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奇怪
馬車上有些安靜，好在路程不遠，很快就回到了寧國公府。府上早就有人回來報信了，因為向清影受了傷，回府就直接送到她居住的玉桂園，大夫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向清影的傷在丞相府已經簡單地處理過，不過回到府上，自然要重新看過。丞相府備着的大夫自然是好的，見傷口沒有再流血，府上的大夫重新把了脈，開了方子，就道養着便好。
大夫退了出去，袁氏和盧老夫人就先後趕了過來。見向清影蒼白着臉躺着，袁氏皺起眉頭，向盧景萱道：“不是囑咐你照看好你表姐嗎？怎麼好端端的就傷成這樣？”
在向清影受傷時，盧景萱便想到了這一幕，自父親過世之後，母親便過得冷心冷情的，難得用心，也都用在表姐身上了。盧景萱不知母親為何偏愛表姐，但也無法，若是辯駁，母親便能找出她更多的不是來，只是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向清影道：“姨母別怪表妹了，是我遇見了清菲心情不好，便往竹林里走了走散心，不想遇到了蛇。”
“你還替她說話，你是頭一回去丞相府，她該照顧你才是，你既心情不好，該喊她陪你才是，怎麼自己就去了，還好那蛇沒有毒，否則，我該怎麼同你娘親交代！”袁氏見狀便挨着向清影坐下，還掀了被子細看受傷的地方，親力親為一片慈母心腸躍然臉上。
盧景萱微微撇開臉，罷了罷了，早知如此不是么？盧景萱輕吸了口氣，道：“表姐身上有傷，需好好休養……”
“好了，你們回去吧，我陪着清影便是。”袁氏不等盧景萱說完，便不耐的擺擺手。
盧老夫人暗暗皺眉，對仿若未見自己的兒媳，到底沒再說什麼，吩咐人服侍好向清影，便招呼葉綰秋和盧景萱一道往外走。
葉綰秋和盧景萱陪着盧老夫人回到榮慶堂，盧老夫人細問了向清影受傷的事，見盧景萱興緻不高，便道：“今日這事不是你們的問題，她一個大活人，又不是什麼物件，你們還能把她捧在手上不成？”
盧景萱性格柔和，卻不是沒成算，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哪裏，難過的，只是母親的態度罷了，再是了解母親的偏心，那也是親娘啊！哪個女兒不想被母親疼愛呢？
盧老夫人知道盧景萱的心結，可此事卻無法可解，嘆了日氣，道：“你們也累壞了，先回去歇歇吧。”
盧景萱點點頭，道：“我知道，祖母莫為我操心了。”
葉綰秋和盧景萱一道從榮慶堂出來，已經是午後，日頭大，小丫鬟連忙撐了傘替主子遮陽。盧景萱注意到了葉綰秋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她想說什麼，只笑道：“大嫂莫多想，我只是有些憂心表姐的傷。”
葉綰秋自然不會蠢到去戳盧景萱的傷疤，聽她這麼說，便道：“大夫看過了，都說沒有大礙，三妹妹就別多想了。先前那蛇突然躥出來，我也嚇了一跳，三妹妹回去喝些安神的湯，好好歇一歇才是。”
那蛇躥出來時，盧景萱還真是嚇了一跳，只是因為向清影的傷，才忽略了過去，等安穩到家之後再想起來，還是一陣后怕。聽葉綰秋這麼說，盧景萱點點頭，道：“我知曉，大嫂莫擔心。”
往前走了一段，便是一個路口，往前直走是聽松堂，右轉去往盧景萱居住的海棠居，見葉綰秋要送她的模樣，盧景萱連忙道：“大嫂莫送我了，這會兒日頭大，大嫂快些回去吧，免得中了暑氣。”
見盧景萱神情自然，葉綰秋聞言便順勢點頭，道：“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葉綰秋回到聽松堂，一進門就見到盧景奕坐在葡萄架下面，仰頭看頭上還沒成熟的葡萄。
京城其實不大適合種植葡萄，府中種葡萄多是應個景，夏日裏一片葡萄藤既可以乘涼，又添了幾分景緻。聽松堂的葡萄聽說種下好些年了，葡萄藤爬了一大片，夏日裏綠瑩瑩的格外喜人，葉綰秋也常在葡萄架下面乘涼，反而自詡習武之人的盧景奕很少來。
葉綰秋見狀便走過去，道：“世子，你是從丞相府回來了，還是還沒去？”
聽見葉綰秋的聲音，盧景奕回過頭來，朝葉綰秋招招手，道：“過來。”
葉綰秋剛從外面回來，見盧景奕喊她，便走到葡萄架下面，在盧景奕對面坐下來。外頭熱，葉綰秋見石桌上放了涼茶，就自己倒了一碗喝，見盧景奕盯着她看，道：“你也要喝嗎？”
盧景奕搖搖頭，道：“你先前入宮，還記得皇上嗎？”
葉綰秋的父親葉懷德官位不高，葉綰秋隨父母進京之後，也沒有機會參加宮中的宴席，至今為止進宮也就兩回。一次是當初葉綰秋入宮小選，在宮中住了幾日，最後一日才在殿上見到了當今皇上，那時葉綰秋是秀女，並不敢抬頭看當今皇上，只記得禮官念了她的名字之後，皇帝喊她上前，又多問了幾句，當時還以為自己會入宮，沒想到之後就被指婚給了盧景奕。
另一次便是葉綰秋婚後，宮中賜下冊封的旨意，葉綰秋進宮謝恩，不過這回她是外命婦，只拜見了太后和皇后，並沒有見到皇帝。聽盧景奕這麼問，葉綰秋有些疑惑，還是點頭，道：“記得的，怎麼了？”
“你有沒有覺得，皇上有些奇怪？”盧景奕同葉綰秋說話，下人們自動退開，因此盧景奕也沒有那麼顧忌，似乎怕葉綰秋不明白他的意思，接着道：“前些時候，他突然叫我去燕子衚衕找一個人，我聽他的去找，結果居然是褚雲峰養在外頭的女人，還大着肚子。”
“……”這確實挺奇怪的，她倒是聽說有些皇帝專門養着東廠、西廠之類的耳目，若是知道一些臣子家中的密辛也不算什麼，但去抓姐夫養的小三，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尤其，葉綰秋想到今天丞相府的盛宴，既然皇帝都已經抓到姐夫的馬腳了，為什麼還要放任長姐陷在褚家的泥潭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