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北海最強的家族
斯派達麥魯斯,怎麼好死不死的偏偏漂流到這裏了?這是基拉腦子裏第一湧現的想法,難道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難道勞註定要和明哥相遇?
這時勞也拖着病態的身子來到甲板上,看到基拉神不守舍的樣子,勞不禁出聲問道:“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不,沒有。”
基拉回過神來連連擺手,隨後拎小雞一樣拎着勞的衣領從甲板一躍而下,“我們去找醫院,說不定這裏的醫生有辦法能治你的鉑鉛病。”
雖然勞對此並不抱有希望,但他還是對基拉所做的一切很是感激,生在醫學世家的勞深知自己的壽命不會長過三年······
進了鎮子裏,基拉找來一件斗篷讓勞披上,免得路人看到他那蒼白的皮膚惹來麻煩。
兩人一路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小鎮裏最權威的醫院,這家醫院裝修很是奢華,來來往往的病人幾乎全是貴族裝扮,想來醫療條件應該也很先進才是。
這個世界看病沒有挂號一說,二人進去后看到一個小護士,基拉直接給了她一袋子金幣,“讓你們這裏最好的醫生出來坐診。”
那小護士接過布袋打開一看,頓時被耀眼的金光閃的一陣眩暈,收起布袋后再看向衣衫襤褸的兩人,已然是看大人物的眼神。
看着那小護士在離開時刻意跑的很慢,小屁股扭來扭去的樣子相當滑稽。
勞有些依依不捨的道:“那艘船上也沒找出多少錢吧,你這樣大手大腳的花錢,我們很快就沒錢吃飯了。”
“看不出你還是個守財奴啊,我教你一個道理吧,千金散去還復來,只要有哪怕萬分之一的希望治好你的病,再多錢我也捨得花。”
看到基拉說的毅然決然,勞不再開口,只是心裏默默念叨那句,千金散去還復來。
兩人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方才那小護士跑來帶着他們走進一個掛着VIP門牌的房間,推開門,裏面坐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者。
那老者帶着一副瓶底厚的金絲眼鏡,長着個犀利的鷹鉤鼻,給基拉的第一印象就是個極其勢力的人。
針對這種人,基拉沒有什麼話說,進門就扔出一個比剛才大了三倍的布袋,布袋落在桌上后響起一陣清脆的聲音。
老醫生聽到這聲音后兩眼頓時煥發光彩,急的他慌忙伸手就要去拿那布袋,誰知道基拉竟一巴掌按在布袋上,將一袋金幣死死按住。
“先做事,再拿錢,病看好了這些錢都是你的。”基拉只冷冷的撂下一句話。
那老頭兒撫了撫鼻樑上的眼鏡框,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線盯着二人,“那麼,哪一位才是患者,請將病情告訴老夫。”
基拉扭頭對勞示意,勞雙手顫抖的掀開帽子,還不待他開口,只見那老頭早已嚇得貼到牆上,伸出手指指着勞時早就滿頭大汗。
“鉑鉛,鉑鉛病,你們······”
“少廢話,到底能不能治!”他的態度顯然不能令基拉滿意,基拉一臉厭煩的將那包金幣攤開撒在桌子上。
“別開玩笑了,這可是鉑鉛病啊!”那老醫生聲嘶力竭的吼了一句,隨後他看見滿桌子金光閃閃的錢幣吞了口涎水,糾結半天後還是擺手道:“你們還是走吧,這病我不能治。”
基拉已經氣的額頭青筋暴起,勞卻重新戴上斗篷的帽子拉了他一把,“算了,走吧,我父母就是醫生,鉑鉛病代表什麼我再清楚不過。”
基拉一把甩開勞的手,衝上去揪住那老頭兒的衣領吼道:“你連試都不試,就告訴我治不好,你算什麼醫生?庸醫!”
說話間基拉心腹里莫名生起一絲怒火,他拔下腰間鐫刻着金色線條的火銃,將槍口緊緊貼在那老頭兒的太陽穴上,“我要你說鉑鉛病能治,不然我殺了你!”
“夠了基拉!”
拔出火銃的基拉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那眼神令人看的心慌,但是聽到了勞聲音嘶啞的吶喊,基拉終於冷靜了許多。
火銃離開了老醫生的腦袋,基拉卻不敢回頭看勞,他不看也能猜到,一個八歲的孩子在有過這種經歷之後,會擁有怎樣絕望的目光。
那老頭看到自己安全了,頓時鬆了口氣笑眯眯道:“對嘛,鉑鉛病什麼的,不用試也知道根本治不好,還是早早準備後事會比較好。”
“喂。”勞哽咽着並未反駁他的話,而是反問一句,“鉑鉛病患者,在你們這些醫生的眼裏算什麼?”
