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逆天

嘆了口氣，章羽認命了，當即打起精神問道：“大大，這第二步訓練是怎麼個訓練法？”

羽萌看了章羽一眼說：“我不是說過這第二步訓練你已經開始了嗎？”

“你是指……”章羽心頭一動，想到昨夜的苦練，“對自身能力的細節控制？”

羽萌嗯了一聲：“你對自身能力的細節控制還不夠理想，你既然昨夜做了對瞬光影步的特訓，應該明白你對瞬光影步的使用有何缺陷吧！”

章羽默然點頭，瞬光影步雖然強大，但沒有遊戲中的系統輔助，他使用這一招總會在移動範圍上有1到3米左右的偏差，雖然看似不多，實際上在生死大戰中卻影響甚大。

就拿醫館前的一戰來說吧，若是當時章羽能夠將移動範圍的誤差控制在半米範圍的話，就算洛熙兒有直感天賦，以他的速度也能幹掉對方。

細節操控，這就是章羽需要提高的地方。

“那我應該怎麼做才行？和昨天一樣晚上一樣？”章羽問道。

羽萌卻搖了搖頭：“不，你昨夜的訓練是以瞬光影步為基礎，對其他方面的影響不大。”頓了頓，羽萌看了看四周，最後目光停在了遠處一棵完整的大樹上，“跟我來。”

說完，羽萌也不理章羽，緩緩走向了大樹，章羽見狀連忙跟上。

二人來到大樹旁邊后，羽萌伸出玉手放在樹榦上，一股妖力隨之放出，大樹上頓時斷落上百片樹葉，朝羽萌當頭落下。

與此同時，羽萌周身出現三顆光球，再次發出了讓章羽頭疼的‘BIUBIU’彈，只是這一回沒有攻擊章羽，而是攻擊那些樹葉，上百片凌亂紛飛的樹葉不到五秒就全部被光彈消滅，並且光彈沒有一記浪費，全部命中了目標。

當最後一片葉子也在光彈下化為飛灰后，羽萌轉頭看向章羽：“明白了嗎？”

章羽聞言點點頭：“大大，你是讓我和你一樣在葉子落地前將葉子全部破壞？”

羽萌微微點頭：“任何手段都可以用，不需像我這般直接涅滅葉子，只需在落地前傷到即刻。”

章羽不禁長吸了一口涼氣，這事看起來好像很簡單，實際上卻是困難無比，要知道那些飛落的葉子可是一直在動，光是命中就要考慮風向、力道、準度等問題了，而且數量繁多，哪怕次次命中都不一定能全部解決，因為這些葉子從落下到接觸地面的時間絕對用不了十秒。

十秒之內，上百葉子，平均一秒要打出十幾次攻擊，這真的是要將快、狠、准三字運用到極致！

怪不得羽萌說這第二步比第一步還難，就算不會受傷，可光是短時間內上百次攻擊也能將章羽累死了。

扯了扯嘴角，章羽轉頭道：“大大，你打算一次給我來多少片葉子，別告訴我要和你一樣。”

羽萌聞言看了他一眼：“為何不一樣？你我修為相當，我能做到的事，你沒理由做不到，細節控制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上百片葉子，不代表要上百次攻擊。”

章羽一愣，心頭一陣清明，對呀，他完全可以一次扔出數枚鋼針，或者用混沌青蓮刃一次切開數片葉子，如此算下來的確比一味追求快狠准三要素簡單多了。

恩，至少想起來簡單多了。

直到真正做起來，章羽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一次扔出一根鋼針，章羽可以完美命中目標，一次扔出兩根，就有點失准，三根的時候，已經亂了。

至於用混沌青蓮刃攻擊就更戳了，章羽想一次切開數片葉子，這使出的力道自然大，力道一大，他的攻速也會變快，從而引起更大的風。

一次下來，章羽十秒內連攻五十餘次，鋼針全部扔完，卻只將七十多片葉子打下，剩下六七十片葉子全部完好落地。

失敗的相當徹底！

看了看滿地的葉子，章羽鬱悶的哼了一聲，立刻撿回扔出去的鋼針重新來過，結果還是有六十多片葉子完好。

章羽見狀鬱悶不已，牛脾氣也上來了，當下就開始了枯燥乏味的打葉修行。

隨着時間的推移，章羽的攻擊頻率越來越快，瞬光影步使用的次數越來越多，消耗的體能也就成倍增加。

當黃昏降臨的時候，章羽已經累得只能在地上大口喘息，連上衣都脫掉了，渾身上下大汗淋漓，似乎要將全身的水分全部流出來般，可見他今天有多拚命。

看了看最後一次打葉留下的三十多片葉子，羽萌不由在想現在教章羽這些是不是太早了，雖然比起最開始的時候已經好了許多，可打葉這種事，越是到後面越困難，三十多片葉子，足可讓無數強者為之退卻。

