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受傷
那黑而亮的眸子一眼不眨的望着她,不知是驚嘆於她的美麗無雙,還是其它。總之,那冷俊的男子看着她時就象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樣,隨即向著身後的紅姨宣告着他的決定,“這女人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接待其它的客人。”
紅姨忙不迭的應允,“那奴家這裏就代若兒姑娘謝過這位大爺了。”
芸若張了張嘴,可是被子底下的那個男人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那帶着粘稠的手臂只更緊的貼向了她的肌膚,也讓她終於忍住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甚至也忘記了反駁這男子言語中對他的輕薄。
或都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並沒有錯吧,因為這是蝶戀水榭,因為她是蝶戀水榭的頭牌姑娘。一個妓子,被一個尊貴的男人包下了,在這蝶戀水榭中其實是一種榮耀,因為這至少可以免去她被更多的男人欺凌,可是芸若卻不想,她不想被任何一個男人所左右,也更不想欠下任何一個男人的那份人情。
然而她此時心中的萬般風雨卻不敢說出來,只怕一說出來立刻就駁得眼前男人的相抗,那麼被子底下的另一個男人便……
這一幕分明就有些詭異,被子底下她的身邊是一個男人,而她的面前又是一個絕對會讓女人只望一眼就心跳的邪魅男人,可是這樣的女人不包括她,不論多麼優秀俊美的男人,她一律的都免疫。
因着蝶戀水榭的一切,所以這個世上她對男人沒有任何的好感,因為來這裏的男人根本就不懂得真正的情為何物,更不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
那冷冽的男子盯望了她許久,這才發覺自己似乎在這女人的屋子裏停留得過於久了。於是,極自然的,沒有任何一絲矯揉造作的,他的如蔥白般白皙的手指輕輕的就送向她的嬌顏,這一刻,芸若再也忍不住了,而被子裏的男人更是無法看到眼前的這一切,芸若的手臂下意識的就從被子裏抽了出來,她雪白如白藕般的玉臂剎時就擋在了那男子的面前,彷彿在說:不許碰我。
她無聲的抗議加上那光裸的手臂讓眼前的一切突然有些變了味道,男人的手也轉了方向,居然不是她的臉上而是那擋住了他手指的玉臂,眸子依舊對望着她的,而大手則是在她的手臂上不住的摩梭,那情形極盡曖昧,甚至不顧及那床帳外其它人的存在。
芸若的臉騰的就紅了,這是今夜裏第二個男人對他輕薄如此了,可是她卻不敢拒絕,瞠目的望着他,只覺大腦有些脹痛,眼前一片迷朦……
男人繼續望着她,那眸中的眼光漸漸柔和,終於帶着一抹笑鬆開了她的藕臂,心裏也在宣佈着,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轉身,卻沒有任何的留戀,即使他想要,也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她絕對不會影響到他的思維他的奮鬥目標,她也只會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小小點綴罷了。
一個妓子,即便再美,也不過是個妓子罷了。
暮蓮澈如風一樣轉瞬間就消失在了芸若的屋子裏,帶走的也是他帶進來的那番喧鬧。
屋子裏,終於又恢復了寧靜,芸若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幸虧那冷冽的男人只望過她的臉,倘若他望向她身上的被子,那麼難保不讓他發現被子裏多出的那另一個男人,此時想來,剛剛還真是兇險萬分,而她還真是要慶幸了,慶幸自己的一張臉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可是眼下她還要解決了身邊的男人,這樣想着,她的身子便拖着被子向著床里閃去,既然已經脫離了危險,被子裏的男人就要離她遠一些才是。
這樣的安靜明明就是安全了,可是那男人卻依然一動也不動的躺在芸若的床上。
有些惱怒了,“喂,救也救了,你不能再賴在我的床上。”她低吼着,一點也不溫柔的催着男人下床。
可是她的聲音除了在床帳中不停的回蕩之外,被子下的男人卻沒有任何的動作,依然還乖乖的躺在那裏,芸若的火氣更大了,“你到底下不下床?”這蝶戀水榭的女子更多的是邀請男人上床,卻唯有她這麼一個是例外。
倏地一把抓起被子,把男人徹底的曬在了空氣中,芸若這才發現了不對,眼前,男人似乎是昏過去了,她輕輕的有些害怕的探過手去,輕觸上那一動不動的男人的鼻間,男人的氣息猶在,卻是微弱的可怕,果然,男人昏過去了。
芸若暗叫着倒霉,這樣一個美好的夜居然就被這臭男人給打發掉了,掀開了床帳上的輕紗,仔細的查看着男子身上的一切,這才發現他的手臂上居然還插着一把刀,那刀顯然已入了骨頭裏,否則也不會穩穩的插在那裏,天,這會是怎麼樣的一種疼痛,可是從他進了她的屋子裏到現在少說也有兩盞茶的功夫了,她居然從未聽到他低哼過一聲。
沒有點燃蠟燭,因為她怕到看見那鮮紅的血色,只要看不見她便不怕,見了,她只怕這屋子裏下一刻昏倒的就是她了。
下定決心她閉上了眼睛掐着那男子的人中,要死也要死到外面去,絕對的不可以死在她的屋子裏。
一陣輕輕的蠕動,男子堅強的似乎又活過來了,“我要怎麼幫你?”看着他手臂上的那把刀,芸若沒好氣的說道。
這一夜,她倒霉透頂了。
“拔……拔刀……”男人終於顫抖着說出了這兩個字。
芸若卻搖頭了,她怕。
男人慘白的一張臉在窗外送進來的清幽月色中只更加的飄渺,卻是強擠出了一絲笑,“那麼,你想讓我死在你的床上嗎?”
“啊……不……”她低呼,為著男人居然在頻死的狀態下還開着的玩笑而嚇倒。
“那就拔吧。”咬了咬牙,他終於吐字清楚的說完了這四個字,那眸子中清亮的眸光卻彷彿給了她無邊的鼓勵和力量一樣。
知道再也逃不過,芸若抖着手臂,慢慢的向著那刀把而去,眸子卻已悄然的闔上,因為,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