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存在的人

暑假結束后古東回到了縣城，他一直在琢磨老周頭說的大海水命是啥意思，那個時候的電腦還沒有普及，所以像度娘這種可以隨意的查找相關信息的工具並不多。

由於他爸是知識分子，他在古東心裏就像一本百科全書一樣的地位，無所不知，於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問過爸爸什麼是大海水命，可意外的是他爸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還追問古東為什麼問這樣的問題，古東架不住他的一再追問就說出了老周頭給他講故事的經過。

在古東的記憶里這是爸爸第一次和他發脾氣，因為以他一個知識分子的認知，像老周頭這種宣揚封建迷信的做法是不被認可的，在老媽的勸說之下古東是免了一頓暴打，但是從此以後他去大姨家的機會就少之甚少了。

上了初中以後，古東覺得自己懂事多了，以前在大姨家那種玩鬧的心思收斂了差不多，整天都把自己埋在學習中，因為他的勤奮，成績一直是全班的前二名，班主任更是指定他為全班的學習委員，他的爸媽也覺得小古東為他們爭氣，給他買了一輛縣城裏為數不多的十八變速的斯波茲曼牌的山地車，老周頭的那句他是大海水命，會走霉運的說法，早就被他遺忘在年少時記憶的海洋里。

可是好景不長，古東的爸因為出差出了車禍，腿被撞斷了一條，他媽因為護理我爸也只好辭掉了工作，家裏的開支一下變得緊張起來。

從此小古東的生活費拮据了，他想這也沒什麼，難關早晚會過去，這個時候他更應該好好學習，考上全縣重點高中，可是不久后的中考他卻意外的落榜了，以他當時的成績考上重點那是在班主任意料當中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古東在考試的時候腦子像是灌了鉛一樣，以前對答如流的考題當天完全看不懂。

成績下來后他和升學的分數線差了一百分，古東爸爸拄着拐杖看榜單的時候並沒有太生氣，她對他媽說這也很正常，可能是咱家東子發揮失常，本來古東因為落榜的結果心灰意冷不想在讀書了，但是在他們的勸說下古東上了一所普通高中。

環境對於青春期的少年來說就像十字路口的標杆，進了這所普高古東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在熱愛學習，勞動更是別提，整天像個小混混一樣抽煙，喝酒，泡妞，有一次班上的哥們因為個女生和別班男生起了摩擦，“火拚”中不知道哪個孫子竟然拿刀捅了對方的學生，事後警察介入調查，沒有人敢站出來承認，經過指紋取樣，刀把上居然只有古東一個人的指紋。

還好對方傷的不重，結果古東陪了一千塊的醫藥費，還被學校記大過留校察看。一系列的倒霉事都接踵而來。

那個時候的古東以為人生最差也就不過如此吧，可是誰知道，這才剛剛是噩夢的開始。

當時縣城有一座烈士墓，古東小學到初中時期每年的清明節學校都會阻止學生去掃墓以表達我們對抗日英雄的奠緬，他不知道這樣一個應該讓萬人敬仰的地方，何時成了年輕人處對象幽會的場所，不誇張的說晚上你要是去墓區喊一嗓子，樹林子裏保准雞飛狗跳的往外跑人。

高考前兩月的一個下午，古東的一個同學說是初三有個女生看上古東了，要和他在烈士墓見個面，說實話那時候雖然泡過不少的妞兒，但是古東還是個處男，為了能在他青春的戀愛史上多留一個名字，他決定去赴會。

晚上六點左右他到了烈士墓，那天天氣特別好，看着像個大西紅柿似的太陽掛在地平線上一點都不刺眼，沒多大一會就看見古東那同學領個身材消瘦的女孩朝他揮手。

打眼一看這妞兒真不錯，齊耳短髮染成金黃，五官精緻的無可挑剔，穿着更是扎眼，一個小背心緊緊貼在身上，下身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美國國旗的小褲，衩，估計能比古東的內內大點。

中學生？身材這麼好？瞬間古東就有了生，理反應，但是第一次見面他也不好太過熱情，在怎麼也不能像個泡不到馬，子的可憐蟲似的，於是他盡量讓自己裝的穩重些。

起初他們三個人一起漫步，說些不咸不淡的話題，慢慢的古東發現這倆人嘮的過於熱乎他甚至都插不上話，感覺自己成了他們的電燈泡，以至於他們走出幾十米都沒發現古東已經停下了。

看着倆人的背影古東這個氣啊，這尼瑪是給我介紹對象嗎？在心裏把他那同學全家問候了個遍。

無意間古東發現腳下有塊光滑的半截水泥板，一P股就坐上面不走了，交友不慎啊，他抱怨着摸出一根煙抽了起來，水泥板經過太陽的照射顯得是那麼溫暖，躺在上面舒服極了，他看着那個女孩回頭對我笑了一下，有點詭異。

“古董，你醒醒。”古東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同學搖晃着他。

“卧槽，不好意思啊，怕影響你倆我就眯了一會。”古東看着眼前就他同學一個人，此時的天已經大黑了。

“你小子一天沒事竟瞎吃醋，人家說看你就心跳加速，害羞，才和我找話說。”同學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麼說是喜歡我咯，那她怎麼走了？”古東晃了晃頭精神了許多。

“這不在這…咦，走了？”同學也詫異的四處望了望。

古東站起來二話不說，起身就跑，“別介啊，找找她吧。”那個傻筆跟在古東後面磨磨唧唧，其實不是因為這個女生消失的怪異，還有就是因為當古東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被空移了，原本古東是躺在水泥板上的，可他卻發現我醒來后靠的是一棵大樹。

“哎，卧槽。”一個沒注意腳下絆了一下，直接給古東來個狗吃屎，起身的時候他摸到地上有個硬硬的涼涼的東西，掏出打火機一看，就是那塊半截的水泥板，上面居然有字，前面兩個字已經被磨的看不清，“XX花之墓”。

“尼瑪勒戈壁”這居然是個半截的墓碑，撒丫子就跑，可能是古東的舉動嚇到了同學，這傻逼居然比他先跑出了烈士墓。

那天晚上古東沒敢回家，在學校的宿舍和那傻逼擠了一個被窩將就了一夜，睡覺前他問同學是怎麼認識那女生的，同學說在錄像廳認識的，今天晚上也是第二次見面。

古東心想，你這個傻筆，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級的不？

“叫李小花，初三二班的，明天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大驚小怪的，這點出息。”被這傻逼數落的古東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在他眼裏古東倒成了膽小鬼了。

第二天課間操，古東和同學兩個去初三二班打聽了一遍，下午這傻筆就退學了，因為結果是“查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