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逃命結良緣
甘泉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武雲問道:
“武雲兄弟,你怎麼會在這裏?”
武雲吃力的道:
“一言難盡啊!”
甘泉背起武雲來到山腳下的小溪邊,為武雲清洗包紮傷口,一切處理妥當后。武雲慢慢的講述了逃亡經過。
原來,在梟雄山莊出事的當晚,武蓋,武英,武雲兄弟正在喝酒。忽然聽到外面有打鬥聲,三兄弟提刀衝出堂門外,見后林園院牆邊三枚報警煙火飛向空中。
三兄弟立刻帶領五十個弟兄向後林園院牆衝去。見院牆內地下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十個黑衣人,而院牆上正不斷的湧進黑衣人。弟兄三人帶領手下弟兄奮力拚殺,黑夜中剎時刀光劍影,殘肢斷腿四處飛舞,鮮血飛濺。可黑衣人越殺越多,五十個弟兄一個個相續死去。其中有八個功夫極高的黑衣人,操北方口音,圍着武蓋三兄弟正殺得難解難分。
突然,一個頭戴斗笠的白須老者從天而降。向武蓋、武英背後連發兩掌。只聽見“砰砰!”兩聲爆響。武蓋、武英被震出一丈開外,五臟分離,筋骨斷碎,口吐鮮血而亡。
武雲被一個黑衣人一棍打昏倒地。待武雲醒來時,到處是殘肢斷體,殺聲已停止。武雲竭盡全力躍出院牆,逃出了山莊。剛走不遠,便被搜山的人發現,身中數刀突出重圍,一路上被追殺到此。他正在危急之時,幸被甘泉所救。
天漸漸的黑下來,甘泉背着武雲,沿着寬暢的官道向一個叫“風城”的小鎮急速趕去。
昏黑的夜晚,涼風捲起山精樹葉嘩嘩作響,塵沙隨風飛卷,幾乎讓人睜不開雙眼。甘泉自己本已受傷,現在背着武雲趕路,自然吃力,但他一步也沒有停下,只是急速趕路。
三個時辰后,他們來到了“風城”小鎮上,住進一個叫“悅心客棧”的小客棧的上房內,店家給二人送來茶水。
甘泉仔細檢查了武雲的傷口從新草草包紮好后,吩咐店家打來兩大桶熱水,痛快的洗了個澡。然後,將武雲全身擦洗乾淨。
一天沒吃東西了兩人已餓極,傷痛加飢餓更是難受。甘泉要來二斤上好的白酒,二斤鹵牛肉,二隻燒雞,一盆燉全鴨。
甘泉扶起武雲,二人痛快的吃飽喝足后,甘泉扶武雲躺在舖上,叮囑了幾句,提上寶劍,就上街去了。
風城鎮不大,只有百多戶人家,細長平坦的街道不算寬敞。但商店卻星雲密佈,各種商店、鋪面門前的大紅燈籠分佈在長街兩旁,好似兩條蜒伸的火龍,從街頭延至街尾。把整個長街照得通紅,還算有些氣派繁榮。那些逛商店的男男女女,漫不經心的在街上行走着。賣布的、賣日用百貨的、藥店、小吃店、酒店樣樣俱全,還算得上熱鬧非凡。
甘泉走過一排飲食店,在一家較為高檔的成衣鋪內選了幾套衣物。又到不遠的藥店中,抓了十幾包中藥以及外用洗滌用的藥水紗布,便出了店門,往客棧走去。
回到客棧,甘泉吩咐店家煲葯,又向店家要了些食鹽、白酒。便回到了房間,小心的拆開武雲身上的繃帶布條。只見他全身足有十餘道傷口,長的約八寸,腿上的一道傷深達二寸。甘泉細心的用溫開水調上鹽清洗傷口,清洗完后,再倒上白酒在傷口上淋一遍,痛得武雲滿頭大汗。
甘泉用紗布條先將傷口作對邊包紮,使傷口癒合后少留下疤痕。整整忙了兩個時辰才處理完畢。
“還好,這張英俊還帶有幾分稚氣的臉蛋保存完好,要不然,討老婆就要打折扣了!”
