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友錄番外
但凡有點歷史的組織,都會有自己的編年史、名人錄,學校更是如此,各種校友錄、名人錄一直在加厚,崇道堂自然也不例外。在這些老校友里,先入校的,恭喜你,你佔便宜了,校友錄按照畢業年載記錄的,你的排名比較靠前,后入校的就吃虧了,名字只有越來越靠後。
什麼?你說按照貢獻大小排名來個馬屁版校友錄,你做了官就能靠前一點?這個……由於這個學校出來的學生都比較彪悍,你的成就如果太寒磣就不要拿出來讓大家笑話了。如果不信,那咱們來看看馬屁版吧,在這個校友錄上,排名第一的不是最早一批入學、他娘是創辦人的池憲(他排第三),也不是本校創辦伊始的榮譽學生當時的皇帝蕭復禮(他排第二),而是伍輝——他到死也只做到個五品官。
~伍輝篇~
伍輝,字子明,男,京兆人士,出身不高,當地小士族。能入當時權貴雲集的崇道堂,實在是走了狗屎運。崇道堂的學費可不便宜,他在族中兄弟排行都到了三十四,家裏抽出錢來供他讀書,本身就是他爹某天喝高了腦子一抽的決定。
伍爹很痛心,伍家說是小士族,在於他們家沒人當什麼大官,但是人口卻是一點也不少的,大家族聚族而居,沒有什麼私財,可他已經答應兒子了。為了不在兒子面前樹立一個食言而肥的醜惡形象,伍爹咬着被子下了決心,第二天終於沒有反悔:“用功讀書,考入學試,考過了,阿爹給你出束脩,考不過你就回來讀家學。”
伍輝同學考入學考試也是低空飛過,同意他入學也是有一定的象徵意義考量在內的。伍輝是小士族,說是世家,其實比京中權貴土鱉還次些,他們家祖上也沒出過高官。用鄭琰的話說,這算是中產階級的一個代表了。崇道堂需要新鮮血液,需要讓京中豪門出身的人從小接觸一些不同層面的同學。
兩個因素一綜合,伍輝的名字就被謄上了錄取名單。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剎那,伍爹摸着荷包,心在滴血!
鄭琰大筆一揮的時候,完全沒想到她收了個怎樣的學生!
伍輝,學習認真刻苦,興趣愛好特殊,他喜歡種田!鄭琰就不明白了——既不是女主又不是小受,你怎麼有這麼樣個愛好了?!最坑爹的是伍輝同學雖然出身地主家,標準少東家一個,他卻是瘦瘦小小的一隻,膚色略黑,看着挺讓人嘆氣的。
但是,學生有這方面的興趣愛好也是件好事。關心農業生產嘛!鄭琰最初是沒有想到這小小一隻的學生會有怎麼驚世駭俗的成果的。伍輝的所有功課都低空飛過,唯有對生物尤其是植物非常感興趣。
由於收費挺高,崇道堂的一應設施非常完善。真正肯下地里跟泥巴打交道的學生真心不多,大多數人是去嘗試一下種田的辛勞而已,伍輝可以說是獨佔了這樣好的資源去研究。
伍輝小朋友,苦逼的時刻終於來了,崇道堂雖然注重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鄭琰還有意識提倡自然科學神馬的,卻畢竟群眾基礎薄弱。伍輝沒啥前人經驗可以借鑒,有的只是些老農那裏聽來的口訣,與一部農書而已。
這樣已經很好了,伍輝想,在家裏可沒人允許他做這些掉架子的事兒。伍輝一頭扎進圖書館,又自己做試驗。如果認真研究就能出成果的話,這世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失敗者了。
從入學到畢業,伍輝只是與同學們混了個臉熟,密友沒交到一個,根本沒有達成家人讓他入學兼交際的目的。待到畢業,還是因為有個好校長,看他為人比較老實,又對農業感興趣,做了許多筆記、整理了許多農業知識,把他扔給了池脩之。
池脩之對於畝產量等問題大為頭疼,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沒有人比池脩之更明白這個道理了。他家復興得如此之快,大部分原因是鄭琰能掙錢,否則單是為了錢財二字,就能拉他二十年後腿。別的不說,反腐、括隱等等的時候底氣就沒那麼足。那麼,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呢?農業社會,最重要的就是畝產量。
池脩之翻看了伍輝簡歷——相當簡單,既沒有什麼突出成績,也沒有什麼一技之長,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他整理出來的手稿。伍輝的字只能算是工整,整整齊齊記錄了他的實驗結果。株距多少的時候產量更高,寬了不行,密了也不行。又有,不同的種子適合什麼樣的土壤、如何施肥、防病蟲害等等。得出了一個在同等條件下取得最好畝產量的操作方法。
池脩之最後拍板:“讓他到司農那裏吧。”
池脩之也舉薦人,蓋因現在還沒有全面推行考試製度,推薦、蔭官而來的官依舊佔大多數。
伍輝頂着個六品官的名頭,依舊勤懇種田。他不擅交際,但是由於進了個好學校,校友們比較罩他,倒沒受多少排擠——他一副跟泥土相親相愛到天荒地老的樣子,都沒啥競爭力,沒事兒戳他做什麼?
