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水鬼城隍（2）
“皇上，麗妃、靜妃、淑妃都請您今晚過去。”小東子現在是誰都不敢得罪，只得把三個娘娘的要求一齊彙報了。
“她們三個聚在一起請我？”這是明知故問嘛。
“皇上，您這是故意刁難奴才啊。”
“呵呵，你跟了朕這麼久，聽不懂朕的話嗎？”
“奴才愚鈍，請皇上明示。”
“小南子、小西子、小北子，你們帶朕的口諭跑一趟，就說朕今晚在長樂殿設宴，請各位娘娘赴宴。小東子，你去閑雲宮，記住，不必強求。”這樣的安排似乎是最合理的吧，誰也不得罪，只是今晚宴請群臣，必須討論出派誰和親。靜妃的哥哥諸葛昌和淑妃的父親史懷仁肯定會來，就讓他們見見自己妹妹和女兒的威風吧。至於那個肥婆，不通知，是皇家的錯；通知了，來不來就隨她咯。
長樂殿夜宴。
主位百里明曦，麗妃很主動地佔據了他身邊的位置。百里明曦沒有異議。
剛進位的靜妃、淑妃趕快在兩側坐下，生怕被晚到的德妃和嫻妃坐了。然而，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宴飲，德妃是不會來的，而已經“閉關一個月”的嫻妃出現的可能性也不大。
“各位愛卿，請舉杯，為我們的諸葛大人和史大人祝賀吧！”
“臣謝主隆恩！”
“朕現在有一事需要各位大人在今晚給個結論。”沒有在意群臣的議論聲，百里明曦繼續道：“本朝與天恆朝已經談妥用聯姻的方式聯合抗禦天啟，但派誰去和親呢？朕只有麗妃育有一位公主，可惜年幼，不適合擔任這項任務。這是本朝五百年來第一次與天恆聯姻，所以必須選派我朝最優秀的女子前往。現在，就請各位提議吧。”
“皇上，臣竊以為我們應該首先了解一下天恆太子的要求，然後再作決議。”還是禮部尚書老謀深算。
“也對，朕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呢？那麼就請諸葛大人和史大人為大家解說一下吧。”
諸葛昌身為禮部侍郎，既然直屬上司提出了疑問，理當首先站出來回答。但礙於一些特殊原因，遲遲不敢發言，靈機一動，就把球踢給了史懷仁：“這次出使，臣只是副使，臣以為由史大人來說更合適些。”
究竟會是什麼要求，弄得歷來高調的諸葛昌寧願放棄這麼一個表功的機會？
“臣……臣……”史懷仁本來喝點酒就臉紅脖子粗，現在一緊張，話都說不清楚了。父親這樣的表現，急得淑妃快跳起來了。又礙於皇帝在身邊，什麼話都不敢說。
靜妃終於逮着奚落淑妃的機會了：“史大人作為正使，說話如此緊張結巴，不知在天恆的朝堂上是如何談判的？”言下之意，這次談判成功全靠自己的哥哥。
“靜妃娘娘說得對，臣也自知表述能力欠佳，那麼就請諸葛大人來說吧。”謝謝你，終於找到個台階。
史懷仁對妹妹的表現還真是“滿意”，狠狠地盯了一眼靜妃，忙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來：“天恆太子……天恆太子說本朝趙立將軍戰功彪炳，正所謂‘虎父無犬女’，他願迎娶……迎娶趙立將軍……趙立將軍之女為太子妃……”最後幾個字，聲音小得連身邊的侍女都聽不見。但百里明曦聽見了。
“這天恆太子完全沒有誠意！他明明知道趙立將軍只有一女，且已經嫁給皇上為妃！”禮部尚書吼得聲嘶力竭。彷彿不這樣表現，就不能表明自己有多忠貞似的。
“皇上，天恆太子還說……”
“說什麼？”百里明曦完全沒有眾人想像中的震怒，這靜無波瀾的聲音反而讓人摸不着頭腦。不過，想想也是，成婚兩年，皇上從未留宿過閑雲宮，這已經是滿朝上下人人皆知的秘密。只有趙家那個老頑固將軍始終認為皇上經常去看望女兒是對女兒最大的寵愛！
諸葛昌頭都不敢抬，繼續回話：“他說天恆皇朝歷來尊重女性，皇上娶趙家女兒只是一廂情願，是皇上想娶罷了，並未真正徵求過女方的意見。現在就算是為妃，也不過是您後宮的一座花瓶，得不到您真正全部的寵愛。不如——”
“不如什麼？他難道還想朕的皇妃改嫁？”百里明曦終於有點表情了，不過不是怒氣，而是笑意。
群臣黑線。
“不如重新讓嫻妃娘娘選擇一次，或許她會……她會選擇天恆，成為天恆未來唯一的女主人。”說完最後一句，諸葛昌跪着的雙腿已經抖得很厲害了。這算是哪門子夜宴啊，擺明了是整人嘛！
靜妃也被哥哥的話驚得目瞪口呆，淑妃暗自慶幸父親“讓賢”，麗妃——說句心裏話，國體顏面都是個屁，哪兒放哪兒飛散，趙嫻那頭豬要嫁去天恆，就請快滾，不送！
“沒想到，朕的嫻妃還受到了天恆太子的青睞。既然人家太子都有意了，那麼朕——”
“皇上三思啊！”禮部尚書再次聲嘶力竭。
“朕就請他到我天聖來看看嫻妃再做論斷吧。諸葛昌，朕就派你和史懷仁再去一趟天恆，邀請太子來我天聖作客。這次，你為正使！”
“臣諸葛昌領旨！”
“臣史懷仁領旨！”
“娘娘！娘娘！”閑雲宮裏炸開鍋了。還做什麼瑜伽啊？剛才夜宴上傳回的消息足夠整個閑雲宮的人消化至少十二個時辰！
“娘娘，靜妃和淑妃……”
“又掐架了？”趙嫻霏正準備換衣服做瑜伽。
“不是，不是。”春兒咽了一下口水，繼續，“靜妃的哥哥和淑妃的父親又要去天恆了！”
“他們去天恆與我何干？你們着什麼急？快去換衣服！”
“娘娘，他們是去請天恆太子來我國看你！”
“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
“娘娘，你一直都很好看啊！”春兒的思路完全混亂了，“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哦！不，我是說娘娘是美人，但那個太子是要準備娶你！”
打雷了，颳風了，收娘娘啦！這是個神馬世界？一個嫁過的女人再嫁很正常；一個嫁過皇上的女人再嫁就很不正常了；一個嫁過皇上的女人再嫁，還是嫁到其他國家當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就是天下奇聞了！陰謀，這絕對是陰謀！
“春兒，你可知道皇上是什麼態度？”很快冷靜下來，儘管世道亂，自己不能亂啊！
“聽說皇上很高興，他笑了……”
太陽你個百里明曦！代表蒼天鄙視你！那麼喜歡笑，就送你一頂高帽子——綠的！
“春兒，走！”
“是去找皇上嗎？”
“不，做瑜伽！”
春兒倒。門外聽到這話的宮人們全倒。
“減肥！健康！智慧！美貌！”趙嫻霏昂首挺胸地走到閑雲宮正殿，對着燈火發誓，“我不是‘閑妃’，我要做‘賢妃’！我要讓棄我如履的男人明白，我趙嫻並非等閑！”腦海里閃出一個身影——林雪原，不懂得珍惜我，那就失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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