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冥冥自有天意
上海——
美麗而又空虛的夜晚,籠罩着一個繁華而又浮躁的城市。被黑夜沉浸的人們過着各自那些可以讓自己找到存在感的日常:尋找排遣寂寞的夥伴,然後唱歌,泡吧,蹦迪;或者門店裏在節能燈下數着今天的營業額,抽出一張來買一盒煙或者一張彩票;也有人可能獨自坐在不開燈的房間,高高的望着這個城市,想着未來。
白天車水馬龍,夜晚燈火通明,在這樣一個空間裏,人與人之間相遇相知的幾率遠遠比不上擦身而過,努力為自己尋找一份依託是每個人都渴望的。
幾縷清風吹過一棟居民樓高層的窗口,淺色的窗帘隨風微微動了一下又回復平靜。窗外是上海的夜色,整個夜空散發著一種毒藥似的魅惑,這就是夜上海的霓虹精彩。往往越是繁華的地方,越是隱藏了很多人種子般的慾望。
“眾里尋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一陣夜鶯般悅耳的聲音飄出窗外,一個二十齣頭嬌美的身影映入眼帘。
言溪坐在桌前,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遠方,情不自禁的念起詩來。
長發時不時垂落在桌子上擋住了言溪正在寫日記的視線,她轉身從床頭拿過一個簡單的頭花將長發綁在腦後,抿了抿嘴,繼續埋頭用筆在日記本上沙沙的寫着什麼:
幸運星:
我虞城的請求你,帶我向爸爸媽媽問好,告訴他們,我很好,很想念他們。上海的夜色真的很美,唯一遺憾的是我內心不能像夜色這般寧靜。今夜,我沒有看到你一閃一閃的影子,但是,你一定聽得到我的話,我相信。
我總是給別人製造麻煩,這讓我很懊惱。千萬別告訴我爸媽,不然他們會覺得自己的女兒怎麼會這麼笨,不過,我會學着讓自己聰明一些。
因為我知道,以後的路,我要自己走,自己一個人面對。
我。。。。。。
寫到這裏,言溪眼眶紅了,沒有再寫下去,她合上日記本,再次望着窗外,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後努力的讓自己的嘴角上揚,擠出一個微笑。
“真的想,寂寞的時候有個伴,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放在床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傳來劉若英的當愛靠近時。
言溪走到床邊,從床頭拿起電話,一看來電顯示是公司同事小麥就頭疼猶豫要不要接。最後還是接了。
“喂!小麥,現在是周六晚上八點四十五分,別跟我說周末又加班?!零島是不是不想幹了,再這樣,我就炒他魷魚!”言溪不等電話那邊說話,就不耐煩了。
這已經是進入公司以來第N次取消周末加班了,這根本就是資本主義剝削制度,毫無人性自由可言。
言溪當初願意在這家公司工作就是因為有雙休,每個人都想要雙休,言溪也不例外,這樣可以有時間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哪怕出去踏馬路看看人群也好。她可不想為了一點支付毫無保障的加班費就無下限的犧牲私人空間。
二十多歲的人生只有一次,如果一睜眼就是擔心老了以後打不起高爾夫所以趁年輕要拚命,那還真沒什麼意義。
可等真正上班后,言溪才知道,自己走錯門了,每次加班都是強制性的,也沒有同事去反抗,他們到了下班時間都條件反射的自覺加班,哪怕是無所事事也要坐在電腦前:坐給老闆看。到頭來倒是她的抗議顯得有些自私。
“也就是你敢這樣說老闆,我是有好消息告訴你。這個周末不但不用加班,還可以多休息一天呢。下個禮拜一都不用上班的。”同事小麥激動的說,那邊還隱約傳來男人的笑聲。
