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注意你的身份
陸北凜微微抬眼,沒有說話。
即使是沒有得到回應,宋素也不覺得掃興,繼續興緻勃勃說著:“還有……”
“不用說了。”陸北凜冷漠的打斷她。
他目光冰冷,聲音不帶一絲情緒,讓宋素好不容易生出的得意情緒瞬間銷聲匿跡,她掙扎了一下,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
陸北凜看向她們身後站着的溫溪,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的嚇人,眼眶一圈泛着紅,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樣可憐而又惹人心疼。
陸北凜眸中情緒波動了幾分,想了想,開口道:“溫溪,你先回去吧,這裏不需要你。”
聞言,溫溪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陸北凜打斷:“媽,讓人送她回去。”
隨即宋素帶着不甘願的聲音響起:“行了,知道了。”
一直到坐上城開醫院的車,溫溪空白的思緒才逐漸回籠,她緊捏着導盲杖,心中滿是蒼夷,她真是失敗,陸北凜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溫溪扯了扯嘴角,想露出個笑容,她看不見,不會知道自己現在的笑容有多牽強。
思緒一轉,又想到了那瓶讓她痛心的避孕藥。這種沒有任何愛的婚姻,到底有什麼理由繼續維持?
回到陸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自然也就超過了溫溪所承諾的兩個小時。
剛一進門,溫溪就聽見二樓傳來陸城的嘶吼與尖叫,像只被逼到了絕境的幼獸。
溫溪的心彷彿被一隻手緊緊捏住,她慌亂而又焦急的跑上樓,就連腳踝尖銳的疼痛也全然顧及不上了。
“我在這裏!媽咪回來了!”她下意識的對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展開雙手,“阿城不要怕,過來,媽咪抱抱。”
話音剛落,溫溪就感覺懷裏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撞了一下。
溫溪收緊手臂,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一隻手不斷的在他頭頂撫摸,安撫道:“別怕,媽咪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啊!啊!”
彷彿應和,懷中的陸城也逐漸的軟下了身子,悶悶啊了兩聲。
好不容易安撫好陸城,等對方睡熟后,溫溪才感覺到身上兩處傷口所散發出的陣陣刺痛感。
她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側過臉頰對傭人說:“你去幫我拿點燙傷膏和跌打藥水來。”
傭人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出門去拿了。
很快傭人就將葯拿了過來,溫溪接過後說了聲謝謝,就開始處理起來。
葯裏面含有薄荷,涼意很好的驅散了疼痛感。
剛塗抹好,溫溪就聽見樓下傳來說話的聲音。
“讓廚房做些適合病人吃的飯菜,一會我帶去醫院。”
“宋阿姨,不如我親自去做吧,不過我也不知道北凜哥的口味,只能請你告訴我一下了。”林秋雅嗓音柔柔,話語間滿是甜蜜和羞澀,彷彿能夠陸北凜做飯事件天大的喜事。
宋素語氣欣慰:“當然沒問題,如果北凜知道飯菜是秋雅你親自做的話,肯定也會很開心的。”
“宋阿姨,你在笑話我。”
聞言宋素頓時大笑出聲,林秋雅也跟着笑了起來,兩人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和諧。
溫溪垂下眼帘,從傭人手中接過自己的導盲杖后,摸索着走到樓梯間。
“媽,北凜的傷勢怎麼樣了?醫生有沒有說什麼?”她扶着樓梯扶手,微微探出身子朝下方的宋素詢問。
下方沒有立刻傳來回答。
溫溪耐着性子等了一會,卻依舊沒能得到回答,甚至還聽見樓下兩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直至消失。
溫溪面色瞬間落寞了起來。
宋素厭惡她,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她也曾抱着幻想,想過她與宋素的關係說不定能夠緩和,可現在看來,她的幻想似乎太過不切實際。
溫溪在樓梯間站了許久,才慢吞吞的回到房間。
說要親自做菜,林秋雅對自己的廚藝自然是充滿信心的。
望着擺在病房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林秋雅眼裏閃過得意,這只是她能夠為陸北凜做到的一件小事,然而就這麼一件小事,溫溪那個瞎子卻說什麼也做不到。
她心中暢快,目光滿是殷切地盯着陸北凜送入口中的那一夾菜。
陸北凜動作優雅而緩慢,眼中的冷色也因為嘴裏的美味而融化了一些,他語氣輕淡地誇獎:“不錯。”
一句不錯,讓林秋雅再也隱藏不住眼底的喜悅。
“多謝北凜哥的誇獎。”林秋雅臉上閃過淡淡緋紅,“如果你喜歡的話,以後我天天給你做飯吃。”
“不需要。”
除了一句不錯,陸北凜並沒有給她過多的幻想。
無視林秋雅瞬間慘白的臉色,陸北凜對着宋素說:“溫溪呢?”
溫溪溫溪溫溪!!
宋素心中怨恨,陸北凜和她的話題,永遠就只有溫溪!
她口氣不禁帶上了些不耐煩:“鬼知道那個瞎子在幹什麼。北凜,不是媽說你,有秋雅這麼好的姑娘在你身邊,你還想那個殘疾人幹什麼!”
“你昏迷的時候,也是秋雅一直在照顧你,那個溫溪不僅來得晚就算了,一來還給我們擺臉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欠了她的!”
“而且人家秋雅為你做飯的時候,手上還燙出了幾個水泡,你不關心一下秋雅就算了,還一直問我溫溪的情況,溫溪到底有什麼好的,還不是衝著你的錢來的!”
越說心中的怒氣越大,宋素臉上的神情都變得有些猙獰。
陸北凜微眯雙眼,沒有說話,只是周身氣息瞬間冷了下來。
林秋雅見狀趕緊打斷宋素的抱怨,乾笑着說:“北凜哥,阿姨也只是太關心你,你千萬不要生氣,而且我的傷也不嚴重,照顧你也是我應該做的……”
說到最後,她羞澀的垂下頭。
陸北凜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聽不出林秋雅的言外之意,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她,語氣冷漠:“許特助,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身份。”
林秋雅羞澀的笑意一僵,看着很是滑稽。
稍微愣了愣,她一秒扭轉情緒,咬着嘴唇,很是委屈,“北凜哥,我作為你的特助,照顧你難道不是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