有校友外出任職,知道他好這個,順手就給他帶一把當地的種子,也不費什麼錢,說出去也是一段美談。伍輝就這麼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種起了田。
終於,在三十五歲那一年,伍輝總結出了旱稻的種植方法,又發現了一種變異稻種,又有南方早稻等等,幾經綜合完成了北部地區稻麥兩季或兩年三季的科研課題。此後伍輝又赴南方,用了二年時間,總結出了三季稻的穩定畝產種植方法,培育出了部分抗寒抗旱稻種。
這已經不是單一作物畝產量提高個一兩成的問題了,而是整整在全國範圍內增加了一季的作物!
會有這樣的成果,鄭琰都覺得驚奇了——太靈異了吧?這傢伙簡直就是為了種田而生的!
黑瘦黑瘦的伍輝把成果上報,已是暮年的池脩之非常果決地向蕭復禮上書請求試種而後推廣。蕭復禮也很興奮,無論何時,解決國民的吃飯問題都是BOSS們關注的。試種的結果是,確實多出了一季作物,並且經過這些年的培養,種子也比二十年前好很多。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些稻米的口感不是那麼香甜——飽腹足亦,總比豆子好。
良種與先進的耕種方法的推行全國最終是在池憲的任期里完成的,然而在這件事情上,誰都不能否認伍輝的成就。
朝廷表彰其為循吏,民間自發畫了伍輝那黑黑瘦瘦的畫像,每年春耕前總要上幾炷香以求好收成,每到收穫季再祭一祭伍先生。進而發展成為之立像、鑄像,百五十七年之後,朝廷重訂祭禮之時,時任太常的鄭惠臣上疏請增伍輝之祭。
終於,一尊伍輝一手執禾、一手執鋤的銅像立在藉田旁的小殿中,皇帝親耕之前必要手觸禾、鋤。傳說中的上古農神在人間被具象化了。
這一位排在校友錄的第一名,實是無可爭議——人家被國家封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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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說完了排行第一的那一位,咱們來說說第二、三名。這兩位由於工作性質與私人關係的原因,只好放到一起來說。
~蕭復禮池憲篇~
按說這一對君臣關係好是必然的,池憲是蕭復禮老師的兒子,蕭復禮還時不時往池憲讀書的學校里去旁聽。兩人受鄭琰影響頗深,也有共同話題。然而由於經歷過於不同,兩人中間總是隔着那麼一層膜。
世人都說池憲是個好命的人。他的出生為所有親人所企盼,含着金湯匙降生。與他那個生在家道沒落時期的苦逼爹相對,他生下來就享受着優渥的待遇。而且他爹娘雙雙靠譜,不似他爹有個很坑兒子的父親。家庭環境、父母地位造就了他不需要像他爹那樣費盡心力找個好老師,連娘子都是有岳父家送上門來的。家風還挺好,爹沒小妾,媽由於結婚早也沒啥緋聞,從上到下一根藤,他自己也與夏蘊琴瑟和鳴,生兒育女,沒有小妾插足。
反觀蕭復禮,苦逼孩子從在他娘肚子裏開始就不受待見,差點沒見着世界的陽光就被幹掉。親媽靠譜,親爹寡情沒擔當,可憐巴巴活到六、七歲,連靠譜的親媽都成了名義上的外人。一個養母,心裏對他不錯,卻總是做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甚至連娶老婆,都要爭來斗去,還弄了一群不一心的女人。
世家女是個詭異的群體,特么只要不是嫁給皇帝當皇后,總是特別能生!哪怕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倆,姓皇帝的那一個可能一個也生不出來,姓世家那個就是七子八婿熱熱鬧鬧。蕭復禮就看着池憲兒女往外跑,自家老婆先是生了倆閨女,再生完一個兒子之後就完全沒動靜了。一個兒子不保險吶!蕭復禮很憂愁。
這樣的兩個人天天蹲一塊兒,如果蕭復禮不是一個心胸開闊的好孩子,都能報復社會了!
