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隱在的聯繫

夏季漸漸進入了最熱的時候，這也是小雨多發的時候，那晚雨夜打鬥的情形依舊在秦戩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在遠離城光市的一處地域，此處高山伴溪水，靜幽的山間時常原來野物的哀嚎，溪水流淌，拍打着河岸。清晨時候伴隨着一點點小雨，將這裏的青青嫩草打濕。唯獨小亭內，有一席干處。

現在應當是清晨六點的時候，但是秦戩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到了這裏，他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人。

在一個周以前，秦戩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城光市，為了不走漏風聲，秦戩的動向誰都不知道。不給兇手任何漏縫查找。先前雨夜的打鬥中，原本秦戩只是氣憤讓黑影在自己的眼前溜走。但是事後，秦戩仔細回想了自己同其打鬥時候的情景。雖然對方格鬥能力極強，但是其肌肉強度卻很怪異。

一般來說像是秦戩這樣的體質，在長期的訓練中，抗擊打能力應該不會太差，但是那晚打鬥時候，儘管自己一開始是在試探，但是不至於被強擊後退。在同他對打的過程中秦戩的雙臂被格擋地格外疼。這種強度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且通過秦戩對黑影第一印象的描繪，此人骨架並不算大，肌肉輪廓被掩蓋在嚴實的黑衣之下。但是卻感受到沒有那麼粗壯，只是太過強硬。

秦戩推測，此人一定是服用了什麼藥物，使得肌肉強度在一定時間之內達到強度最大化，且將痛覺降低到最小，加上他本身的格鬥技巧，從而在同別人格鬥的時候長時間處於上風的位置。秦戩能夠感覺出，此人在之前應該也是一個格鬥高手，應當是長時間沒有進行肌肉的綜合訓練，所以肌肉沒有了之前的硬度。通過服用某種藥物，來彌補這個問題，如果不是自己在之前有着高強度的訓練，造就了超人的體質的話，那天晚上，自己一定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秦戩通過詢問自己的師父了解到，在國內，對各種藥物有着頂級研究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秦戩一直在等待的人——國際藥物學專家，傅教授。

傅教授在自己退休之後就一直隱居在這裏，一般人是不會找到這裏的，但是恰好，秦戩的師父和傅教授是多年的朋友。關於秦戩師父這個人，同楚明的師父一樣，一直很神秘，甚至是有時候秦戩都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小雨似乎已經停下了，沒有了滴答的聲音，周圍似乎變得安靜。除了野物的哀嚎以外，沒有任何的聲音，這對於秦戩來說有點突然。

不過緊接着，秦戩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轉過身子，看到一位戴着圓框眼鏡，穿着白色衣褂的白髮老人正背着手朝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秦戩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人來了，他連忙起身，去迎接這位老人：

“傅教授，您來了。”

在秦戩的攙扶下，老人坐到小亭中，抬起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之後，從上到下看了一眼眼前的身材健壯的秦戩說道：

“你就是山鷹的那個徒弟？”

傅教授話畢，秦戩回答：“是的教授，在城光市辦案的過程中我遇到一些問題，詢問我師父之後，師父讓我來找您。”

秦戩雖然平時有些冷傲，但是相對於傅教授來說，秦戩更多的還是敬佩，所以在傅教授面前自己也不敢彰顯出冷傲的性子，只有尊敬。

“你的情況，你師父在電話裏面都跟我說了，你疑惑的不是藥物的成分，而是藥物的來源吧。”傅教授說道。

“對，沒錯！”

的確是這樣，藥物的主要成分是什麼，以及配方是什麼，這些對秦戩來說都不重要，秦戩關注的是這種藥物的來源，一旦清楚了藥物的來源，或許就會查清楚當晚黑影的真實身份，甚至是說殺害唐虹和高斌的兇手。

秦戩回答完傅教授之後，傅教授並沒有着急說什麼，只是看着小亭外面濕漉的地面，像是很多回憶都在自己的腦海中重現，像極了自己不願意再去想起的那些回憶。

“根據你師父之前的描述，以及你對我陳述的一些信息，老實說，這種配藥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而且，它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傅教授說完，秦戩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這位老人，就像是自己疑惑很久的問題馬上就會得出答案。

“她叫米娜，曾經是我最得意的一個學生......”

【城光市公安局】

專案組除了秦戩之外的三人站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三起案件的資料，桌子旁邊白板上面，三名死者的年齡職業死因都清楚地呈現在白板上面。根據之前搜集的線索，唐虹和高斌是根據《天堂入口處》電影而被殺害的，而羅伯特是根據理應為下一個死者的劉軒的小說《血玫瑰》被殺害。這三起案件之間一定存在某種聯繫，只有找到這種隱在的聯繫，才能真正破解開幾件案件，並且去確定有沒有下一個死者，或者說找到真正的兇手！

