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陸路
項陸站在主艦前,刀鋒指彰武,戰意衝天。
那艘戰陣層層破防直到主艦之前,而每艘駕駛戰船的竟然只有區區幾人,彰武鋒矢戰陣最前方。雖然陣法到了主艦前湧泉陣的加持已經基本消耗完,但已足夠。
因為身後還跟着兩個戰陣,法力飽滿。
彰武看了主艦上的項陸一眼,沒有在意,他傳令戰陣散開然後融合入疾馳來到的鋒矢中,他自然作為了其中一個鋒矢陣的箭頭,而另一個是作為後天武者被彰武趕上去的陸長春。
陸長春指揮鋒矢陣繞開了三艘戰艦,將近一半的戰船卻承載了七成的兵士,目的是將這些精銳劍士送上陸地,所以他很緊張,也有些不解,但這時候不是想這些的。這個戰陣以三艘戰艦為核心,但背靠陸地的地方明顯要虛弱一些,陸長春是一個世家子,雖然陸家是造船的,但是文武韜略是必學的,僅次家學之下,有的家族甚至更甚。
沒辦法,這個世界,沒有力量,那就是任人宰割的牲畜,沒有腦子,那就是好一些的畜生或者貨物。
陸長春感慨了一下,然後把手裏的長槍突然甩出,長槍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落在了陸地上,準確的來說,是砸在地上,因為是槍尾落地,而且微微向外傾斜,所以長槍的重擊下的裂痕,讓江水倒灌進去,很快就填滿了!
接着,夾雜着碎石土塊的渾濁的江水,顯露出殷紅的顏色。
陸長春看到,那是血,因為他也聞到了!
清晨的風,很冷。
他沒有下令停止行軍,而是繼續前進,他只下令讓兵士準備好戰鬥,並且每人分發了二十支弩矢,弩矢都是精鐵打造,而顯然陸地上的那些輕甲兵是擋不住的!
即使沒有弩,或者陸地上埋伏的是精銳兵種,陸長春也不會在意,不是因為他身後的這些劍士,可以破開一切在陸地上的軍魂兵團下的軍隊。
這支精銳劍士名破甲,名字是最近才有的,並不出名,因為軍團也是最近才組建的,由一支精銳劍士軍團選拔,為的是保護紫嫣前往中州。
同行者還有聞名與世的白馬戰騎與南荒弓手,由此一對比,破甲軍團即使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這才是陸長春的底氣,對於那位的底蘊他很有信心,所以他願意賭一把,贏了,皆大歡喜,敗了,大不了是他死了而已,南荒總不能將陸家一腳踩死。
夜風微冷,疾速行駛的戰船已經到沿岸前。岸邊江水拍擊着猶如山崖似的小斷層,那些斷層皆是岩石,然而陸長春視而不見,湧泉陣催發到最大輸出,鋒矢陣速度突增一倍,直撞石岸而去。陸長春神念動,所有戰船上的掌陣者受到了他的命令,啟動了船陣。
肉眼可見的每一支船上浮現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還有白輝,那是防禦陣和穩定船體的陣法,均屬戰船自帶,接着,一道與防禦陣法的金色相比更加銳利的金光閃出,附着在船頭位置,攻擊陣法也已經啟動。
“沖!”陸續令聲如同神鍾撞擊在天空,彷彿空氣為之一滯。
碎石穿空中,帶有血跡的殘肢飛起。
金色鋒矢在水面劃開一條真空的陸路,直至延續到岸上。
岸上,那道殘破的路上逐漸被血侵染。
安靜了許久,終於一聲帶着徐地的慘罵和勁弩矢的破空聲打破。
戰船陣法早就破了,不能再用。
無數弩矢飛起時船上架起了一個個盾牌,軍陣成,十幾個銀色圓盾覆蓋下的劍士安然無恙。
埋伏的徐州兵射了十幾波弩矢,發現無用后在長官的命令和自己的壓制下漸漸停止射擊,有幾個人依然還在發瘋似的扳動弩機,被長官一刀砍死,他們確實瘋了。
安靜了一剎那,徐州兵的長官正在思考如何解決這些麻煩,然後想到只要拖住他們就好了。
還不等開心,他就被身邊的軍士和衛士的異動驚醒,他看去,一怔,驚吼:“殺!不要退,殺!戰死軍士上面自會照顧你們的家小,我們只要拖住他們,家中自然會有更加好的生活,殺!殺!殺!”
徐州兵的包圍中,那十幾個銀色盾陣竟然移動起來,可以看到陣中的劍鋒,好像饑渴的魚兒,朝着徐州兵士招手。
盾陣因為厚重的力量和需要穩定的陣列,所以只能呆在原地,被動挨打防禦。這是戰場上的共識。
那麼,他們看到的是什麼?
聽到長官的怒吼,心有懼意的徐州兵士看了看刀還有勁弩,沉默了下來,當然,沉默並非在思考,而是靜默的尋找到自己的澤袍組成了一個個三人一組的戰陣,持盾者在前,持刀者在旁,一人射擊,又有弩隊包圍住了自家澤袍與南荒劍士。
那個長官看到終於穩定,在衛士的護衛下也提刀上前。於是軍心大振。
忽然一道碧血飛濺,他看了看四面迷茫的衛士,也有些不解。只見他歪了下脖子,好像感覺有些僵硬了,只是他的脖子歪了下去卻沒有回來,因為他是朝右邊歪的,而左脖子上,有一個碗底大小的洞,好像是弓箭的傷痕,他閉眼倒下。前進中的徐州兵士微微一頓,然後繼續前進,甚至有幾張面孔上浮現了嘲笑。
“這就是徐州兵嗎!”陸長春看着慢慢行進着的徐州兵戰陣,收回射箭的弓。他身邊有一個白袍小將,年齡看起來不過雙十,卻已經位列千夫長,而且是破甲之千夫。
此刻婁燁神情淡淡的看着他們,彷彿在他眼中只是一群死人而已,聽到陸長春的話語,我思考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表示贊同,他對徐州兵的素質也很滿意,便說:“徐州兵與赤焰軍雖然同為徐州將士,被項家掌握,但陣營卻不同,旁系和主族能夠持衡,有大部分原因在於他們。很厲害。”
陸長春心中詫異,仔細感知發現身邊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將竟然是練氣境巔峰,心頭一緊,要知道婁燁可是被彰武派來一直跟在他的身邊,然而直到現在他才開口,他竟然也才注意到他,甚至……剛剛想起。
婁燁不知道身邊這個老爺爺是怎麼回事兒,他只是不喜歡說話,所以就一直沉默,陸長春做的很好,要是他還不一定能做到這個地步,所以他有些敬重,便開口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