“不是吧?這麼好?!老闆吃錯藥了還是發大財了?”言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進公司三年了同事換了一撥又一撥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好事。
“還真被你說中,內部消息老闆好像要發財了!兩個月前老闆想跟台灣一家公司合作投資的那個秘密項目你還記得嗎?當初台灣那邊沒有回應,這次老闆決定親自去台灣跟人家談,用了不少關係才搞定,已經確定面談時間了呢。這不,一高興就大發慈悲放我們大假了。”小麥在電話那邊解釋道。
“怪不得!那我要好好想想去哪裏旅遊,加起來三天呢,可不能浪費。”言溪掩飾不住的興奮。
“你不是剛去過杭州嗎?真佩服你,那你好好想,我先掛了,男朋友等着呢。”小麥對言溪的旅遊計劃絲毫沒有興趣,急着去約會。
“這麼早就睡啊?”言溪有點壞壞的笑了笑。
“討厭!我們是去看電影啦!”那邊說完就急切的掛了電話。
女言溪聽到嘟嘟的一陣忙音后,無奈的撅了下嘴巴。
“有男朋友真不好,洗衣做飯暖被窩,這麼晚了還去看電影熬夜。”言溪放下電話,她看了眼窗外,然後將窗帘拉上,“還是沒有男朋友好啊,早睡早起,挺好。”輕輕的嘆了口氣,懶懶的去了衛生間開始洗漱。
台灣——
台灣被稱為寶島,自然風光旖旎,一草一木都有着自己獨特的味道。
雨後天晴,被洗禮的城市散發著清新的氣息。太陽總是躲在雲朵后獨自玩着捉迷藏的遊戲,現在還不是它釋放熱力的季節,一切都平平淡淡,惟獨悄悄綻放的花兒和破土而出的嫩芽為這片土地帶來驚喜,但沒有人太過在意這道風景,即使匆匆路過,眼睛也是急躁的盯着手腕的表,擔心等不到及時的班車。
這些匆忙的身影中,有的是為了吃飽飯,或者是給自己的孩子賺足奶粉錢,要不然就是為了追求高品質生活。還有那麼一小部分,隨便掏出錢包來打開一看裏面的現金就是別人工資好幾倍的人,也這樣匆匆而過浪費了大地送給人類的初春禮物。
為了活着而生活,為了生活而活着,卻似乎沒有一個人懂得享受生活,都是匆匆來到這個世上,又匆匆離開這個世上,中間發生了什麼,經歷了什麼,似乎都是夢一場。
“對!立刻聯繫那些小股東買下龐氏集團的股票。”一個男人從一輛黑色轎車走下來,對着手機說個不停,“不管它降了多少,都立刻買下!”男人渾厚磁性的聲音,那命令式的語氣不容商量,掛了電話,他又摁了一下快捷鍵。
“薇薇,替我通知宋主任,明天早上集合所有三色項目的相關負責人還有技術人員開會。”男子吩咐着。
打電話的男人是鼎洲投資的負責人歐陽城,正值三十而立,這個年齡是男人的黃金時段,性感成熟,還富有情調品位,更重要的是事業有成。
歐陽城挺拔健美的倒三角身材將身上某知名品牌黑色襯衣展現的別有風味,深咖啡色的劉海擋住了英濃的眉毛,男子修長勻稱的手指滑過額前柔軟的髮絲落在茶色眼鏡上輕輕把它拿下來,深邃的眼眸中埋藏着一絲冷傲充滿了霸氣,讓人不由得猜測他是否有溫柔的時候。果然,轉身看了眼不遠處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獻媚女人,他唇角上揚,傲嬌的弧度,露出慵懶的微笑,性感的誘惑估計連天使都躲閃不及沉醉雲端,他一個飛吻出去,一群女人瞬間暈眩驚聲尖叫好不熱鬧。
歐陽城抬頭看了眼面前的高大建築,俊美的臉龐恢復嚴肅,大步走進了龍林商務大樓。
九樓轉角的貴賓室門前,男服務生將門推開,歐陽城走了進去。會議室里已經坐着兩位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位衣着名牌汗衫,頂着啤酒肚,頭髮稀少,但精神俱佳,看到歐陽城走進后立刻起身微笑。另一位西裝筆直,年近四十精神抖擻,體態健碩,見歐陽城走進來就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