現在，翎羽等人就要根據之前的線索，嘗試找到幾件案子之間的真正聯繫。首先要做的就是將這幾件案子先梳理一遍！

三起案件中，最先發生的是7月6日的唐虹一案，兇手在晚上利用唐虹的強迫症修改其賬單，讓唐虹在店中停留片刻，緊接着毀壞店中的攝像頭，在維修工小王去唐虹服裝店的路途中，經過很少有人去的小衚衕中，趁機偽裝成維修工，進而有機會接近唐虹，在服裝店中與其發生了扭打之後，將其割喉，傷口平整，一刀解決！

第二起案件是在7月14號，企業家高斌在自己秘密投資的賓館中被人從背後捂住嘴，造成體內青花甲中毒，窒息而亡。根據現場所得到的情況反映，兇手應該知道賓館內部沒有攝像頭，並且知道高斌的這個習慣，故而在當天偽裝成高斌的約會對象，將其殺害。

第三起案件就是幾天前剛發生的，在7月20日，被害人羅伯特，著名的歌劇編劇以及導演死於自己家中的密室手法當中。死者體內有少量的致幻藥物，兇手利用這種藥物令其產生暫時的昏迷，然後將其割喉，失血過多而亡，且傷口不平整，像是割了很多次，但是幾乎每一刀都像是在用力。

根據前兩起案件中，死者的身份以及死因來看，和電影《天堂入口處》的電影情節，幾乎是一模一樣。由此推測，殺害唐虹和高斌的兇手極有可能為一人。按照電影中的情節發展，第三個死者應當是著名的小說家。放在現實中很有可能作家劉軒會是下一個被害人。

但是第三個死者卻是著名作曲家羅伯特。並且其身上的刀口不像唐虹身上的傷口一樣平整，很明顯是出於兩個人之後。看上去和前兩起案件並沒有什麼聯繫，可是當中卻含有幾個聯繫。

首先就是高斌體內的青花甲藥物以及羅伯特體內的致幻藥物，這兩種藥物都不是市面上能夠輕易得到的。高斌體內的青花甲藥物還有大量的別的藥物成分，像是通過多種藥物相配而來。可以做一個假設，假設配出這兩種藥物的是同一個人。

其次就是案件所根據的作品，唐虹和高斌的案件是根據電影《天堂入口處》，可是羅伯特的案子沒有任何《天堂入口處》的情節。不過根據在羅伯特家中搜索到的情況，兇手明明知道自己他殺的現象很明顯，卻還是費勁心思製作了密室，並且處理掉兇器上面的所有指紋，放在死者手中，造成密室自殺的現象。

兇手應該是想要直接對探案組成員表達什麼。的確，關於羅伯特的案子，死者身份歌劇家，死因死於密室，和劉軒的小說《血玫瑰》中的情節完全吻合。加上那天晚上在劉軒家中門口，楚明和秦戩見到的行為詭異的黑影，以及他攜帶着的劉軒的成名小說《血玫瑰》。這又不得不讓人把前兩起案件和這一起案件聯繫到一起。因為按照之前推測的話，劉軒會是下一個受害者，但是這個受害者的死卻是跟劉軒的小說有關。

假設，這三起案件的兩個兇手存在聯繫。前兩起案件根據《天堂入口處》，第三起案件根據的是《血玫瑰》，既然不是根據一個作品，那會不會還會有第三個作品。

比如，下一個死者會根據另一個作品。

“羅伯特是根據劉軒的小說《血玫瑰》被殺害，如果還會有下一個死者，那會不會是根據羅伯特的歌劇呢？”舒小冉低頭自語，不知道自己的這種假設成不成立。

但是這句話卻被翎羽聽到了：“小冉，你說什麼？”

“嗯？”小冉遲疑了一下接著說，“我也只是猜想，因為前兩起案件的根據是電影《天堂入口處》，會不會主要是要引出劉軒這個人，然後根據劉軒的作品《血玫瑰》接着作案，如果這種假設成立的話，那一旦還有下一個死者的話，會不會又是根據上一個死者的作品呢？也就是羅伯特所有歌劇中的一個呢？”

小冉說完，楚明和翎羽都陷入了沉思，翎羽的表情就像是得到了新的啟示，如果真的像小冉所說這樣，那麼還有下一個死者的話，很有可能就是根據羅伯特的其中一個作品進行作案。

因為，在上述三名死者當中，唐虹和高斌並無什麼著名的代表作品。有代表作的只有羅伯特一人，其次就是劉軒。劉軒不但和前兩個死者有電影情節上面的關聯，還和下一個死者有着作案是根據自己作品的關係。

由此看來，兇手很有可能就是正好利用了這一點，造成第三個死者是劉軒的誤區給探案組成員，在大批警力保護劉軒的同時，讓其有機可乘殺害羅伯特。

“羅伯特最有影響力的一部歌劇是什麼？”翎羽對楚明說道。

楚明翻了翻電腦，找到之前查找到的關於羅伯特的一些個人檔案。

“找到了頭兒，羅伯特最有名的一部歌劇是在零六年上演的《消失的天堂》，講述的是關於一名作曲家被殺害的歌劇。”楚明回答翎羽。

但是同時，翎羽思路再一次被打斷。首先不確定《消失的天堂》會不會就是兇手下一個作案的根據，其次，就算是，下一個作案的依據，那本市中著名的作曲家也是寥寥無幾，也並不是很出名。

