騰起來,從下向上衝出,分開空氣,撩向太易的小腹,開膛破肚一般的一摔。
春燕掠水,斬月!
空手道的絕招之一,春天的燕子在月圓之夜,一掠而過水麵上倒映的月亮時候,能一下用自己的影子把水中月亮切成兩半。這樣的拳速,能把影子保留一瞬,可見其速度之快,發力之精巧。
全日本的空手道大師,一拳拉破水中月亮的,不超過十個。
船越一郎出手就是春燕掠水的斬月手法,帶着一往無回的慘烈氣息,就彷彿項羽當年破釜沉舟的哀兵,絕望之中迸發出了最強大的戰力。
頓足,震腳。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震得所有人的耳朵都微微發聾了!
太易的步伐,施展起來,特別的雄渾,幾步地奔跑,腳步在地面碾過,國術道場的地面是堅硬的實木地板,一塊塊的崩飛,炸裂起來,漫天的碎片,幾乎看不見人的影子。
行走之間,身體各個部位帶動的勁風在周身一尺之內高速旋轉激蕩,炸出連珠炮地聲音,勁風更是打得牆壁啪啪震蕩,就好像巨浪排空猛擊!
這一擊,幾乎超越了所有人對拳法武功的想像力,太易地身體在空氣之中好像是衝刺出了殘影,卻又好像沒有,讓人的視線根本沒有辦法琢磨。
在一秒鐘不到的功夫,太易就衝到了船越一郎的面前,一鞭擊下!
這一鞭,石破天驚,嗚嗚怪嘯,好像天空落了一個漆黑的雷霆。打得空氣先是拉破長鳴,隨後連番爆炸,手鞭和空氣摩擦,空氣劇烈的發熱,滿場都是燒焦的氣息,好像立刻就要燃燒起來一般。
太易這一動手,就好像化身為盤古大神,手掌開天神斧,斬出了開天闢地的一擊!
一剎那!
手鞭就以一種夢幻般的速度,抽到了船越一郎的頭頂!
“轟!”
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之中,夾雜着讓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這個國術道場出現了一個深達一米、直徑一米的大坑!
船越一郎如同釘子一般被打了進去,渾身骨骼寸寸斷裂,何等慘烈!
一招之間。
船越一郎這個日本這一代傑出的武道新秀之一,在太易一擊之下,就立刻身死道消!
絕對的力量、絕對的速度,讓船越一郎根本無法反抗、無力反抗,這場比武,在剛動手的瞬間,就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