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找到野果洋蒲桃
()沿着來的時候做的記號,三個人走出林子,陽光又明亮起來。
三個人捧着手裏的果子,走回到惠子和孩子的身邊。
羅蘭把手裏帶着葉子的果子遞給惠子,惠子看看,用詢問的眼光看着柳明全,柳明全說,“是我找到的,沒問題。”又對羅蘭和查理說,“吃吧。”
柳明全走到孩子身邊,惠子也跟過來,他摸摸孩子的額頭,很熱,呼吸也很微弱,問惠子,“一直還沒醒嗎?”
惠子說,“一直沒有醒過來。得給他吃點東西,不然會很危險的。”
“是呀,得給他弄點吃的東西。”
柳明全拿過一個果子,掰開,擠出一點果汁,一滴一滴滴進孩子乾裂的嘴唇。
惠子走到一邊去,過了一會走回來,她用貝殼捧着一點乳汁,柳明全想起來,那個叫一郎的男孩,還有那個他丈夫抱着的嬰兒,惠子還是一個哺育中的媽媽。不過,惠子也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哪裏還有奶水啊。
惠子像個母親一樣,一手端着貝殼,一手用一根木棍,蘸着乳汁,一下一下喂着孩子,三個男人齊齊的站在一邊,看着惠子和孩子,等貝殼裏的乳汁剩的不多的時候,惠子輕輕掰開孩子的嘴唇,倒進去,孩子的喉嚨動了一下。
看着孩子有點反應了,幾個人鬆了一口氣,覺得有希望了。
幾個人坐下來,分享眼前的果子。
柳明全介紹說,“這種果子叫洋蒲桃,是一種自然生長在熱帶亞熱帶植物,馬來西亞和菲律賓比較多,在中國已經被引進人工培育。以前,我也吃過天然野生的果子,不會有問題的。”他停頓一下說,“我們餓得時間太久了,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每個人先吃兩個,緩一會再吃。”惠子把這話翻譯給羅蘭,羅蘭點點頭。
惠子加了一句說,“一下子吃多了,胃會受不了的。”
查理點點頭,掰開就要吃,被羅蘭拉了一把,掰開的洋蒲桃被碰掉到地上,在沙子裏打了個滾,沾滿了沙子,就像沾滿了砂糖一樣;羅蘭手裏拿着兩個洋蒲桃,看着柳明全,沒有吃。
柳明全明白羅蘭的意思,微笑一下,先自己掰開一個,給了惠子,再掰開一個,咬了一口,示意惠子吃啊,慢慢咀嚼起來,看到柳明全吃了,羅蘭才掰開自己手裏的大口吃起來,又扯了查理一下。
查理把洋蒲桃拿在手裏,掌心向上,沉默了一會,才吃起來。
惠子把洋蒲桃拿在手裏,沒有動,她在想心事。
從飛機失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天了,他的丈夫、兒子一郎還有8個月的女兒雅子,都沒有了,惠子不時的張望着海邊,盼望着海上再漂過來人,把他的丈夫和孩子也漂過來,哪怕是他們的遺骨。
從惠子上岸以後,一共發現了三個被海浪漂過來的人,柳明全是第二個,還沒醒過來的孩子是第三個,第一個是個女人,漂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她和查理羅蘭一起把她掩埋在沙灘上了。遠處,一個隆起的沙包就是那個人的墓地,在墓地上,還插了一個樹枝。
太陽快落下去了,陽光失去了中午的火辣,變得柔和溫暖起來,空氣也不是那麼濕熱了,海風吹來,猶如春風拂面的舒暢。
一直守在孩子身邊的惠子,發現孩子動了一下,她欣喜的叫道,“快,柳,他動了。”
三個男人吃完了東西,就走到海邊,希望從海邊的潮水中能撿到什麼可用的東西,正要往水裏走,聽到惠子的叫聲,他們一起往回跑,自然是把柳明全落在了後面。
等柳明全回到孩子身邊,惠子已經眼裏充滿淚水,捧着孩子的頭,喃喃的說,“你,活過來了,一郎,你終於活過來了……”
羅蘭剛要勸勸惠子,被柳明全拉住,“就讓她哭一會吧,她應該大哭一場。”
惠子無聲的抽泣着,惠子的雙手輕輕撫摸着孩子的捲髮,眼淚滴落在孩子黝黑的臉上。
好一會,惠子放下孩子,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對着柳明全說,“我把他當成一郎了。”
柳明全點點頭,“嗯。”
惠子招呼着羅蘭,“來,我幫你按摩一會。”
羅蘭像孩子一樣,乖乖的趴在惠子面前的沙灘上,惠子拿起羅蘭的腳,做起按摩來。柳明全這才注意到羅蘭的腳連同腿都是紅腫的。
柳明全吃了洋蒲桃以後,活動了一會,他的活動就是拄着拐杖來回的走,他要儘快適應這條輔助的腿給他帶來的不便。回來又吃了兩個洋蒲桃,就覺得體力有些恢復了,感覺也不像上午醒來時那麼發燒了。
給羅蘭按摩完了,惠子走到柳明全身邊,看看他後背上的傷口,“還好只是有些紅腫,沒有化膿,”惠子對柳明全說,“你的傷口得清洗一下,走吧,去海水裏,我幫你清洗一下傷口。”
柳明全說,“不用吧,你還是去照看孩子和羅蘭,讓查理幫我就行了。”
惠子問查理,“查理,你可以嗎?”
查理點點頭。
惠子從自己已經十分襤褸的襯衣下擺撕下一條布條,遞給查理,查理接了,轉身跟着柳明全向海邊走去。
查理走在柳明全的右後邊,隨時準備伸出手幫扶還不太習慣拐杖的柳明全。查理一直是寡言的。從柳明全見到他,除了那句介紹自己的是英國人以及自己的名字的話,再沒有說過什麼。
其實,查理能說流利的英語法語西班牙語還會一點葡萄牙語。只是他不想和他們說話,他不喜歡這些日本人中國人法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