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軍部回復
“哦,伊梅爾讓你乾的?為什麼?”這是義田沒有想到的。
眾人看看川崎副官,川崎說,“那你就說給大佐聽聽,一個女人怎麼會讓你乾的這事,你怎麼會那麼聽話?”川崎在此以前,已經和諸位軍官統一了口徑,即使井上連亂咬一氣,也沒有問題,足以置他於死地,再說,井上連和伊梅爾的那些齷齪的事情,諒他也不敢自己說出口來。
“是伊梅爾勾引了我。然後讓我這麼做。”井上連說的是實情,但是,現在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先的很賴皮的樣子,而且已經晚了。
義田大佐轉身看看站在自己身邊的伊梅爾,說,“伊梅爾,是怎麼回事?”口氣中已經有了些惱羞成怒的成分,自己的女人去勾引別的男人,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大佐,還是我來說吧。”川崎覺得必須出面挽回大佐的顏面了。於是,川崎就把剛才在他的房間裏說的話,重複了一邊,最後說,“這是剛才他已經招供承認的,在座的各位都已經聽到了的。井上少佐不會否認了吧?”
在義田大佐看來,川崎說的是井上連意欲調戲伊梅爾,而伊梅爾堅決不從,才引起的井上連的不滿,以至於為了報復而下毒手,義田大佐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解釋,他很樂意接受,他也必須接受;要是翻過來說是伊梅爾勾引井上連,讓他這張臉往哪裏擱啊。他要是追究下去可能就會很尷尬的。義田看看川崎,他願意相信川崎的話是真的。
川崎說,“大佐,您看怎麼辦?”
“川崎,這事不要問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說完,義田站起身來,走進裏面的卧室,伊梅爾跟在後面,關上了門。
這是義田大佐慣用的手段,一些不好處理的事情,他一定不會親自下定論如何處理,但是,他的態度是十分明確的,川崎會很好的把握義田的態度,準確的按照義田沒有說出來的意圖去做決定,並處理妥當。
這次義田的態度已經很明白了,這個井上連在這裏也是個重要的人物,他要死了那個項目就完了,這一點誰都明白,義田當然更清楚。他在馬尼拉開會的時候,上峰反覆強調要確保這些人的生命安全,誰都可以出現意外,唯獨這個井上連不可以。然而,調戲自己的女人的做法也太過分了,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這樣的侮辱,要是不弄死他,那就是笑話了。
川崎明白了,就說,“井上少佐是很喜歡到山上溜達的,那就難免會失足的。還是讓他到他喜歡的地方去吧。”
趙先亮明白這話的意思,一揮手,幾個士兵就拉着井上連走了。
井上連也十分清楚川崎的話,說了一句,“川崎副官,算你還是個男人,我這就走了。”話是這麼強硬的說著,但是,話音里還是有些顫抖。
川崎笑笑,“行了,井上少佐,已經很便宜你了,300多弟兄啊,你就是死上300次也抵不了,要是不想死得很難看,你就收斂點吧。”
被士兵拖拉着,到了山崖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躺下了身子。
井上連知道自己的命到頭了,就再也打不起精神了,他後悔上了伊梅爾這個女人的當,他更恨川崎竟然保護了伊梅爾這個婊子,川崎竟然都不允許自己揭穿伊梅爾的身份,這讓他很不理解,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死了?男人壞事就壞在女人身上,女人是禍水,一點都不錯啊。
趙先亮說,“井上少佐,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井上看看眼前的這個中國人,說,“你,一個中國人,有資格給我說話嗎?”
“井上連,我,一個中國人,現在可以送你去餵魚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說著,趙先亮把腳踩在井上連的斷臂上。
井上連痛的連連告饒,“好好,趙隊長,別踩了。痛死我了。”
“行了,你一翻身,就不疼了。還是自己下去吧。”
井上連說,“就這麼下去?”
“你還想怎麼樣啊?”
“一槍打死我吧。”
“打死你很容易,但是,你是失足落水死的,明白嗎?”說完,飛起一腳,井上連就像一個布口袋,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落進了海水裏。
從懸崖邊上,可以看見單臂的井上連在海浪的泡沫里掙扎着,又被海浪一次次的拋向岩壁,幾個反覆,他再也沒有露出頭來,不見了。
等到獨處的時候,山田百惠子問川崎,“你明知道是伊梅爾指使井上連乾的,你為什麼不追究伊梅爾呢?”
“事情已經出了,追究伊梅爾還有意義嗎?就算是讓她死了,除了讓大佐難堪,還有什麼意義?你說說看。”
“僅僅就為這?不會這麼簡單吧?”
