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門

葉綰秋站起身活動活動身子，往外看去，只見不知何時已經開始下雨了。暗道自己沒留意時間，問木香道：“幾時下了雨？”

“今兒一早就天陰，本來想着午後應當會天晴，沒料到就下起雨來了，看着情形，怕要下到晚上了。”木香見葉綰秋賬本都已經翻看過了，便替她將賬本收起來，又問道：“大奶奶可有話要傳給王大？”

“同他說好好管着莊子，等他帶出來了莊上的管事，我再調他回京做事。”葉綰秋答道，想起盧景奕剛剛去了定縣，又道：“王大幾時回定縣去？”

“王大說今年雨多，難得這幾日沒下雨，得趕着回去，怕路上耽擱了，不過今日下了雨，應當要等到明日吧。”木香把葉綰秋的話記下來，準備傳給王大。

葉綰秋點點頭，道：“知曉了，最近雨多，若是天氣不好，晚些回去也無妨。”

“王大怕是急着趕回去呢！”水香端了洗好的葡萄進來，“大奶奶不知，王大就要當爹了，我哥問起，應當就這兩日了，若非還要等着大奶奶的話，昨日就想趕回去呢！”

水香兄妹跟王大是一起買進來的，王大跟水香哥哥一向要好，當初就一起跟了葉綰秋過來。葉綰秋聽她這麼說，點點頭，道：“既是如此，拿五兩銀子給他，就說給孩子打個銀鐲子戴。”

五兩銀子不算多，但也不少了，水香和木香這樣的大丫頭，一個月月銀也只有二兩銀子。聽葉綰秋這麼說，水香連忙答應着謝過。正說著，小檀從外頭回來了。

見到她，葉綰秋記起來叫她去打聽的事，道：“外頭下雨了，有沒有換過衣裳。”

“瞧着要下雨的樣子，奴婢就帶了傘出門，沒淋到雨，回來時大奶奶正忙着，就先歇了歇才過來呢！”小檀答應着，“奴婢打聽到了，昨兒的比武招親，靖南王府小王爺身邊的侍衛打贏了擂台，那於家夫婦便高高興興地，領着於大姑娘過去談結親的事。”

“嗯，這個昨晚就瞧見了，後頭呢？”木香聽小檀提起前情，便心急着問道。

“先前打贏了於大姑娘的，是一位來京城討生活的男子，聽說姓洪，曾在鏢局做事，後來鏢局散了，便打算回鄉去，恰好遇見於家比武招親，這才上了擂台。”小檀不理木香打岔，昨日只拿眼看，今日故事可完整多了，不將背景講清楚，故事可不好說，“那洪公子打贏擂台正高興呢，可於老爺夫婦可不高興，偏巧嚴小王爺說話，就順勢將親事推了，這才有了那侍衛打贏了洪公子的事。”

“嗯，”葉綰秋點着頭，雖當時沒去打聽，但也能猜到些，那時於家夫婦倆對打贏了擂台的洪公子可是十分嫌棄的。

“那於家夫人以為，嚴小王爺讓人去打擂台，自然是看上了於大姑娘，既然那侍衛打贏了擂台，於大姑娘便是嚴小王爺的人了，這才拉着於大姑娘上前去說話。大奶奶你猜怎麼著？那嚴小王爺驚得瞪大了眼睛，道是打贏了擂台的是那侍衛，於家女婿自然是那侍衛才對，聽說過侍衛替主子擋災的，可沒聽說過主子替侍衛娶媳婦的，說於老爺夫婦可不能亂了禮數。”小檀說得活靈活現的，彷彿自己當時就在場一般。

“若要將於大姑娘嫁給個侍衛，於老爺夫婦不是要氣壞了？”木香微微驚訝，卻有覺得情理之中，她也聽說過嚴小王爺就愛做攪局的事，倒沒聽說過他貪花愛美的，昨晚那一出，與其說是瞧上了於大姑娘，倒不如說是在戲弄於家人。

“可不是，那位於老爺在京城也算富戶了，有名氣的酒樓就有三座，更別說在別地還有酒樓莊子。先前那位洪公子雖說家境窮苦了些，可也是自由身，若有於老爺提攜，日後也未必不能出頭，可後來這位，說是侍衛，可也是靖南王府的下人啊，於大姑娘嫁過去可就成了奴籍。”小檀搖着頭，“於老爺夫婦搬着石頭砸了腳，眾目睽睽之下說了話，既怕別人笑話不講信用，又怕得罪了嚴小王爺，可若是真將於大姑娘嫁給個侍衛，他們又不甘心，可真是兩難呢！”

“這兩難還不是自己作的？”水香聽着便搖搖頭，若是正正經經請官媒說親，哪有這許多事？若不是於家嫌貧愛富要悔婚，也就沒有後頭的尷尬，就像大奶奶說的，凡事有因才有果，怪不到別人頭上。

“水香姐姐說的有理！”小檀連忙點頭。

那一場雨，葉綰秋本以為下上一時半刻也就停了，倒沒想到雨一下就下了兩日，才算放了晴。在屋子裏悶了兩日，天一放晴，盧景萱便約她一道出門，才回過盧老夫人，梁氏又帶着盧景音過來了，說是要帶她們一道去寺里進香。

不年不節的，葉綰秋看盧景音打扮一新的模樣就明白了其中因由，本不想摻和，偏偏盧老夫人點了頭，葉綰秋也只得答應下來，一道出了門。

盧景音跟梁氏同坐，葉綰秋便與盧景萱坐在一起，對於出門逛街改成了去城外的弘法寺上香，盧景萱是沒有意見的，左右能出門透氣，去弘法寺還能住上一晚，算是難得的出門遊玩的機會。不過，“二姐姐裝扮這麼漂亮，莫非二嬸打算為二姐姐說親了嗎？”

“二妹妹也該說親了啊！”葉綰秋一點都不意外，先前七夕燈會時，梁氏也十分重視，沒辦法，盧景音已經十六歲了，再不定親，旁人都要說閑話了，盧景悅只比盧景音長不到兩個月，年底可就要出嫁了。

“也不知說的是哪家公子！”說起這個，盧景萱也有些好奇，姐妹幾個從小一起長大，如今大姐姐和二姐姐都快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