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罰
寒影軍團和破甲軍團離去之後,項羽終於開着船隊遲遲到來,看到狼藉一片的戰場,他的心都涼了一陣,辛辛苦苦地到這裏,不就是為了看大戰嗎?現在呢,還是收拾殘局吧!
夜盡天明,紫曦拂曉。
赤焰水軍的軍營就在戰場的上方不遠處,位於紅河與大河交接河段的一個港灣里,打掃完戰場,項陸和項莫的軍隊都開往軍營,駐紮了下來。
項陸的赤焰水軍居于軍營之中,自然擺出防禦外敵的圓陣,一聲空氣震動,微微發紅的色彩照耀着港灣,陣法啟動!
港外,項莫手按上佩刀,靜默着,他身後的項羽見此也不敢妄動。一個青衫男子走出艙,向前擺了擺手,有侍衛走出擺下桌子茶水。
項陸從主艦上下船,坐上了一艘小船,駛出陣中,開向港外船隊中那艘紋着火焰道紋的戰艦。
赤焰戰艦。
“大人,我們這樣去沒有問題嗎?”架船的李其看了看船上,兩個人一把刀,連鎧甲都沒有穿。項陸正在把玩軍令。
“此次之後,我們回家。”項陸仰頭的看着天空,淡淡的說。李其一愣,然後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是!”
小船在水上好像一隻黑色小蟲子,渺小無比,在遼闊的水面上畫出慢速行箭一樣的痕迹。行了許久,小船如進入巨物林立的森林,更加凸顯小的特徵。小船在巨林中靈活穿行,終於到了一個龐然大物之前。
“這就是赤焰戰艦?!”李其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項陸站在身來,走到他的身邊拍拍肩膀。這時,一塊兩米寬的木板從戰艦脫落,嚇的李其臉色發白,眼中血色爆滿,卻站立着不倒。
只見木板輕飄飄的落在小船邊緣,船沒有傾斜,但是周圍水面憑生下沉了兩到三米,這才堪堪停好。
“李其,你在這裏修練!”項陸放好幾乎虛脫的李其,讓他在船上,自己走上戰艦,還未站穩腳跟,就聽到船上人調侃。
“嘖~陸將軍可真是愛兵如子啊!”
尋着聲音,項陸望去,兩排黝黑髮亮的案幾擺列整齊,一共七隻,每個後面都有一個侍女拿着酒壺靜止不動。右方第一位和第二位坐着一個青衣男子還有項羽,主位上則是面無表情的項莫,項陸行了一禮,候道:“卑職項陸,見過大將軍!項少主!”
項莫點點頭,抬手示意項陸坐在左方,項陸虎步行至左方第一位,正襟危坐,等待示下。
“南荒候途徑我州,我等欲截殺之,除去我州勁敵,此地地處險要,天時地利皆俱。我不多說廢話,此戰……”項莫冷眼看向依舊面色沉靜,穩如磐石的項陸。只見項陸抬頭對視,毫不畏縮,身形挺拔直立坐起。
項莫手攀上佩刀,沉聲說道:“此戰本將也看出許多問題,若是正面交鋒,赤焰水軍也必是全軍覆沒之局。”青衣男子聞言微微點頭,項羽則滿臉好奇,項陸的赤焰水軍他也遠遠望見,尤其治軍之謹慎,由軍團入港便陣起可見,項莫這話,他倒是有些懷疑。
“但,你竟敢不戰而敗,你可知我赤焰軍軍法,此舉該當如何處治!”項莫話風突轉,手上握刀用力,顯出幾分威嚴,壓的項陸喘不過氣來,餘威讓侍衛的軍士臉色發白,顫慄不止。
“按法,當斬首示眾三日,誅三族。”青衣男子幽幽開口,聲音中好像極寒之冰,直讓項陸打了個寒顫,發自心內寒冷。
項陸恐懼,就要伏罪,心中一股暖流爆發散開,驅散了寒冷。項陸再看,自己卻已經離了座位,站在中間。
“好堅毅的心力!”青衣男子嘆着,他的精神力量壓制一個先天武者不再話下,即使這個武者還是一流智者也是反手鎮壓,但是項陸的心力居然突發奇兵,快速使項陸清醒了過來。
明面上雖可強勢鎮壓,但一絲情面都不留,卻不是徐州想要的。
項陸沉默了很久,渾身一顫,頓時冷汗浸濕全身。手中凝出一柄短劍,順勢一旋就搭在脖上向下猛拉,項莫驚訝之餘一把火焰小刀飛出,擊飛項陸的短劍,使其插入船甲,過了一陣就消散了!
項莫將那火刀喚回,落入手裏,小刀只一掌之長,通體火紅,由無盡絲絲鱗羽組成,此物卻是項莫火翼上的火羽,即使單體出擊威能也不亞於中階戰兵。
見自殺不成,項陸用神力抹去脖頸上的傷口,然後靜靜的站着,低眉順眼,一言不發。
強軍嚴法,赤焰軍軍法公正嚴明,項陸自然知曉情況,他敢來,只因為心中抱有一分僥倖,而一人前往,卻是準備甘心受刑了!
現在自殺不成,只好等待發落,若是懲罰太過,只能撕破臉皮一戰,武者尊嚴不可侵犯,暴風境中磨鍊的錚錚鐵骨讓他對死亡毫無恐懼,唯一害怕的就是給族人帶去麻煩。
項莫抿着嘴,雙手放在桌案上,沉默不語。項羽和青衣男子雖然一人身份高貴,一人指揮謀略,但面對認真起來的項莫全都低頭數起螞蟻。
“你不怕死?”項莫沉聲問。
“方才並不怕!”項陸突然微微一笑,答。
「那現在怕了?」項莫好笑的看着輕鬆下來的項陸,手指輕輕在桌案上敲了兩下,然後說出對項陸的處理:“項陸,你在戰場上畏而不戰,雖有緣由,但我赤焰軍軍法嚴明,不可不罰,本將已上報江東,撤去你赤焰水軍番號、紅河守將之職,即刻帶領軍隊離去,由我入駐紅河大營,你!可有異議。”
“末將不敢,末將今日便啟程。”
“好!方才是對你和軍團的懲戒,你在戰場的表現令戰局失勢,身為主將,應付五成之責。令你領二十軍棍,你可有異議。”項莫冷漠的說,語氣不容拒絕,但項羽和青衣男子聽到懲罰依然一驚。
“末將不敢!”項陸低頭答,但從語氣中可以看出輕鬆了不少。
項莫一揮手,周圍的環境改天換地,變成了一處黑暗的的大堂。大堂中唯有一塊地方明亮着,但是光亮太耀眼,從天而降,死死的盯着亮光中的人。不僅是亮光與四周的黑暗格格不入,而且大堂十分安靜,不過十幾個呼吸項陸就開始急促起來,大堂太安靜,只有他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他幾乎聽到了心跳和呼吸聲在大堂不斷回蕩,久久不絕。
過了許久,項陸早已被汗水浸濕,神志都快不清醒時,突然出現沉重的腳步聲,嚇的他冷汗如雨下,但也清醒了過來。
他想要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這時才發現四肢也腰部都被綁在一個長長的木凳上,屁股高高撅起。項陸心中大呼,不會是要打屁股吧。同時感到慶幸,若是杖脊,那可和斬首沒有什麼區別了!
果然,從黑暗裏走來兩人,一人光頭白衣,一人束長發黑衣,但都是身高三四米,項陸感覺他們的手臂有他的腰粗,每人手裏拿着一根扁擔似的木杖,面無表情的落在項陸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