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鳥
啪嗒。
一顆都大的雨點落下,砸在樹葉上傳來好聽的聲音。
拉開了序幕。
開始時,雨滴成線,噼里啪啦,落在樹上,地上,花朵草叢之中,漸漸地,天空似乎開了個口子,雨點變得密集,如霧如煙,幾米之外的景象已經有些模糊。
林亦文覺得的浪漫,就是下雨天,面前的電視無所謂放着什麼內容,看着窗外的雨景,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簡直不用太舒服。
陰了一天,暑氣早就散了,傾盆大雨落下,甚至傳來了些許涼意。
他探出頭,上方的枝葉阻擋了大部分的雨水,邊緣的葉子嘩嘩淌水,可見雨勢之大。
還好,窩的位置較低,暫時沒有受到影響。
低頭看去,地面已經濕透,青草經過雨水的沖刷,更加碧綠,一片生機。
整片森林此時只有一個聲音
林亦文挺滿足的。
一天的努力沒有白費,有個溫馨的小窩,不愁吃穿,心情美滋滋。
外頭風大雨大,不用辛苦滴出門,這就是幸福吧。
沒有憂慮,自然就會有心情看着外頭的景色。
唯一缺的是瓶肥宅快樂水。
什麼?
你問為什麼不是奶茶,
可樂三塊,奶茶十五。
難得能安靜,林亦文開始胡思亂想,比如為什麼自己會變蜉蝣,是誰操縱了這一切,現在是在哪,如果生活了三十天,後面會如何。
只是,一切都沒有答案。
難受,有一丟丟,雖然做人累,卻不用擔心受怕,食物都是靠勤快的雙手可以獲得,但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林亦文停止了糾結,變得緊張。
原因無他,有隻大鳥落在了三棵樹外的枝頭上。
暴雨讓它變成了落湯雞,全身羽毛濕透,看不出顏色,個子很大,估計有半斤多重,分不出是什麼種類。
大鳥像是狗子一般,伸出腦袋,渾身一陣抖動后,用喙梳理起羽毛。
林亦文瞎猜,覺得這是寒號鳥,
呼啦啦,呼啦啦,寒風凍死我,明天就壘窩。
當然更有可能是杜鵑,也就是常說的布谷鳥,這玩意兒有許多不會築巢,把蛋偷偷生到畫眉,葦蔦之類的鳥巢里,省去了壘窩和孵化的過程。
厲害的是,蛋蛋長得相似不說,雛鳥的外形,顏色,吃東西的口味都差不多。
這肯定也是種進化過程。
最壞的還是杜鵑鳥生蛋之後,還會將原來的蛋移走,或者乾脆全部推出巢外,保證自己的孩子的存活。
成語裏鴆占鵲巢說的就是杜鵑鳥。
可謂是流氓鳥。
其實不管它是不是杜鵑,林亦文都要警惕,99%的鳥兒都是喜歡吃蟲的,加上風雨交加,萬一看上了他的家,那就...
眼裏盯着大鳥,心裏不停地擔心。
這悠閑的時間還沒一個小時呢,就來了這麼個情況。
性命攸關啊!
不得不認真對待。
說的認真,其實很簡單,就是盯着,隨時準備逃跑,至於要去哪,林亦文有個後備計劃。
早上在覓食的時候,他發現了一顆枯死的松樹,那兒有不少裂縫和張開的樹皮,躲藏應該沒問題,肯定沒有鳥窩這麼舒適,而且還要考慮食物的問題。
但時間太緊迫,只能粗粗觀察,沒辦法去打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保住小命最重要。
沒有雷鳴,沒有閃電,只有黑壓壓的烏雲下不完的雨。
大鳥似乎在發抖。
風太大了,雨水已經帶走了不少體溫。
如果不找個地方弄乾羽毛,它也有可能出危險。
林亦文沒想可憐,農夫與蛇的故事不能重演,真要過來,怎麼可能和平共處,只能是引狼入室。
暗自期待它沒有看見自己的小窩。
神經緊張了十分鐘,大鳥大概是休息夠了,歪着腦袋四處看了看,張開翅膀,起飛。
林亦文立刻轉身,通過狹小的縫隙,躲進了食物堆里。
十秒過去,半分鐘過去,一分鐘過去。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托舉巢穴的小窩在輕輕搖動,是風造成的,好像沒有特別的動靜。
林亦文不敢貿然出去張望,他棲息的樹也挺粗壯,萬一在邊上,那就歇菜了。
雨點經過樹枝樹葉的過濾,還是有些落在後面的樹榦上。
噗,噗,噗...
林亦文等待的時候也沒閑着,看着時間在那數,二十秒滴一次。
心裏暗道僥倖。
要是自己的小窩正好在雨水的落點,別說二十秒,就是五分鐘來一滴,只需要幾個小時,他就無處容身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如果河灘邊的那個小窟窿還在,興趣他就不會繼續尋找。
以前就不是個太努力的人,隨遇而安,沒有太大的追求和夢想,過好日子就行。
也許會存點食物,但那邊地勢太低,還在河邊。
就目前的雨量和範圍來看,估計到晚上,河水必然上漲,土坡那應該應該不能倖免。
林亦文忽然想起了野豬一家子。
十天了,小豬豬應該長大不少,作為烤乳豬肯定很合適。
它們應該跟着媽媽,藏在哪個山洞裏,躲避着大雨吧。
謝謝它們,拆了自己的家,才有現在的小窩。
雖然只有兩片羽毛,但他選的松針是乾燥的,墊在下頭,像是溫暖的席夢思床墊,不僅柔軟,還能保溫。
尤其面前是一堵堅果牆,能聞到各種香味,外頭的光被阻擋了一大半,被包圍起來,莫名地有種安全感。
林亦文愜意地翻了個身,舒服地伸了伸腿,尾須歡快地搖動。
一隻蟲,有着大別墅,有大床,有滿滿的食物,
滿足呀!
享受了十分鐘,林亦文小心地鑽了出來,他得去看看,大鳥走了沒有。
外頭沒有什麼變化,雨勢似乎更大了一些,不遠處的樹葉起了屋檐的效果,地面上許多地方已經變成了水坑。
至於那隻大鳥,上下左右看了一遍,不見蹤跡,不曉得飛到哪去了。
警報解除,林亦文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到不是說他矯情,作為蟲子還要午睡啥的。
應該是生理需要,而且今天的活又乾的特別多,爪子都有些酸疼。
慢騰騰地再次鑽進安樂窩,在雨點伴奏聲里,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