甘泉風趣的說道。
逗得痛得流淚的武雲開心的笑了起來。
店家送來煲好的中藥,給武雲服下。
甘泉,武雲在此住了七日,沒發生什麼意外,武雲的傷也基本好了。第八天一早,甘泉帶着武雲到集市上,選了兩匹上好的駿馬,回到客棧和店家結了帳,便向街頭走去。
來到街頭一間酒樓,要了二隻烤鴨,二斤牛肉,一隻參燉老母雞,兩壺女兒紅,慢慢的吃喝起來。
“昨天分舵來人說,梟雄山莊刑堂堂主甘泉、武龍堂副堂主武雲、群英堂堂主蓋霸殘殺梟雄山莊的弟兄后在逃。可能已經到了我們地盤上,要我們注意查視各種可疑的過往行人。我看這件事比較麻煩,一、我們不認識這三人;二、能獵殺梟雄山莊那麼多弟兄,能殺害盟主的人武功那一定是登峰造極的啦,我們就是遇到了,又能如何呢?那還不是白送命;三、這幾人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對面桌上正在喝酒的幾個漢子中的長者議論道。
“對,我看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裏面一定有文章。我們還是睜隻眼閉隻眼吧,少管閑事。等過一段時間,看有何動靜再作道理!”
另一個漢子道。
“新任盟主已廣發武林貼,點名要捉拿為首的刑堂堂主甘泉,必要時格殺勿論。我們是盟主山莊的分舵,不執行上面的命令可會受到處罰的喲,我看還是以應付為上的好!”
一個身穿長袍的青年人道。
甘泉悄聲對武雲道:
“此地不能久留,我們趕快吃完走吧。”
二人匆匆吃喝完,要了幾斤白酒裝滿酒袋,要上幾斤鹵牛肉、烤鴨、燒雞等。打好包,付完帳,出店躍上馬背,一溜煙消失在茫茫田野里。
微黃的麥田在春風的吹襲下,掀起一波一波金黃的麥浪,一個個村莊快速向後移動,官道兩旁的桑樹被一一拋於腦後。他們馳過之處揚起滾滾黃塵,這黃塵一直在他們身後追逐着,但卻永遠永遠的追趕不上他們。
來到前面的山腳下,二人改走山間小道,繼續向前奔馳。翻過了幾座大山,便是一個大峽谷,此時他們應跑出了一百五十餘里路程。
他們這是要往哪兒去?不知道!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此時只是想跑得越遠越好,離梟雄山莊越遠越好而已。
甘泉和武雲停下來,在峽谷口前小心的查看了一番。確信無人,便準備小休進餐。二人來到一條小溪邊,將馬兒栓在一棵大樹上。在溪邊一塊草地上坐下來,從包袱中一人取出一隻烤鴨,邊啃邊喝起來。他們吃喝得是那麼的逍遙自在,旁若無人,甚是痛快。
“大哥,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到哪兒安身呢”
武雲問甘泉道。
“呵呵!兄弟,沒想到逃亡之旅也逍遙啊,要是我等在這個大峽谷拉起一幫兄弟,過一世自由自在的綠林生活,也是不錯的。但是,我們不能這樣啊,我們得設法活下去,聚集力量為任盟主和死難的弟兄們報仇雪恨才是啊!”
甘泉樂觀而又深情的對武雲說道。
“對,大哥你說得對,我們一定要為盟主和死難的弟兄們報仇!”
武雲堅定的說道。
“武雲兄弟,你知道謀害任盟主和山莊弟兄的是誰嗎?”
甘泉問武雲道。
“誰?”
武雲臉色即刻變得鐵青的問道。
甘泉詳細的將事情經過告訴了武雲。
“這個披着人皮的狼,我們一定要設法除掉他!”
武雲面色蒼白,憤憤的道。
“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我們要從長計議,制訂一套長遠的復仇計劃。咱們先找地方安頓下來再說吧,我們現在還在逃亡呢!”