“山田小姐,你是經過特工專門訓練的人,應該比我更敏銳,這還要我說明白嗎?再說,一個欠了300條人命的人,說出來的話,你相信有幾分是真的?”說著挑了一下山田的下巴,再送出一個笑臉。
山田百惠子趁機抓住川崎的手,“討厭,我和你說正經呢。”
“我說的這就是正經的,”川崎說著抱起了山田百惠子,扔到了床上,把自己的身體壓在了山田百惠子的身上,兩個人就滾到了一起。
兩人折騰累了,躺在床上喘息着。
過了一會,兩個人都平息下來,川崎拍拍山田百惠子的屁股,說,“百惠子,我們還得幫着大佐擦擦屁股。”
山田百惠子笑笑說,“川崎,你對義田大佐簡直就和對待自己的父親一樣。”
川崎說,“難道,你不覺得義田大佐是一個值得尊重的父輩嗎?”
“嗯,這倒也是,大佐是我見到過的少有的好長官。川崎,你說吧,怎麼擦屁股?”
川崎從床上坐起來,面對着山田百惠子,說,“百惠子,你看啊,這件事,有兩種做法,一個就是對軍部秘而不報,上邊也不會知道的,等戰爭結束,如果回到本土,大佐會接受處罰;另外就是直接報告軍部說,井上連自己失足落水死亡。以大佐的行事方式,他可能會更傾向於後者。那這樣的話,向軍部報告,最好的方式就是你以特高課的名義報告了,然後,軍部必然會把大佐臭罵一頓,這事也就過去了,誰也沒有辦法,軍部顯然不能再派一個人來的,或者從現有的人裏面再指定一個負責。”
“嗯,”山田百惠子點頭同意川崎的分析,“那要是這樣的話,整個生物試驗的項目就落空了。我們這些人也就算白白浪費在這裏了。”
“是的,百惠子,我給你說,以我來分析,這個項目本來就是有人突發奇想的狂妄,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的,之所以還能立項來做,那是有人利用了軍部以及天皇的戰爭狂想的心理,擴大了這件事情的實際功效和可能性,綁架了軍部的決策者,所以,從一開始,我就認定這是一個失敗的項目,我們,包括你這個特高課的高級特工都是殉葬品而已,而且,軍部根本就不打算讓我們再回去了。成也好敗也好,我們都註定要死在這裏了。”
山田百惠子同意的點點頭,“那,我們怎麼辦?”
“我們必須要自己活下來。自己救自己。”
“大佐,關於井上連後續的事情,您有什麼打算?”川崎站在義田大佐的面前,問道。
“後續?你指什麼?”義田說。
“他死了,項目可能面臨中斷了,軍部那面是不是得有個交代?”
“嗯,可是,這話怎麼說?”
山田百惠子插話道,“大佐,我這裏有個電報的底稿,請您過目。”說著,山田百惠子把一張紙雙手放到了義田的辦公桌上。
義田拿起來,看了一眼,“軍部,生物研究組長井上連少佐,因在海邊做海水採樣試驗,不慎落水且被捲入激流身亡。項目暫時中斷。特高課山田百惠子報告。”
義田大佐反覆看了幾遍后,盯着站在對面的川崎和山田百惠子,“川崎副官,這是你的主意?”
“是,大佐,我反覆想過,這應該是最好的方案。”
義田笑了,“行啊,川崎,你也學會玩政治了。”
“川崎還幼稚得很,一切靠大佐的栽培,請大佐明示。”
“那你覺得,軍部會如何回復?”
“報告大佐,我想,軍部的人會很惱火,但是,也沒有辦法,他們不可能再送一個井上連過來。”
“嗯,那怎麼辦?半途而廢?”
“報告大佐,恕我直言,不是半途而廢,這個項目本來就是不可能實現的狂人妄想。”
“你也是這麼看的?山田大尉的意見呢?”
“關於項目,我不太懂,但是,關於井上連的死,這樣報告給軍部我覺得是一個穩妥的方案。這是川崎副官和我商討的結果。”
“哦,既然你們兩個商量好了,那就按照你們的意思去辦,軍部無論回復什麼,抄收就是,不再回復。”
“是,大佐,山田明白。”
山田百惠子把電報發出去以後,僅僅過了五分鐘,就接到了回電,只有兩個字,“八嘎。”
川崎接過來一看,笑了,他可以想像,軍部那幫人收到井上連死訊暴跳如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