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跳大神兒
古東的同學走之前告訴自己,這是他一輩子遇到最嚇人的事,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這麼詭異的事,還叮囑他以後要小心。
古東被他的“關心”感動了,“要不咱倆一起轉學吧。”
“那什麼,我相信你,你行的。”傻筆同學留下這麼一句類似鼓勵的話頭也不回的跑了。
我行你大爺,背信棄義,忘恩負義、吃裏爬外、見利忘義,兩面三刀、裏通外國、六親不認、賣國求榮、狼心狗肺,所有古東能想起來的成語全都在他心裏叨咕了一遍。跑得了和尚你跑不了廟,當時的古東還僥倖的認為那“女人”有可能是找他的。
自從古東上了這所普高以後,他爸腿漸漸康復了,他媽當時為了護理爸爸辭掉了工作,現在為了古東將來能上大學,娶老婆,開了個小飯店,兩人有的時候忙的很晚,所以就住在飯店裏,而古東自己每天都要回老房子去住。
當時古東家有五間大瓦房,三間老房子,兩間新房才蓋起來沒幾年,恰巧他有個表姐剛結婚不久,從農村搬來縣裏生活沒有住處,於是就暫時住到他家的老房子裏,一來住古東家不要房租,能給初來乍到的他們減輕經濟負擔,二來也能給膽小的古東做個伴,畢竟古東再我爸媽眼裏還是小孩子。
話說古東對自己這個表姐和表姐夫兩個人是很認可的,特別是他這個表姐夫,因為是農村出來的,對一些妖魔鬼怪的傳說講的相當的有一套,正和古東的口味。
就在古東那同學轉走的第二天,古東照常的坐在老房子裏和表姐夫談論靈異的事,姐夫講起來就煞不住車,要不是表姐發火在不睡覺就讓他去跟古東睡,姐夫能講到天亮,古東臨回屋的時候姐夫問象徵性的問他敢不敢一個人睡覺,“多大個事兒啊,我回了”可古東卻很能裝B斬釘截鐵的說完就回去了。
回到新房他就後悔了,但是又拉不下來面子,畢竟那個時候他都十七歲了,在學校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和學習無關),再說人家兩人新結婚的,晚上要是辦點什麼事啥的他在那也不好看,古東只好硬着頭皮鑽進被窩,臨睡覺前他把他的法寶一把小斧頭放在枕頭下面防身。
一陣疲勞讓古東的眼皮無力的垂下,“嗚…嗚…”細微的女人哭聲由遠及近。
“你是誰?”古東閃電般的摸起斧頭打開燈尋找着哭聲,是的,這幾天發生的事讓他的精神緊繃到了極點。
“我是喜歡你的。”讓人麻酥酥的聲音從窗外傳出來。
慢慢的窗戶的玻璃上出現了一個女人的圖像,由模糊的輪廓漸漸的清晰,齊耳短髮染成金黃,五官精緻的無可挑剔,一個小背心緊緊貼在身上,下身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美國國旗的小褲衩。
一時間古東發瘋了一樣掄起斧頭,生怕那個女人撲過來,“我不喜歡你,要找你找他,和我無關。”到現在古東還認為這女的是找他那個同學的。
“哈哈哈,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女人搖身一變,一襲紅衫,烏黑的頭髮一張慘白如紙的臉頰,透過秀髮的縫隙間可以看到女人的一隻眼睛在流着血,一尺長的舌,頭上爬滿了不知名的俎蟲。
“不要過來,我真的不認識你。”古東拚命的揮舞着斧頭,因為她已經張開雙手撲了過來。
“啊”一聲慘嚎,古東終於喊出了聲音,起身打開燈,摸了摸身下已經被汗水詩透的被褥,原來這是一個夢,但是為什麼這麼真實,而且這女人他似乎在哪裏見過,就是想不起來。
隔壁的姐姐姐夫聞聲趕來,問古東是不是嚇到了,而古東沒說話起身穿上衣服就要回飯店去住,他是真的不敢在家睡了。
當時半夜二點多了,姐夫勸了他幾句,可是看古東堅持要走也就沒再攔他,只是把他的蒙古刀拿給古東防身。
回到飯店,爸媽問古東為什麼這麼晚回來,而他隨便敷衍了一句蒙頭便睡。
第二天古東就病了,起初感覺頭暈目眩,口吐黃痰,但是隨後的半個月之內,臉色一天天的慘白,頭暈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導致他爬不起床了,吐出的痰也由黃,色轉為青色之後轉白,最後幾乎就像是鼻涕一樣的東西,他知道我可能是中邪了。但是他又不敢和爸媽說是因為處對象惹的禍。
媽媽看着古東日益消瘦,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兒子現在成了窩在床上的病秧子很是心疼,於是帶着古東走遍了縣裏各大醫院檢查,腦CT,X光透視,彩超,能做的都做了,可就是沒有生病的癥狀,大夫也不知道從哪下手來治療,就給媽媽指了一條“明路”,看大仙兒。
所為大仙兒,其實又東北的跳大神兒演變出來的,說是有能人異士能夠請動神仙治療鬼魂纏身,是薩滿教一種做法的儀式。
媽媽通過親屬的介紹請來了一位大仙兒,通過對古東的觀察,這個大仙兒認為古東是衝撞了某個神靈,上面怪罪下來要小鬼擄走兒子的魂魄,如果不是古東當時連說話的勁都沒有他就想問問大仙兒,神仙和小鬼是一夥的嗎?
“那您看這病有的治嗎?”媽媽一聽這事大了,趕緊追問。
“能治是能治,有點棘手啊。”這孫子明擺着是在要錢。
媽媽也是明白事的人,給他塞了二百塊錢,“大仙兒”借過錢點點頭,“去給我拿來一個筆,一張紙,還有兩根煙。”
“要煙幹啥?”爸爸在旁邊看着奇怪的問。
“啊,是這樣的,我出門急,忘了在香,湊合下,一樣的。”大仙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古東直接翻了白眼,大哥你不能專業點嗎。
點着了煙,一隻放在桌角上,一隻直接被他叼進嘴裏,深吸了一口,開始說一些嘀里嘟嚕的話,手上拿着筆在吃上飛快的划拉着什麼,古東發誓第一次聽這種語言,比特么英語還難聽。
“去拿個碗,燒了它給你兒子就水喝下去就沒事了。”大仙兒指着他寫好的“符”吩咐媽媽。
看着碗裏黑糊糊的紙灰,古東死不張嘴,“兒子,聽話,喝了咱就好了。”媽媽捏着我的鼻子硬灌。
一股焦糊味順着口腔一直流到胃裏,古東當時就在想,這是我親媽嗎,讓兒子受這罪,爸爸在旁邊也是皺着眉頭一句不吭。
說也奇怪,明明就是一個騙錢的神棍還真的醫好了古東這病,三天之後他就恢復了,該吃吃該喝喝,上課睡覺,下課嘮嗑,反正就是不學習,爸媽也知道現在的古東變了,只是告訴他,路是我自己選的,將來不要後悔就可以。
臨高考前一個月,古東聽到一個讓他興奮的消息,大姨家的小哥要結婚了,隨禮的時候爸媽會帶他一起去,闊別了多年的二龍台,載滿了他幼年的時光,哥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