除非！除非是！

翎羽想到了什麼似乎。提到作曲家，她腦海中瞬間就聯想到了一個人，同時還有那些恐怖慎人的音符以及旋律，這個人就是在四個月前因為抑鬱症服毒自殺的著名作曲家——康鐸！

但是這又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康鐸已經死了，難道兇手要殺一個死人嗎？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

翎羽正在思考，楚明看着前三起案件中的相關信息，口中不免喃喃自語：“《天堂入口處》，《血玫瑰》，《消失的天堂》，有意思，下一個受害者如果真的是作曲家的話，這幾部作品都能變成一首歌了。”

“什麼一首歌？”翎羽聽到楚明在嘟囔什麼東西，問楚明。

“哦，我就是隨口一說的。”

“歌曲？等一下！”翎羽瞠目，獃獃望着前方。

“你們還記得康鐸創作的那首恐怖童謠嗎？”翎羽對楚明和舒小冉說道。

“這當然記得啊，當時這首歌造成的影響那麼大，還被樂壇永久性地封殺，誰不記得這個啊。”楚明說道。“難道說真的跟這首童謠有關嗎？”小冉問道。

“幫我找到那首童謠的歌詞！”翎羽對楚明說。

“好的，不過這首童謠因為被永久性封殺，所以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在楚明尋找歌詞的過程中，翎羽也在思考，如果說，這件事情真的和康鐸有關，或者說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康鐸，那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為什麼要和一個死人過不去？

諸多的謎團現在困擾着翎羽。不僅僅是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已經死了四個月的康鐸，還有之前三件案子中的一些疑點沒有解決。

在翎羽疑惑時，楚明也找到了那首被封殺的恐怖童謠，其歌詞被楚明投放到了大屏幕中：

“白衣小女孩穿着紅跟鞋，

滿臉歡愉的走向天堂街，

身後跟着個禮服小男孩，

一起手拉手往前走；

女孩衝著男孩笑了笑，

男孩拿出玫瑰送給她，

他們兩個什麼也不管，

一起手拉手接着走；

鮮血突然染紅了白衣，

男孩驚恐說不出口語，

手中玫瑰一直在滴血，

他們沒有接着走；

天堂的道路突然間消失，

女孩的臉色一點點蒼白，

男孩要背她永遠的離開，

原地僅剩只紅跟鞋，

原地僅剩只紅跟鞋，

還有小女孩的鮮血。”

看着屏幕中的童謠歌詞，翎羽不斷回想之前所有發生的案件，以及每個案件所依據的作品。她將雙眼鎖定在每段的文字中，每個標點上面。之後，她不自禁嘴角上揚，慢慢直起身子。

“頭兒，你發現什麼了？”舒小冉問翎羽。

“我找到這幾件案子的真正隱在的聯繫了！”翎羽笑着說道，微妙的笑容中夾雜着坦然的語氣，像是許久未撥開的疑雲頓時見青天。

“你發現什麼了？”楚明放下電腦湊上前，小冉也跟着過來。

翎羽指着屏幕中的歌詞：“你們來看！”

“你們注意歌詞中的分號，三個分號將這一首童謠分成了四段，你們看前一段的字眼，‘走向天堂’，你們看到這個能聯想到什麼？”

“電影《天堂入口處》！”舒小冉像是明白了什麼，瞳孔放大，看着屏幕說道。

翎羽接著說：“沒錯！”翎羽指着下面一段繼續說，“同樣的道理，你們接着看，第二第三段中的‘玫瑰’，‘滴血’字眼，對應的應該就是劉軒的小說《血玫瑰》！”

“所以，第四段中的那一句‘天堂的道路突然間消失’所說的應該就是羅伯特的那一部歌劇《消失的天堂》。”楚明補充說道。

“沒錯，就是這樣。”翎羽回答。

這樣看來，康鐸的這首恐怖童謠就是這三起案子之間真正隱在的聯繫。兇手分別根據三部作品作案，同時三部作品又是根據這一首恐怖童謠！

如此說來，在四個月前死去的康鐸真的可能會是兇手下一個目標，羅伯特的歌劇《消失的天堂》中的受害者就是一位作曲家。就算下一個受害者不是死去的康鐸，但是所有犯罪的根據都和這首恐怖童謠有關，即使他不是下一個受害者，他就算他已經死了也一定和這幾件案子，或者說和兇手有什麼關係。

亡靈已故，不知為何還要將亡魂掀出，明明抑鬱離去卻還不得安息。

康鐸在死之前唯一的親人就是自己的弟弟康錚，還有其妻子，自己的弟妹，那小米，或許在康鐸死之前還有一些事情沒有了解到，下一步計劃，翎羽準備去康錚的家裏，詢問其哥哥生前的情況，針對掌握的情況，找出真正的兇手！

只是，現在還是沒有得到秦戩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