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欠下的那些債,慢慢算
正是初秋,窗戶沒有關上,一陣一陣的夜風從窗戶跑進來打在丁頌婉的臉上,她蹙了蹙眉,意識掙扎幾下后,醒了過來。
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細軟的絲綢被從她身上滑落掉在綿軟昂貴的地毯上。
她不是在被江瀝棠軟禁她的房子裏面,被丁佩佩放火燒死了么?
大火灼身的每一寸切膚之痛猶如發生在剛剛,她痛苦地皺起了眉,但入眼處,白色的三層遮光窗帘,身下圓形的皇室公主大床,還有.......
掛在床頭的,她和江瀝棠的結婚照。
男人氣質清冷高貴,眉間像是凝了冰霜。
女人眉眼間溫婉靈動,卻也遮掩不了她眼中那強烈的抵觸。
這是兩年前,自己和江瀝棠的結婚照?!
她從小是丁家養女,自認為和丁家的親生女兒丁佩佩情同姐妹,卻不想這兩年來她被丁佩佩步步陷害,時至今日,被她燒死在她的丈夫江瀝棠軟禁了她接近兩年的房間裏。
而她的丈夫江瀝棠,整個帝都最顯貴的金玉之子,因為母親的臨終遺囑才娶了丁頌婉回家,她一直以為江瀝棠對她是厭惡的。
只是即使這樣,大火焚身的痛苦,她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這次無論如何,她也要好好活着,手刃那些賤人。
攢着蠶絲被的指關節因過分用力而泛白,丁頌婉眉眼間恨意和瘋狂肆意蔓延。
“咚咚咚,婉婉,你醒了嗎?”一陣敲門聲,將丁頌婉從晃神中拉回來。
儘管這些兩年前的記憶遙遠的有些模糊,但此刻的場景,卻和那個晚上毫無差別地重疊起來。
丁頌婉雖然比丁佩佩大了一歲,但她從來不叫自己姐姐,可自己卻是聲聲妹妹叫的親熱。
丁頌婉皺眉打量了眼自己,她穿着一身老土的睡衣,毫無情趣可言。
此刻身上滿是酸軟,輕輕掀開衣領,全部是青紫交錯的痕迹,動了動雙腿,酸軟不可抑制地襲來。
丁婉頌和江瀝棠結婚不久的這天晚上,丁佩佩教她穿上很醜的睡衣,化了誇張艷麗的妝容去勾引江瀝棠,說這樣肯定可以引起江瀝棠的反感。
但出乎丁佩佩意料的是,江瀝棠不沒有對丁婉頌反感,反而坐實了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
“婉婉,醒了也不吭聲,你在想些什麼呢?”門外的丁佩佩見裏面良久無聲,沒了耐心,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取代丁頌婉的位置了,她丁頌婉不過是丁家的養女,憑什麼她可以成為江家少奶奶,自己卻不行?
丁頌婉眸子輕抬,和自己這身老土的裝扮不一樣,丁佩佩穿着性感而時尚,像是專為勾引男人而穿成這樣。
她眼眶微紅,委屈的神色湧上來,剛剛還冷漠到堅不可摧的丁頌婉,瞬間成為了可憐的小白兔。
“佩佩,我的初夜.......”說著,丁頌婉竟然低頭嗚咽出聲。
“你們發生關係了?”丁佩佩剛剛進門便發現不對勁,這丁頌婉一低頭,她便透過保守睡衣的領口,看見了她雪白肌膚上青青紫紫的吻痕。
怎麼會這樣?
“佩佩,如果我懷孕了怎麼辦呀?我不想對不起光晨。”丁頌婉慌亂地抬頭,抓住了丁佩佩的手腕。
喬光晨是她的前男友,家中背景一般,這些年因為賭博欠了一屁股債,將丁婉頌的工資拿得分文不剩,後來她再也拿不出一分錢,喬光晨提出分手。
後來得知自己嫁給了江瀝棠,他又妄圖跟丁婉頌舊情復燃,讓她拿江瀝棠的錢為他還債,直到丁佩佩捅穿他們的關係,丁婉頌被世人掛上了蕩婦的名號。
想到這裏,丁婉頌下意識地抓緊了丁佩佩嬌嫩的手臂,連指甲都要陷進去,自己前世竟然還求着這個混蛋留下?
呵,他們之間的帳,慢慢算。
“別怕,別怕婉婉,我會去給你買避孕藥的。”丁佩佩不耐地抽出自己被抓出溫柔地拍着丁頌婉的手臂,扯出一抹牽強的笑,眼底藏着惡毒。
不僅會讓你這次無法受孕,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嗯嗯,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丁頌婉信任地看着丁佩佩,滿是感激。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給你買避孕藥。”丁佩佩又是好一番安撫,才脫身出來,若不是這個蠢女人對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她才不會費這麼多口舌。
看着丁佩佩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丁頌婉微微倚在床頭,幾縷秀髮垂下,遮擋住了她的眼睛。
丁佩佩要出去買的,根本就不是避孕藥,而是讓她終身都無法再懷孕的激素!
兩年前那天晚上,她吃了所謂的避孕藥,當晚小腹劇痛,下體流血不止,她被江家人匆匆送往醫院,醫生卻宣佈,她終身都無法再孕。
可她當時卻真的信了丁佩佩的鬼話,真的以為只是避孕藥質量有問題,而任江瀝棠誤會自己,去保護丁佩佩。
過了會兒,她忍着全身的酸痛站了起來,換了身衣服,往江瀝棠的書房走去,是時候給丁佩佩點顏色看看了。
她這世若是不想重蹈覆轍並且復仇,必須緊緊傍着江瀝棠這棵大樹。
前世意外和江瀝棠發生關係,丁頌婉情緒無比激動,對着江瀝棠大喊大叫,讓他滾出這個房間。
醜態畢露,也破壞了夫妻兩的感情。
可這對現在來說,不過也是發生來前一個小時的事情,她應該怎麼哄回這個男人?
頭疼。
“瀝棠,我可以進來嗎?”丁頌婉站在門外,提着呼吸敲門,緊張得手心出了層汗。
裏面的男人沒有說話。
明眸閃過幾秒遲疑,丁頌婉咬牙推門走了進去。
正是晚上,書房中只開了一盞小燈,白色的燈光略顯清蕭,江瀝棠正隨意躺在真皮椅子上,慵懶中帶着幾分懾人的冷意。
眉宇俊美,驚為天人。
“生氣了?”丁婉頌無聲嘆氣,江瀝棠平時看着清冷寡言,一般事情也入不了他的眼叫他生氣。
只是這一有了脾氣,也着實難哄。
“是佩佩告訴我男人都喜歡情趣,我那樣做.......卻不想你生氣了。”她語氣帶着幾分曖昧,走到江瀝棠身後,動作輕柔為他捏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