“九哥,這位是上海來的彭總,這次親自來台灣想要再跟您談談那個投資項目的合作事宜。”西裝男人介紹說。
“九哥,百聞不如一見啊!真是,真是一表人才!九哥請坐,請坐!”彭姓男人上前主動跟歐陽城握手,歐陽城看了眼姓彭的,禮貌性的伸出手去碰了一下,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
彭姓男人尷尬的笑了下,看着介紹他的西裝男人,使了使眼色。
“我記得半年前你有跟我的秘書聯繫。”幾個人坐定后,男子端起面前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說。
“是,是,您記性真好,這次我親自過來以表誠意。”彭姓男人滿臉推笑很不自然。
“這個項目我三個月前才向媒體稍有透露,你半年前就有所了解,彭總在業界真是人脈甚廣。”歐陽城看了眼彭姓男人,根本就沒有跟他合作的意向。
“過獎,過獎,我是傾其所有真心實意的想跟您合作啊,知道九哥您的能力,所以這次我把我的身家都拿出來打算投靠九哥了,還望您多多照應,考慮一下合作的事情。”彭姓男人小心翼翼的迎合著。
“既然如此,彭總想必也知道,一旦項目成功,市場需求量必然龐大,只不過想發財的不止你一家,據我了解,你在內地的資產還不超過這個數。我沒有理由為了這一點零頭和你一起分享這條大魚。”歐陽城說著伸出三個手指比劃了一下。
“是,是,三千萬對於您這樣的大項目來說是有點少。”彭姓男人臉色通紅擦了擦額頭的汗,求救的看着西裝男人。
“九哥既然願意百忙抽空來見你,肯定是有意拉你一把,這事還有的商量,有的商量!”西裝男人在一邊撮合著,但也在觀察歐陽城的眼色,他可不想為了一點好處費浪費歐陽城太多時間,這會讓他自己的公司以後很難做。
“只要九哥願意幫兄弟一把,以後您有什麼事隨時說話,我在所不辭!”彭姓男子滿臉笑容讓眼角的魚尾紋更加清晰可見。
“邱總最近可好?聽說華泰已經順利進入了歐洲市場,恭喜。”歐陽城不再理會彭姓男人,而是看了眼西裝男人客道的說了句,他是衝著這位商業朋友才來的。
“不能跟九哥您比,以後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九哥幫忙的。”西裝男人很是謙虛的回道。
“九哥,晚上去凱帝輕鬆輕鬆,我請客,兩位可一定要給面子啊。”彭姓男人插話邀請,以便多了解這個可以讓他賺更多錢的九哥。
“凱帝就不用去了,等我考慮考慮,也許會讓秘書跟你聯繫。”男子淡淡的拒絕道,為了順利離開,也不忘說句客氣話,但實際上並沒有想過讓秘書聯繫對方。
歐陽城是台灣出了名的青年投資家,跟他合作過的人都清楚他的能力和魄力,為了賺大錢,這些人沒少跟他套關係。
業界同行對歐陽城做事果斷,不留情面的作風早已熟知和習慣,久而久之便給他取了個很有面子的稱號‘九哥’。除了表示敬意,還有些其他意思,比如跟他競爭項目的對手,大多數都是九死一生。跟他合作嘗過甜頭的客戶都形容他是帶着殺氣的財神爺。
台灣媒體對於歐陽城的報導,也是無奈中帶有期待,他不喜歡大家對他過於誇張的描述,也幾乎不接受什麼採訪,所以媒體對其甚少的報道里也只能在某些虛無的方面自娛自樂,比如近期通過一些雜亂投票又給他封了一個‘全民男神’的名號,然後那些女人們自顧自的對着他的照片傻笑。使得歐陽城不是娛樂圈卻總搶着娛樂頭版的消息,連某些名媛女明星都想要跟他認識。
歐陽城不是台灣最有錢的也比不過娛樂圈男明星那種花樣帥,但他的魅力凝聚他的強勁,散發出無敵的吸引力,總會將周圍所有的小宇宙聚集起來,十分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