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剎那、永恆!
眼看事情就要圓滿結束,只要李世民答應下來,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但就在這時,房玄齡突然再次開口:“陛下,法不可輕廢!”
法不可輕廢這五個字一出,大家知道,這件事不能善了了,至少,李孝恭和柴紹要大出血才行。
李崇義覺得,自己不能繼續看熱鬧了,當即,站了出來道:“陛下,房相言之有理,法不可輕廢,否則,國將不國。不過,草民所犯下的罪惡,罄竹難書,僅僅是杖刑和充軍,不足以平民憤,懇請陛下,將草民斬立決,懸屍三日。另外,還要削去我父王爵位,官職,貶為庶人,再緝拿長安城所有魚ròu百姓、禍害鄉里的紈絝子弟,全部按罪量刑,該殺的殺,該發配的發配,該充軍的充軍,凡是教子不嚴者,一律削爵、貶官,決不能姑息,如此一來,定能還我大唐一個朗朗乾坤!”
說到最後,李崇義的語氣,頗有點慷慨激昂,義正言辭!
大殿之中,剛剛還有些凝重的氣氛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眾人都憋着笑,如李孝恭,已經有些綳不住了,但又不好笑出來,只能將頭扭向一邊,身體顫個不停,其他人也都別的很辛苦。
高陽公主這會已經緩過來,又恢復了活潑本色,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一旁的長孫皇后連忙shen手捂住她的zui。
房玄齡的臉色卻很難看,他為難李崇義和祡令武,當然不是真想把兩人怎麼樣,一個是皇帝的外甥,一個是皇帝是表侄,都是皇親國戚。
這是一種政治博弈,妥協和交換,很嚴肅的事兒。
可李崇義卻耍起了無賴,來了一出,要死大家一起死,長安城的紈絝們,誰身上沒個十幾件,甚至幾十件的案子在身?真追究起來,誰都跑不了,發配、充軍,這都是輕的。
如果是李孝恭和柴紹像李崇義這麼耍無賴,怕是以後會成為朝堂上的嘲笑對象,但李崇義的年紀小,又無官爵在身,耍這麼一出無賴,大家可能還會誇他‘聰慧’。
李世民在大殿中掃視了一圈,又看了看李崇義,“朕剛剛想到春耕的事兒,走神了,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李崇義會意,道:“陛下,草民剛剛說:草民自知犯下大錯,祈求陛下和公主原諒,保證絕不再犯!”
“嗯?你剛剛是這麼說的嗎?朕好像隱約聽到斬立決,懸屍三日來着?莫非是朕聽錯了?”李世民故作疑惑道。
“沒錯,草民剛剛就是這麼說的,絕無半句虛言!”李崇義肯定道。
李世民點點頭,“嗯,還不錯,念在你知錯的份上……”
就在李世民要將這件事輕輕揭過,象徵性給李崇義和祡令武一些懲戒的時候,高陽突然喊道:“父皇,他騙你呢!他剛剛自請斬立決、懸屍三日,父皇,你就答應他吧!噗嗤……”
說著,高陽又忍不住笑了出來,還衝李崇義做了個鬼臉。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崇義,問道:“哦?你剛剛還說過這話?”
李崇義一臉肯定的道:“陛下,公主她肯定是受到驚嚇,導致了幻聽。”
“我才沒有聽錯,你剛剛還建議父皇,要緝拿長安的所有紈絝子弟,還大唐一個朗朗乾坤呢!”高陽不依不饒道:“你敢騙父皇,你這是欺君之罪!父皇,打他板子!”
李崇義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瞪了高陽一眼,可這小丫頭,卻一臉的洋洋得意。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才,怎麼可能敗給一下小丫頭?
既然你自己找事,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順便噁心一下房玄齡。
下了決定后,李崇義突然嘆了一口氣。
“唉!我確實是騙了陛下。”李崇義語氣低沉的說道:“其實,那天在酒樓,我就認出了你的身份,你獨自撐着油紙傘,彷徨在悠長的雨巷,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芬芳,丁香一樣的憂愁,像夢一般的凄婉迷涼。突然,你對我笑了,尤其是隔着那黃昏,隔着那細雨!永恆,剎那!剎那,永恆!”李崇義的朗誦,語速不快,但極其富有情感。
高陽公主此時還是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哪裏聽到過如此的綿綿話語,此時已經滿臉通紅,有些語無倫次道:“我……我那天才不是對你笑,我是……我……我忘了,反正不是衝著你笑就對了。”
李崇義語氣滿含深情,將自己當初朗誦情詩的本事拿了出來,“你站在街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卻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母后,他欺負人!”高陽雖然不知道‘現代詩’,但不妨礙她聽懂李崇義這句話的意思,害羞是一頭扎進一旁的長孫皇后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