甘泉道。
其實,這時,峽谷出口兩旁的山林里已有上百雙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這兩個正吃得津津有味英俊成熟的男人。
就在二人吃喝休息的地方,離此處大約幾丈遠的山坡樹叢後有一雙燦亮的眼睛,長在一張漂亮的瓜子臉上,正目不轉睛的觀賞着這兩張英俊成熟的面孔。
年齡稍大的男人,有張白皙方形的國字臉,留有一攝漂亮的小山羊鬍,身高八尺,身穿一身青布滾邊長袍,活似一個十足的先生相,讓人留戀不舍。
年歲小的男人長着一張乳臭未乾,帶着稚氣的鵝蛋臉,皮膚白皙,濃眉大眼,身材高挑,身穿一身緊身武行服,更顯得英姿勃勃,是姑娘們追逐難求的好對象。
“嗖!嗖!嗖!”三隻帶着煙火的信箭凌空升起。
甘泉、武雲先是一愣,猛然醒悟,瞬間縱身上馬,向峽谷出口飛馳。試圖以最快的速度衝過這條山谷,剛衝到峽谷出口。
突然峽谷口兩邊喊殺聲大起,幾十個黑衣壯漢在兩個頭戴紅巾,身體強悍的大漢帶領下,衝殺過來。他就是東北十虎中的老九和老十。峽谷後方一百多黑衣大漢由八個頭戴紅巾的大漢帶領着沖了過來,這八個人便是東北十虎中的另外八虎。他們氣勢洶洶,來勢勇猛。
甘泉、武雲前後受敵,情急中向左側圍上來的黑衣刀手衝殺過去。甘泉手中寶劍一揮,兩腿一夾,駿馬四蹄飛起。燦燦刺眼的白光一閃而過,砍得黑衣刀手東倒西歪,抱頭亂竄。一陣衝殺,黑衣刀手死傷大半。
這時,頭戴紅巾的大虎把手一舉,十虎立即形成了個半圓圈,十虎聯手緊逼過來。甘泉、武雲向左側山下靠去,駿馬一縱,“轟”聲跌入了陷坑裏。
甘泉伸手拉住武雲提氣縱身從坑中躍出,一張大網隨即蓋到坑上,將二人網入大網之中。
黑衣刀手大叫着迅速收網,緊系網口。十虎同時發出狂惡的笑聲。
“哈!哈!哈哈……!我看你們往哪兒跑!”
這笑聲就像惡魔的嚎叫,在峽谷中回蕩,陰森可怕。
“聖人真是好計謀,真可謂神機妙算啊!”
大虎高興的說道。
“這下我們可以回東北去了。哈!哈!哈哈……!”
十虎歡喜若狂的大叫大喊的狂笑着。
大虎命手下將甘泉、武雲抬入準備好的鐵籠內,由八個大漢抬着正準備離開。
突然,兩邊山上鑼聲驟然響起,喊殺聲連天,幾百個嘍羅由兩個巾幗英雄帶領着從山上衝下山來。大叫道:
“留下買路錢!”
“哦!土匪!”
大虎失聲叫道。
只見,為首一員女將頭戴紅色絲巾,瓜子臉,柳條腰,黑桃嘴,秋波眼,柳眉彎彎,十指尖。兩隻黑眼仁燦燦有神,身穿紫紅緊身衣,披着一件紅邊黑披風,騎着棗紅大馬、右手持秀劍,左手握長鞭,好不威風英姿。
另一員女將,濃濃烏髮披肩,頭扎一條紅絲帶,身穿潔白緊身衣,一條巴掌寬的紅腰帶緊系腰間,粉紅長褲扎於一雙黑色靴鞋內,一件大黑披風披於背,兩道似柳的眉毛彎彎的畫於兩隻燦煉有神的凈黑瞳仁上,白嫩的臉蛋,配上永遠帶着微笑的櫻桃嘴,讓人一見就會醉倒,騎在一匹雪白的大馬上,手持櫻槍更是另有一番英姿。
二女便是附近虎頭山上的巾幗英雄兩姐妹。父親原是朝廷武將,因得罪奸臣而被昏君滿門抄斬。姐妹二人在外學藝而幸免於難,在此佔山為王,落草虎頭山。
大姐叫吉靈,現年三十一歲。妹妹叫吉琴,現年二十五歲。剛才在山坡草叢中偷看的便是姐姐吉靈。她們兩天前就發現有人在此挖陷阱捕人,並從這些人的談話中獲知一二。姐妹倆早已在此設伏,等待事態的發展,見機行事。
姐妹倆人各帶一百名嘍羅前後將十虎隔在中間。吉靈長鞭抽向為首的大虎,只見她左手一揚,長鞭直卷大虎的左手腕,百斤重的鐵鎚“當!”聲落在地上,將地面砸了一個大坑。
