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此，道路被一分為二
從耶格爾醫生風塵僕僕的行動間可以預測，這艘民用商船應該是從內地過來的，艾修的視線隨意瞄了過去，七八位水手正肩扛看上去十分沉重的包裹，將它們從船上搬運下來。
視野回到面前的男人身上，艾修需要仰起頭才能與對方目光相對。
“你真的是耶格爾醫生，我是艾修·阿克曼，我的父親和您是熟識。”
“熟識……嗎？”格里沙驚奇地揚了揚眉頭，“你是丹格其利的兒子？”
“沒錯。”
不過，是撿到的養子就對了。
“誒！阿克曼有這麼大的一個兒子嗎？完全沒聽他說過……”格里沙發了驚訝的感嘆，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仔細地打量了眼下的小男孩，“艾修，是嗎？你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有件事，關於我妹妹三笠的事，無論如何想拜託您！”
“三笠，阿克曼的女兒是吧，雖然聽他說過，但還沒有見過面呢，”如此說著的格里沙彎腰拎上了隨身攜帶的醫藥箱，指了指碼頭對面的一家小餐館，“去那邊說吧，正好還沒吃中飯。”
於是，艾修跟着格里沙的腳步，來到了他所指的那家餐廳。
簡陋的排場。
大門上方是一塊被某種重物砸凹陷了的古舊店面。從底下的門口進入，用餐的地方稀稀拉拉擺着三四張方桌，除了剛進門的他們兩個以及店員之外，根本沒有半個影子的客人。
“哈德利，最近生意怎麼樣？”
剛進門的格里沙就朝廚房的方位喊了一聲。立刻就有人從兩條垂掛遮擋用的深藍色帘子後走出。
是個肥胖的中年人，油光滿面，眯着細小的眼睛，看上去更像是精明的商人，但實際上這個男人圍着圍裙，頭戴廚師帽，毫無疑問是廚師吧。
“什麼嘛，耶格爾怎麼又是你這混蛋？”
“別這麼說嘛，我難得過來一次，正好中飯還沒吃，”說完，格里沙將頭轉向艾修，說：“這裏的老闆是我的熟人，他的手藝很好，只是嘴巴不行，留不住客人。”
艾修只能以“哈”之類的曖昧語氣回應對方。
等兩人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開始談起“所要拜託之事”時，名為哈德利的店長已經提來了一瓶酒水。
“給，你要的酒。”
“我可不記得有點這個……”
“這是規矩。”
“好吧，稍微喝一點也沒關係。”格里沙無奈地看了一眼店長，說：“給你介紹，這是阿克曼的兒子，名字是艾修。”
“丹格其利·阿克曼？他不是有個很漂亮的女兒嗎，經常在我面前自誇，什麼時候有兒子了？”
見識了胖子店長不可置信的滑稽表情，艾修也不得不發言解釋了一句，“不，並不是親生的，我被父親收為養子還是一年前的事，多虧了他們我才沒有餓死。”
“是嗎，原來如此……”
格里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自顧自的倒了杯酒，說：“現在可以說了，關於三笠的事。”
艾修將目光從離去的店長後背收回，才以略帶低沉的語氣說：“耶格爾醫生，您知不知道關於如何讓人潛力激發的方法。”
“激發潛力？”格里沙奇怪地看着面對而坐的小男孩，“你知道這個要幹什麼？”
關於這個，已經在先前艾修見到格里沙·耶格爾的第一眼就已經開始構思，現在不過是把原先準備好的一套說辭，按照順序述說出來罷了。
“您看我的外表大概就猜到了，我也是東洋人。”
“果然是這樣嗎。”
“其實，我們東洋人與一般人比起來體質要孱弱許多，我的妹妹三笠在這一方面更加柔弱，我想讓她變得強大起來，因為外面的巨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破這座瓮城。”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巨人可是一百年間都未能突破這堵瑪利亞之牆哦。嗯，你換個角度來思考，事情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格里沙目光灼灼的開口，他注視着艾修，想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點什麼，“沒記錯的話，三笠現在應該才九歲，九歲的小女孩才剛剛開始長身體，就算我真的知道什麼可以激發人類潛力的辦法，也一定會第一時間提供給軍隊，為什麼現在都沒有這方面的消息流傳出來？”
“您也不知道？”雖然心底對對方的話嗤之以鼻，但表面上還是做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
“嗯。”大概是覺得不該讓小孩子如此失望，格里沙又說：“其實，我也有一個和三笠年紀相同的兒子，我覺得你們可以玩到一塊去。”
他說的是艾倫·耶格爾，《進擊的巨人》這部漫畫的主人公，擁有着超越常人一倍的意志力，但天賦普通，在未來被自己的父親，也就是眼前的這位男人注射了某種藥劑，從此之後，擁有了變身成巨人的力量。
“是嗎。”
“是的，名字叫艾倫，艾倫·耶格爾，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我家玩呢。”
艾修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耶格爾醫生，接下去我還有工作，失禮了。”
離開飯店的艾修將偽裝出來的尊敬全部卸掉，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格里沙本能的保持着警惕，不知道對方的立場，無法判斷友善？
不過對於他的邀請，艾修倒覺得十分不錯，只是暫時沒有時間去見艾倫。
“結果，又回到原點了嗎……三笠的覺醒該怎麼做呢。”
被這個問題困擾的艾修，慢吞吞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而在路過森林中孤零零的一座小茅屋的時候，聽到了幾個男人的談話聲。他被其中“東洋人可是很值錢的商品”這幾個字所吸引。
幸好窗戶還開着。
艾修腳步輕移，躡手躡腳的來到了窗子下。
這時，裏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所以說，那個女人絕對是東洋人不會錯的，幾天前在市鎮那邊擺地攤賣刺繡，刺繡知道嗎？那可是東洋人的絕活！”
第二個聲音這樣說，“可是……被人發現的話……”
“東洋人真的可以賣錢嗎？”這是第三個聲音，都是男性的聲音，年紀估摸着在三十歲左右。
而聽到其餘兩人的回答，最初的那人就立刻大聲怒罵，“笨蛋，他們一家人住的地方離市鎮很遠，只要小心點，到時候把女人賣到牆內的貴族老爺家裏，我們不會有任何事情。一句話，干不幹？！”
這群傢伙……不會是原著里襲擊三笠一家的三人組吧？
艾修暗想，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完美解決的辦法已經沒有時間來思考了，擺在他面前的只有2條路，救下心地善良的父母，還是犧牲兩人成就未來的“三爺”？
（PS：客觀，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