就這麼兩個人,有隔膜是必須的。在池憲醉酒之前,兩人的關係還是相當模範又標準的,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將像史上任何一對明君賢相一樣,相伴到老。史家添一筆君臣相得,攜手共建和諧社會。
——偏偏就出了意外。
池憲小朋友,用他親娘的話來說就是:“也就是在沒長齊牙還流口水的時候才笑得很可愛,越長大越比我爹還嚴肅!”
完美的正人君子面具,在他酒醉之後裂成了個灰塵渣渣:酒醉的池憲=呆萌。
鄭琰不喜歡子女多喝酒,按照她的說法,小孩子喝酒會變笨,大人喝多了酒生下的小孩更會笨。想想李白、想想劉伶想想那麼多嗜酒的人,有啥聰明孩子生出來了嗎?木有!兒子不如爹!池脩之提倡節制,不喜歡有人醉酒。
池憲在這樣的家教之下按說輕易是不會醉的,只是不幸,他兒子滿月的時候太興奮,不小心喝多了。彼時在熙山,氣氛更自由,蕭復禮太閑,陪着他親媽去看他老師喜得金孫。正看到池憲變臉。
醉了的池憲與平時完全不同,原本清冷的表情變得柔和,看起來獃獃的,整個人都幼齡化了。說話的口氣也軟和了,帶着一點點的軟糯和口齒不清,動作都是一頓一頓的,像極他那個還只是會亂動胳膊的兒子。
蕭復禮一看池憲就覺得不對,不聽說池憲有個雙生弟弟啊!池憲看蕭復禮,眼神獃獃的,看他的樣子就是在“認真想”。慢騰騰起身,乖乖一揖:“聖人。”
這下蕭復禮看出來了,這是有酒了。
蕭復禮本着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的宇宙法則,笑眯眯地拍着師弟的肩:“叫哥。”
池憲一副被欺負到的表情,癟癟嘴,瞪大了眼睛認真地看着蕭復禮:“我先入門的,我是師兄。”兩根指頭揪着蕭復禮的袖子,必要讓他喊師兄。
蕭復禮絕倒。
鄭琰無良地笑得直打跌:“沒拐到。”
池憲人醉着,但是腦袋是清醒的,自己做了什麼都是知道的,問題是……身體不受大腦控制!人生最悲劇的莫過於你酒醉的時候呆萌了,可你醒了之後還記得!
從此池憲就不得不忍受蕭復禮的關懷,大宴從來不讓他沾酒,對面討論問題的時候還要時不時以兄長自居。池憲略覺理虧——兒子滿月酒上喝醉了,把好心來道賀的人給調戲了一把。只好吭吭哧哧地默認了,蕭復禮是個厚道人,偶爾也戲稱池憲為師兄。直把不知內情的人弄得很糊塗:皇帝傻了吧?輩份都不會算了!