“算什麼?當然是怪物了。”
那老頭子淡淡給出一個答覆,說罷又撫了撫他那名貴的鏡框,他用憐憫的目光注視着勞,“你們弗雷凡斯人,生下來就是為了更早的死亡,早知道還不如不要出生在這世上。”
基拉已經打算扣下火銃的扳機,然而在他動手前,身邊就竄過一道黑影,竟是勞比他先出手,狠狠一拳砸在那醫生腹部。
那老頭子疼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八歲的孩子哪裏來的這股蠻力,在他蹲下的那一刻,正好與勞的目光相對。
腥紅的眸子,猙獰的瞳孔,那是一雙比野獸還要瘋狂的眼睛,看的這活了幾十個年頭的老頭也不禁一陣心悸。
兩行熱淚終於還是順着勞的臉頰滑下,勞一手死死揪着老頭的衣領,一手已經握成拳頭對準他的鷹鉤鼻。
“像你這種人,還是去死好了,這樣的世界也應該被毀滅,這樣的人生,我死也不要記住他!”哽咽着說出這瘋狂的話,勞稚嫩的拳頭終於還是落在那醫生的臉上。
基拉站在勞的身後,心裏默默嘆了口氣,雖然自己這幾天已經很努力照顧勞的情緒,沒想到還是被勞覺醒了這冷酷的一面。
當基拉與勞走出那間VIP病房時,那緊閉的房門下冒出一縷黑煙,看着那出言不遜的老頭子被勞打的僅存最後一口氣,基拉將勞拉在一邊。
臨走前,他用火銃打爆了一個醫療用的氧氣罐,火勢就從兩個孩子身後開始蔓延。
兩人走到醫院門口,一路上看到勞的人都慌亂躲閃,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骯髒的垃圾,沒有同情,沒有憐憫,一路走來基拉只能感受到無窮無盡的厭惡。
就在他們快走出醫院的鐵門時,附近的一條巷子突然間火光連天,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傳遍四周的大街小巷。
不一會兒街上的行人就開始四處逃竄,有人在路過基拉時還好心提醒了一句,“快跑啊小鬼們,是堂吉訶德家族的人!”
那人原本還好心提醒基拉二人,不過當他看到勞蒼白的面孔時,眼神里竟湧上一絲更甚於對堂吉訶德家族的恐懼,嚇得他跌坐在地上。
“再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們,我就殺了你。”基拉冷冷說了一句。
看到基拉腰間的火銃以及勞斗篷上的血跡,那人喉頭一動想也不想就從地上爬起來,幾步一回頭的跑出了基拉的視線。
“快來個人通知海軍啊,鉑鉛病出現在我們的國家了!”
聽到遠處傳來的聲音,基拉將雙拳握的死死,滿腹怒火的自語道:“剛才真該殺了他。”
這時他發現勞在看着其他地方,順着勞的目光望去,正是先前那傳來爆炸聲的巷子的方向,基拉心裏咯噔一聲暗叫不好。
“基拉,那個堂吉訶德家族的人,很強嗎?”
聽到勞的問話,基拉忙堆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誰知道呢,說不定只是仗着人多為非作歹的人渣而已,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了,我們去買些食糧的就離開這裏吧。”
“不,我要去看看。”勞說完拔腿就朝那條巷子跑去。
基拉在後面邊追邊喊,然而勞好像聽不見他的聲音一樣,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便鑽進了一條經過硝煙洗禮的小巷。
巷子裏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屍體,就在基拉停下腳步時,一個虎背熊腰渾身浴血的漢子突然從屍體堆里爬了起來。
“可惡,不過是說了句閑話那些混蛋就要趕盡殺絕!”那人憤憤的說道,說話時還有一顆門牙從口中跌下。
他踉蹌着站起身子,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的基拉和勞,在他的眼裏兩人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好戲,自己好歹也是這一片街區的老大,何時受到過這樣的恥辱。
“喂你們兩個小鬼,看什麼看,想死嗎!”
說話時那人竟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枚手雷,將鐵環拽出后直接將那手雷丟向兩個孩子,很明顯他是打算把心中的怒火發泄在兩個孩子身上。
不過很顯然,他找錯了發泄的對象。
面對那飛過來的手雷,基拉上前一步擋在勞的身前,右手已經被白色的鉑鉛佈滿,手掌向前攤開,正巧抓住那枚手雷。
轟!
手雷在基拉手中炸開,化作一片炙熱的火光,那位不知姓名的老大看着滿天的火光放肆的大笑出聲,“哈哈哈,兩個不知所謂的小鬼,這下被炸的連渣都不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