事實上，一天時間就有這等成功，已經可以讓無數強者感到驚駭了，旁人若是來做，同等修為下，沒有一個星期很難有這等成果，章羽能做到，足可證明他在戰鬥方面的天賦已達驚世駭俗的奇才之境。

只是對羽萌來說這卻算不了什麼，她乃天地間的第一妖聖，從開天以來接觸過的無一例外是至尊強者，那些人隨便拖一個出來都是橫掃中州的牛人，羽萌用那些人和章羽比，自然會覺得章羽的進步程度並不怎麼樣。

這個想法羽萌只是在心裏想想，然不知怎麼的，章羽竟忽然心神一動察覺到了羽萌的思緒，雖然只是大概，而細節什麼的不清楚，卻明顯發現了對方的小小輕視。

頓時，章羽的傲氣被激起了，忍不住深深看了羽萌一眼，他這個人對陌生人的看法毫不在意，但當那個人是身邊的人，甚至親近之人的時候，他就受不了了。

對章羽來說，旁人的羞辱可以一笑置之，但身邊的人看他不起，他絕不能接受，既然看不起，他就會做出讓別人刮目相看的事。

默默從地上爬了起來，章羽滿臉肅然走到了羽萌面前，這廝突如其來的行為魄力十足，竟讓羽萌都有些驚愕，下意識向後微微一縮並奇怪的看着他。

章羽就這麼盯着羽萌看了半晌才沉聲道：“明天，我會讓你對我刮目相看。”

話落，章羽也不等羽萌回答，轉身就走了。

羽萌略帶深意的看了看章羽的背影，想到今早章羽宛若神來之筆的九重連招，心裏有些期待章羽的表現了。

這一夜，章羽只陪着李星月和楊雨涵兩女小半個時辰就去了柴房，兩女對章羽如此急着去修鍊甚為不解，但今日的章羽魄力十足，惹得本就心意相許的兩女心跳不止，在章羽走後私語不斷，話題幾乎是圍繞着章羽今日的氣質展開。

原來這風趣幽默又色色猥瑣的大壞蛋除了睿智和強大外，還有如此魄力十足的一面，對許多幻域世界的女性來說，男人突然露出這樣一面就如毒品般讓人慾罷不能。

有夫如此，妾心無悔！

次日，章羽並沒有急着展開特訓，他在森林中逛了整整一個上午，有時盯着幾片飄飛樹葉嘆息，有時看着溪流發獃，有時有盯着幾隻小動物沉思，看上去就像一個觀察自然的生物學家。

不過這一幕看在羽萌眼裏就不同了，她作為無上大能，對天道的感悟遠不是凡人所及，聯想到昨夜的事，羽萌若有所悟。

昨天夜裏，章羽並未閉屏羽萌，他一晚上什麼都沒幹，一直待在柴房裏冥思了大半夜，沒人知道章羽在想什麼，就是羽萌也不知道，因為章羽的思緒似乎很亂，沒有一個重點，想東想西的，就是羽萌也無法感知。

到了今天，章羽還是在干莫名其妙的事，好似沒有目的，可羽萌卻知道章羽是在找本我之道，而這種情況讓妖聖驚訝不已。

修行大道三千條，條條可到上天道。

羽萌所走的是應天聖道的無上第一道，實力穩居第一，不過她也明白其餘大道真正修行到極致時，未必就比她弱多少，而能夠找到自我修行之道的人，則必然是強者中的強者，那些無一例外已是超聖十重且初涉天道的高人。