蕭復禮發現,池憲原來也是可以呆萌的,池憲發現,蕭復禮其實也是可以促狹的。兩人的關係居然上了一個新台階,倒似密友了。關係太好了,池脩之故去之後,池憲丁憂三年,出孝之後,蕭復禮不用人提醒就直接把他的好基友給拎了來拜相。
兩人聯手,並沒有什麼亮眼的大招。蕭復禮不像他兒子蕭炎,在處理好國政之餘,還親自上陣把恢復了元氣的狄人一氣趕出四千里,史上稱之為“大帝”。池憲也不像他的曾孫池晨書,這位仁兄捲起袖子就提出了廢除賤籍、改為雇傭的主張,上扁皇帝下抽群眾,把反對派轟成了灰渣渣,自己愣是嘛事沒有,被大書特書稱為仁政、多少人祝他公侯萬代。這下場比起另一位改革家魏靜淵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這兩人就是辛勤低調地做着推廣積累工作,推廣教育、推廣先進耕作方法與優良品種,繼續減輕賦稅、繼續削弱特權階級的特權。事實證明,承前啟後的工作不好做,先期景宗突進,國家需要休養生息,後期蕭炎發力,也是倚仗的積累。池晨書敢廢賤籍,也是因為生產力的解放與社會發展的結果和需要——全國推廣的種植技術,糧食產量的增加,剩餘勞動力的析出,促進了工商業的發展。
為政者,從政客變成政治家,需要的只有一句話“耐得住寂寞,穿得了素衣”,不去追求好看的功績名目,不為了給自己胸前多別一枚漂亮勳章而空耗民力誤國誤民,不怕自己的本紀、傳,寫得不夠亮眼,踏踏實實做事,本本份份做人。這時,大家已經離不開你了,猶如空氣,存在的時候不覺得,卻又萬萬不可失去,這就是低調的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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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家看到了,這本名冊排行的編寫,不是按照社會地位,而是按照對社會的推動的。下面要出場的卻是一位真婦女之友,此君姓鄭名世鳳,秉承高祖鄭靖業的一慣作風,對女性相當之友好!
~鄭世鳳篇~
鄭世鳳出生那會兒,老鄭家已經從草根變成土鱉勛貴了,上上下下都透着一絲精英范兒。而老鄭家代代相傳的多子少女的情況也在他爹娘這一對的身上被打破。
鄭氏多子,這是共識。鄭家一旦出現個女兒,總是挺搶手的。大家也樂意把女兒往他們家裏嫁,因為這家裏不興納妾,不興搞侍婢搞到床上去,也沒聽過有什麼庶子醜聞一類。然而鄭氏女總是不夠用,因為生得太少了。
到了鄭世鳳他爹一輩兒,鄭世鳳幾個堂叔噗噗生兒子,他爹就嘩嘩地生女兒,一直生足了五個女兒,才生出鄭世鳳一個兒子,鄭世鳳降世的艱難程度僅次於當年的鍋巴前輩。照說這樣一個寶貝疙瘩,應該捧着抱着含着,結果他卻被五個姐姐支使得像個小奴隸。
鄭世鳳小同學不幹了!憑什麼呀?這不坑爹呢嗎?怎麼人家房裏男孩兒多,自家房裏女孩兒多麼?叔伯家裏堂姐妹少,兄弟們讓着,自家姐妹多,難道不該照顧一下可憐的小弟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男人成為弱勢群體的事情?
鄭世鳳同學對於“人口比例與弱勢群體現狀”產生了深厚的興趣。由於長幼的年齡差,鄭世鳳雖然輩份低好多,但是比池憲年齡小得也不算太離譜,到他上學的時候,鄭琰還活着,並且對鄭世鳳小朋友關於男女人口的比例問題這樣的研究很感興趣,支持他去搞。
條件相當充足,鄭世鳳開始統計京兆人口,男的女的,一戶一戶地算,搬着個小板凳坐小桌子前,一把算盤打得飛快。吭哧吭哧算了好幾年,最後讓他得出一個令人震驚的結論:這個世界上,至少是京兆的地界上,男人居然生得比女人多!
