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塊肉 一把破琴

剛說完這句話的小玉，就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就見小樹哥哥神情猛然一暗，緊接着眉頭緊皺，再下來身體一抽一抽的，最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玉當時就傻了，知道自己錯了，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在這之前支持小樹快速把傷養好的信念，就是妹妹在背後的這座縣城裏，他能夠找到。

可是小玉妹妹的一番話，讓她的心驟然收緊，妹妹在哪一座縣城裏？如果不在身後的這座縣城，他又會在哪裏？我怎麼去找他？拖的時間越長，妹妹受的苦越多，妹妹能不能承受得了？

這一切的一切讓小樹一時間根本承受不了，直到噴出了這口壓在自己心底的血，小樹才終於能夠喘氣了，可是卻氣若遊絲。

“小樹哥哥，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我，小樹哥哥……”

突然間小樹聽到耳邊有微弱的呼喊聲，好像有什麼人在叫他，急切的想要回答的小樹，卻張了張嘴硬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直到一滴滴的淚水滴到了自己的臉上，小樹才猛然醒悟，身邊還有一個妹妹，不能讓這個妹妹為自己擔心，我要堅強起來，我一定要堅強起來。

漸漸的，小樹的呼吸正常了，把對妹妹的那種擔憂壓到了心裏。

“小玉妹妹，沒有事了，扶我坐起來好嗎？”

小玉擦了擦眼睛裏的淚水，趕緊伸出了小手幫助小樹坐了起來，然後又是一臉緊張的看着他。

“小樹哥哥，你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挺好的，小玉想聽故事嗎？”

小樹盡量把萎靡的上身挺直，雖然還很虛弱，但是已經有了一些精神。

看到小玉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小樹這才稍稍的放了一下心，同時也在心裏暗自責怪自己，剛才自己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

剛剛還在害怕和擔心的小玉，一下子就被小樹說要講故事轉移的視線，畢竟還是個孩子，還遠遠沒有達到成年人所有的定性，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可是要講故事，哥哥可餓了哦！”

小樹摸了摸乾癟的肚皮，稍有些挪揄的看着小玉。

“啊！小豬哥哥，我這就把吃的東西拿過來。”

小玉這才注意到，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自己和小樹哥哥都沒有吃東西呢！急忙快步跑回了廢屋前。

小玉剛剛跑開，小樹挺直的上身就立刻又一次為萎靡下來，漸漸的向後又搖搖欲墜，這是兩隻手死死地撐住地面，不讓自己倒下。

現在小樹滿腦袋都是妹妹受苦的情形，幾乎是不能自拔，看着受傷的左腿，總是暗恨自己。

這種情緒一直延續到聽見了小玉妹妹的腳步聲，小樹趕緊又收拾起傷心的心，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小玉終於又吃力的把這一堆東西拉到了柴房前小樹的身邊，看到小樹哥哥正微笑的看着她，立刻翻動破筐，在破筐的下面拿出了一個油紙包，小心翼翼的捧到了小樹的面前。

當這個油紙包遞過來的時候，小樹幾乎是驚呆了，一股很久沒有聞到過的肉味兒，從這個油紙包里傳了出來。

疑惑而又驚奇的看着小玉，要知道小玉可是個流浪兒，和他一樣都是無家可歸的，哪裏來的肉？

“小樹哥哥，我這塊肉不是偷的，這是一塊已經變質的肉，被李財主家扔到了垃圾桶里的。”

小玉知道小樹哥哥在想什麼，受到過良好教育的她趕緊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因為他不想讓小樹哥哥有任何的懷疑。

聽到了小玉妹妹的解釋，小樹的心終於放下了，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小玉妹妹小玉妹妹看到哥哥笑了，趕忙把這塊油紙包打開。

一塊已經有些變黑的鹵豬肉靜靜地躺在油紙包里，雖然有嚴重的哈喇味，可是那沁在油紙上的油和那誘人的肉味一樣讓兩個孩子狂吞口水。

這是個什麼年月？大清朝剛剛滅亡，整個國家一片混亂，社會分化極為嚴重，普通老百姓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頓肉，可是現在就有一塊肉擺在他們兩個孩子面前，可以想像誘惑力有多大。

“哥哥給你，吃了吧！”儘管小玉很想吃，可是知道哥哥的傷勢，一臉不舍的把這塊肉推向了小樹哥哥。

“不，小玉妹妹，我們一起吃。”

小樹又把這塊肉推向了小玉妹妹的嘴，一臉你不吃我不吃的表情。

實在經不住這塊肉的誘惑，小玉輕輕的咬了一口，這才把這塊肉又推回給小樹哥哥。

小樹也一樣不爭氣的咬了一口，兩個孩子幾乎同時的眯上了眼睛，回味着肉的美味，有幾乎同時的輕嘆了一聲。

“真的好吃！”接着你一口我一口地飛快地把這塊變質的鹵豬肉吃完了。

鹵豬肉並不大，可這兩個孩子的胃口也不大，一塊鹵豬肉，讓兩個孩子重新找到了吃飽的感覺。

就着快要落山的太陽，小樹在小玉妹妹的幫助下，把身體挪進了柴房之中。

一看之下不由笑了，原來小玉妹妹在採訪中已經有了佈置，很多的乾草鋪在柴房內。

找到了一處有支撐的地點，小樹斜靠在柴房內，看着小玉妹妹忙碌的把破筐又搬了進來，實在想知道破筐里還有什麼好東西。

小玉妹妹也沒有讓他多等，搬進來以後就把破筐里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向小樹哥哥獻寶。

他別說這些東西在小樹眼睛裏面還真的是寶貝。

首先那幾件比較新的衣服就是小樹從來沒有見過的，衣服的款式就更加稀奇，和他以前見過和穿過的對襟衣服完全不同，衣服的布料看不懂，可是衣服竟然有扣子。

“小樹哥哥，這叫西裝，是以前西洋人穿的，這些衣服是我以前撿到了一個行李包中發現的，嘻嘻，我一直藏着~~這回給哥哥穿了。”

說完也不管大不大就把這件西裝連同褲子放到了小樹哥哥的身上，接着右手破筐中拿出一物。

此物一拿出來，小樹就是一陣心動，一眼就看出這是一件壞了的樂器，至於是什麼樂器小樹並不認識，可是依然一把把衣服甩開把這件壞的樂器搶到手裏。

這個件樂器的頭部和二胡有些類似，比二胡苛複雜多了，上面有很多突起，並且有六根琴弦，只是為什麼有一個寬寬大大的肚子？它的弦也很奇怪，並不是自己知道的某一種動物的筋，至於是什麼小樹也是不認識。

多好的一件樂器，可惜從脖子處整個斷了，讓它成了廢品，即使是廢品到了小樹的手裏還是如獲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