反觀章羽，才不過入凡二重，雖然已有媲美五重巔峰高手的實力，卻始終只是個凡人，以凡人之軀發現本我之道，他能成功嗎？

羽萌表示懷疑，但更多的卻是期待，期待一個超越常理，創造神話的人出現。

逛了一上午，章羽最後在一條瀑布下停了下來，他盯着瀑布，似乎發現了什麼，就這麼盤膝坐下直愣愣盯着，這一看，又是一個下午。

章羽時而皺眉，時而為難，時刻不解，時而恍然，時而嘆息。

當夕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章羽嘴角一仰，忽然笑了，雖然修為並無變化，羽萌卻能感覺出他的心境已經有所不同。

“難道他真的找到了本我之道？”羽萌思索着，對具體情況他並不清楚，本我之道就如高手的意境，旁人是無法理解的。

回到昨日的修行地點，章羽讓羽萌出來為他撒下樹葉，但他卻並未掏出武器，羽萌問他，他笑而不語，羽萌見狀也不多問，當即撒下樹葉。

結果，只見章羽雙手與嘴共用，就這麼將葉子接住，比起直接砍，這樣可輕鬆太多了，結果一百多片葉子無一落地，這才掏出混沌青蓮刃將葉子全部砍碎。

面對羽萌有些愕然的目光，章羽笑了笑道：“別這麼驚訝，大大你只是說在落地前傷到樹葉就行了，我接住葉子后再砍掉，這樣應該不算犯規吧？呃，如果這樣達不到特訓要求的話，我可以重新來過。”說到最後，章羽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他只想着怎麼完成任務了，到現在才想起特訓的目的。

羽萌聞言卻是搖了搖頭，然後話題一跳忽然問道：“你昨夜和今天想了許多又看了許多，你到底領悟了什麼？”

“領悟了什麼？”章羽一愣，皺眉撓着頭想了想道：“倒是沒想什麼，我看到那些動物廝殺，溪流不止，又看到瀑布流竄，就想這世界的一切都有規律，那些樹葉掉落也有規律，就想能不能在這些規律中找到搞定樹葉的辦法。不過，我大概不適合搞意境這玩意，想了一天也沒想通，最後我就心想既然順應自然搞不定，那就打破常規，用非自然的辦法好了，我就不信了，沒有道路我就不能開闢一條大道出來嗎？有句話不就是這麼說的，世上本無路，有人走了，路就出來了。呃，大大，我說得不對嗎？你幹嘛這樣看着我？別啊，你忽然這樣我晚上會做惡夢的。”

見羽萌竟然用一副驚愕的神情盯着自己，習慣羽萌淡定超然的章羽額頭上滑下了一滴冷汗，想到這幾天被虐的場景，他頓時虎軀亂震。

羽萌聽后，深深看了看章羽，面色恢復平靜，半晌搖了搖頭悠悠說道：“不，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大道。”說罷，她也不再多言，讓章羽莫名其妙，而見她沒有說下去的興趣，章羽也沒問。

大道？什麼大道？投機取巧也算大道？章羽心裏充滿不解。

章羽卻不知道，羽萌心中已經給他打上了逆天而行的標籤，三千大道通天道，這不是絕對，也可以再開闢大道。

但，這等大道卻是逆天而行，天道只給了三千正道，其餘之道皆為小道，也就是逆天之道，章羽雖然還沒有領悟本我之道，但他的性格卻註定不適合修行三千正道。

因為這三千正道就算再怎麼叛逆也是有規律的，而章羽卻偏偏是個擅長神來之筆，不肯徐徐而行的人，順天之道絕不適合他，日後他正式接觸天道，必然會選擇自己開闢一條逆天之道。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章羽作為穿越者，又是半數據化身體，神馬三千大道之類的玩意和他的契合度絕對不會超過20%，日後他想和此世頂尖大能對抗，必然會走逆天之道。

深深看了看章羽，羽萌心頭默道：“一個還未進入超聖境的凡人竟然就註定會走逆天之道，這麼多年來，他也算開天闢地頭一遭了。不過……很有趣啊！這樣的人，身邊一定會發生許多事吧，以分身跟在他身邊，總算不會無聊了。還有，幻萌，這人真的是你派來的嗎？這樣的人，會聽命於別人嗎？罷了，不管怎樣，我都能感覺到他是真心想救你，就讓我陪他走一遭吧！逆天之道，呵呵，我雖號稱天道之下第一強者，但始終都為順天者，逆天而行者，卻是不為天道所容的，真想知道，當他成長起來的時候，天道會如何應付。哼，未來應該會很有趣了，還有……神魔兩族！”

望着章羽的背影，羽萌嘴角揚起了一絲似有似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