按照戶籍統計,京兆在籍之良民,以鄭世鳳出生那一年為例,男子有五萬七千六百八十九人,女子卻只有五萬三千八百七十一人,男女性別比例將近一百零七比一百。
崇道堂經常會出些奇奇怪怪的學生,他們的研究成果通常也很吸引人眼球,鄭世鳳的成果一出來,朝野嘩然。
鄭世鳳同學只是想到:卧槽,一百個男人里有將近七個是沒老婆的!怪不得家裏姐姐們那麼牛氣,原來是稀缺品種啊!特么不供着她們,就會找不着媳婦兒!
政治家們可不這樣想!一百個男人里有七個沒老婆,一千個裏就有七十個沒老婆,一萬個是三百,全國人口上千萬。陰陽不調,是個嚴重的社會問題!
朝臣亦有反對之聲認為:“世鳳乳臭小兒,一己之力,焉知內情,他有一絲疏失或算錯了數,又當如何?”
鄭琰挺護短的,而且穿越之前這個男女比例失衡問題挺嚴重,稍微關注一下新聞的人都會印象深刻,她很不客氣地支使池憲去“研究”。因為問題過於重大,朝廷很快採納了池憲的意見——核實鄭世鳳的數據,並且從京兆推廣到全國。
有了國家力量,這樣的簡單重複的計算工作就做得很快,忽忽數月,數據報了上來,卻又出現了更嚴重的問題。池憲奏報:“景宗季年、先帝之時,男女懸殊愈大,聖人即位之初,男猶過多,至今漸平復。”
這裏隱藏的一個信息就是,動蕩的年代,女嬰存活到報戶口的就少——溺嬰、遺棄、賣掉都是先盡着女嬰的,略和平的年代,女嬰存活率就高些。當然,你也可以反過來理解,女人略多些,天下就太平,女人略少些,天下就要動亂。這樣明晃晃的因果倒置在當時是有市場的,因為傳說中的封建迷信。按照史書五行志記載,一旦天下動蕩,事先必有徵兆,這等陰陽失調,豈非顯征?
朝臣的臉色都嚴肅了起來,鄭世鳳同學這才知道他做了一件偉大的事情!由此一發而不可收,他對社會學產生了非常深厚的興趣,當然,這個學科當時還沒有出現。
朝臣們爭吵得極其兇殘,一方提出這是因為:“連年兵事,壯丁損折之故。”
另一方則說:“男女懸殊事有,只是時輕時重。”
鄭世鳳同學由於是發現這個問題的人,也被同意列席聽吵架,這時怯生生地舉手發言:“近日我又作了些算術……”
【!你又做了什麼?】
“這還算好的了,諸位,有些人家裏非止有妻,還有妾,你有妾,就是旁人沒了妻……光棍兒更多了啊!哪怕是納婢,奴婢里男女之類,也是男多女少。差得太多,可也不行。”奴婢社會地位低,可男的還是男的,女的還是女的,也涉及到陰陽問題好嗎?
靜默,朝上大大地靜默!不少人想起自家如花似玉的小妾侍婢,得意之餘也有些彆扭。
鑒於這個問題太大,關係到宇宙的和平(天地陰陽),再捨不得(其實是已經納了小妾,造成既成事實,退也沒得退了,便宜占定了;更多的人則是出於老婆太彪悍,不敢納妾,也想讓別人痛苦的螃蟹心理),朝廷很快決定,不止是平民,連官員都不許納妾,年過四十而無子方可,否則以“強奪人妻”罪論處,官員丟官罰錢,平民罰款、打板子、流放。諸王等之妾的品級被取消、名額被削減,蕭復禮也帶頭作出了榜樣,把妃子的名額減到兩個,後宮法定人數不過十人,還常年不滿員。
先帝時的德政“宮女服役放免制度”又被再次提及,蕭復禮數次拒絕選妃也被表揚了一回。
鄭世鳳成了真婦女之友,後世提起婦女解放、提起社會學研究,必提鄭世鳳。對於鄭世鳳來說,美中不足的是他在家中的地位依然很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