吉琴迎着鐵籠后的八虎,櫻槍左挑右擊,上剌下剝,出手快如疾風。一時弄得八虎眼冒金花,十個回合下來,還有些招架不住。
兩姐妹的目的只在於纏着十虎,另外一百多名嘍羅由一個頭目帶着將鐵籠團團圍住。一陣猛砍猛刺,把黑衣人殺得死的死,逃的逃。八個抬鐵籠的大漢,見大勢不妙,丟下鐵籠就開溜。遲了,嘍羅們一踴而上,亂刀砍死了抬鐵籠的八個大漢。扛起鐵籠就往山上跑,一陣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吉靈見大功告成,大喊一聲“佛歸宗禪!”二百嘍羅擁着姐妹倆消失在山荊密林中。
四處是荊刺密林,不熟地形的十虎只有干著急。眼睜睜的看着吉靈吉琴離去,不敢往密林內追趕。強龍不壓地頭蛇,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他們當然比誰都懂。
虎頭山只有一條蜒綿山路通向山頂,從山腳到山上猶如一個錐形的屋脊斜放在此,小路就在這屋脊之上。其它都是懸崖陡壁,真可謂一夫當關,萬夫無勇的好處所。山頂上是一個方圓二里的丘林,到處是攀天大樹,山花雜草橫生,山雞、野兔隨處可見。有時還可見一些山羊在漫不經心的吃草。
寨門是用抱大的圓木深埋於石山五尺、分二層豎立,實屬牢固。“虎頭山寨”幾個大字甚是醒目。
山寨從寨門進去,經過一條不長的石板路就到了一個全用大圓木建起的木頭城。城堡分為前座、中座、後座三棟兩層木樓,兩邊是平房。前一座是衛士、巡夜的弟兄們休息的場所。中座為頭目們平時休息做事的地方和一間可同時供五百人就餐的大廳。後座便是寨主居住和侍衛們活動的場所。排房供嘍羅們住宿和休息。城堡後面有一個可供幾百人同時操練的大廣場。
聚義堂內,上方寨主大椅上坐着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左邊一個身穿粉紅色外衣,秀髮披肩,腳穿一雙黑色繡花鞋;右邊一個身穿一身潔白絲綢晚裝,秀髮披肩,一條紅綢帶扎於頭上,腳穿一雙紅色繡花鞋。婷婷玉立,這哪像打家劫舍的山大王啊,簡直就是兩個大富豪人家的公主。
大廳兩邊坐着大小頭目二十人,青一色的刀手兩邊似木樁釘立着,一派殺氣騰騰的陣勢,好不威風。
被迷香迷昏的梟雄山莊刑堂堂主甘泉、武龍堂副堂主武雲被綁在大廳的木樁上。這時,甘泉、武雲已慢慢的醒過來。看到眼前的陣勢,知道已落入土匪之手。無奈,只有聽天由命了。
左邊穿粉紅色衣服的姑娘柔聲道:
“本姑娘佔山為王以來,還沒嘗試過做山大王的真正滋味,聽說梟雄山莊個個都是了得的漢子,特別是刑堂堂主甘泉。所以,本姑娘今天要嘗嘗英雄的心肝是什麼味道。也好壯壯本姑娘的膽,讓我也成為英雄好漢!”
姑娘邊說邊慢慢的走到甘泉面前,玉手分開他的衣服,露出他白皙壯實的肌肉,用明亮寒光閃閃的尖刀手柄拍拍心口窩道:
“聽說你是梟雄山莊刑堂堂主甘泉,本姑娘也不知你是否就是此人,為了識別真與假。所以,我要挖出你的心嘗一嘗,如是甘泉甘堂主,那他的心臟一定是鮮紅而細嫩的,絕對可口。如不是甘泉甘堂主,那他的心是軟綿綿的黑心,自然是不好吃的了,你願意讓我一試嗎?”
“我的姑奶奶,哪有這樣認人的,你挖了我的心,我還能活命?唉!事已至此,就隨她便吧!”
甘泉心裏嘀咕道。
“本堂主既已落入姑娘手中,要殺要剮隨便吧。只是我盟主夫婦的仇,甘泉是無緣去報了,請任盟主、任夫人在天之靈就諒解我吧!”
甘泉閉上雙眼道。
“好!夠痛快!”
姑娘邊說邊在嘍羅送上來的一碗涼水中伸手抓了些涼水,往甘泉心口上拍拍,玉手一揮,寒光四射的尖刀猛然刺向心窩,尖刀剛到肌膚,姑娘手腕一轉,刀柄碰在心窩上。
甘泉面不改色的看着她鬧下去。
姑娘猛撲上去,在甘泉心窩部咬了一口道:
“嗯,不錯,是梟雄山莊的甘堂主,我嘗到了他那顆又嫩又香的心,好!給我鬆綁,更衣!”
幾個嘍羅,不由分說的將甘泉和武雲擁進裏屋,早已有兩隻大木桶裝滿了熱水。他們七手八腳脫去了二人的外衣,抬入桶中洗將起來。洗好澡后,擦乾水露將早已準備好的內衣褲大紅緞花外衣穿上。只見內穿一套潔白的內衣褲,一件大紅綢緞繡花長袍套在外面,一條巴掌寬的紅布帶,中間繫着一朵大紅花,給二人斜掛在身前,變成了兩個相貌堂堂的新郎。眾嘍羅將二人擁到后樓大廳門前。
突然,嗩吶樂聲大作,鑼鼓轟鳴,炮竹聲聲。大門大開,大廳正面木牆上掛着一個巨大的紅雙喜。紅雙喜下方一個特大的神龕上,兩隻手臂粗的大蜡燭閃耀着紅光,牆上對聯寫道:
橫幅:“山寨大喜”
右幅:“大王之喜在今宵”
左幅:“山寨弟兄有依靠”
“新郎到!”
“新郎,新娘拜堂啦!”
“噹!”一聲銅鑼響起,一個嘍羅高聲叫道。
甘泉、武雲被推擁到大廳紅雙喜下面的神龕前,後門口,兩個老者一人拉着一條紅布帶,牽出兩個頭頂紅蓋頭的新娘來到神龕前。往甘泉、武雲手上各套上一條紅布帶,兩個新娘往甘泉、武雲身邊靠近。
“一拜天地!”
嘍羅按下甘泉、武雲的頭。
“二拜高堂!”
嘍羅又按下二人的頭。
“夫妻對拜!”
嘍羅又按下二人的頭。
“禮成,推入洞房!”
嘍羅們簇擁着兩對新人,轟進了各自的洞房。把門一關,眾嘍羅嘻嘻嗬嗬的笑着散去了。至此,甘泉與大姐吉靈結成了夫妻,武雲與小妹吉琴結成了連理。
“開席啦!”
一個嘍羅高聲喊道。
整個虎頭山上沸騰了,五百多個好漢們為自已大王終結連理,山寨力量大增而高興慶賀。划拳猜碼聲,說笑聲,熱鬧非常,直鬧到天明才散去。
洞房裏,花燭閃耀着通紅的燭光,劫後餘生的甘泉哪有心情暢歡,他獃獃的坐在木凳上心事重重的喝着悶酒,也不去理會坐在舖邊等着新郎接紅蓋頭的新娘。
梟雄山莊的慘劇歷歷在目,任盟主夫婦的慘死,弟兄們一個個橫屍山莊,他恨自己無能,未能保護好盟主,保護好山莊,他們用血與汗築起的事業毀於一旦。
他恨那見利忘義,手段殘忍地兇手,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還有人活着嗎?還有弟兄逃出來嗎?他不知道。
他那可愛的小侄兒任聰怎樣了?他不知道。
他心裏很着急,這可是任盟主唯一的兒子,是任家的根啊!
任慧怎樣?這是任盟主唯一的女兒,她沒回來可喜可賀,他總算保住了一條命,可召開新一屆選盟大會,她會和峨眉掌門一起回梟雄山莊,就有被斬草除根的危險!現在,自己又不能露面,選盟大會已經開過了,她怎樣?是否安全?他不知道。
“相公,你怎麼啦?在想山莊的事?”
坐在舖邊的新娘子吉靈開聲道。
甘泉猛地醒悟過來抱歉的說道:
“是啊!我在擔心我那小侄兒和侄女是否安全,對不起啊,娘子!為夫怠慢了,還請原諒!”
吉靈理解的回道:
“人之常情,我理解,夫君就別太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但願他們都安全。明日我會派出得力探子前往打探,放心吧,夫君!”
夜已深,人不靜。山上弟兄們划拳猜碼的嬉鬧聲還在繼續,甘泉就在這即憂心又喜悅的情景中度過了他人生中最難忘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