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不醒
“是“
一直侯在殿外的太醫魚貫而入,小心翼翼的托起琉璃的手,仔細把起脈來,額頭上的汗是一直流個不停,生怕這位主子身體再有個什麼毛病,自己這條老命怕是就沒了,記得那日自己診治出這位主子眼睛因傷心過度暫時性失明,就被皇上一腳踢出宮殿,慘了自己這副老身子骨。
“回皇上,璃妃並無大礙,只要好生休養,眼睛便可恢復清晰“
“璃兒,這就好,你沒事就好”
“師父,孤和獨呢?”
“孤和獨已隨莫風回到因派,師父猜璃兒也是希望孤和獨隨着自己的心愿生活,所以就准了他們的請旨”
“好,他們回因派,想來也是開心的,”
“恩”
“落呢?”
“他留了一封信給你,就不見了”
“師父念與我聽,可好”
“不好,璃兒要看就努力的聽醫生的話,趕快好起來,然後自己去看”
好起來?琉璃微閉着眼睛,還能好起來么?這個世界似乎真的是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一直那麼堅信的東西,已然坍塌不成摸樣,
“師父,璃兒想回家“
“家?“璃兒的家,璃兒還有家么?在她心裏,何處是自己的家呢?湮青心疼這樣的琉璃,如若璃兒願意,他就給她這個世界最溫暖的家,可是。
“是啊,璃兒想回家,回娘親的家“
琉府門外。琉棟和琉景等候着,自昨日接到聖旨,兩人就一直這樣站在門外,看着路的盡頭,
終於,見到馬車往這邊趕來,直到琉府門前停下,湮青下了馬車來,抱出琉璃,琉棟和琉景要行禮,被湮青制止,於是一行人就抱着琉璃往西廂房走去,湮青放下琉璃,將琉棟叫至一旁,細細囑咐他琉璃的身體,琉璃的病情,琉璃的用藥,最後說道:“她有什麼事,立即傳人進宮,“
“是,臣遵旨“
琉璃睜開眼,模糊額見床邊的人形似二舅舅,便笑道:“二舅舅,璃兒回來了“
“恩,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琉景邊流着眼淚邊說:”回到家裏,什麼事都就沒有了,好好養身體“
“恩,“說完,琉璃便又睡去。
琉棟在門口遠遠的看着,老淚縱橫,這個外甥女,命運為何總是捉弄她,讓她受這般的苦,到底是自己做錯了什麼?要讓自己的小輩受這麼大的委屈。
一年過去
琉璃卻是似被瞌睡蟲纏上,自回了琉府,便日日夜夜的醒不來,偶爾醒來,也只是略喝一點稀粥,有時一連幾天都睡着,不能進一滴水一點食物,不管湮青和琉景找了多少的神醫,都說不出是為何。眼見着琉璃日漸消瘦,琉府上下一邊愁雲慘淡,
銀月國皇宮,銀殤站在宸宮門口,不知為何這一年總是不自覺的來到這座廢棄宮殿,似是在這裏,心就可以安靜,世界就可以不那樣繁瑣,今日探子又來報,她今日只是喝了一碗蓮子羹,每一日都有人來說,蘭貴人醒轉,蘭貴人失明,蘭貴人去了琉府,蘭貴人變得嗜睡,蘭貴人睡了兩天還未醒,蘭貴人一天只進了一杯水,蘭貴人……每一日每一日帶來的關於她的消息,那樣簡單,卻總是讓自己心痛不已,他知他不該如此,那是敵軍的人,那不是她他該關心的,卻總是在下定決心后,又宣探子進報,如此反覆,欲罷不能。
那一日想來是自己冤枉了她,回來,手下的人就來報,說是在御花園發現了一座小型雕刻,掀起蓋在上面的遮布,銀殤就見一副幸福的家庭景象,是她和自己還有一個模糊的小孩摸樣,那收尾處還有星星點點的紅色,想來是太用力了以至於受傷磨破了皮,流出了鮮血,銀殤時常撫摸着這個雕刻,感知到她在雕時的用心,心裏微微難過,竟是自己冤枉了她是么?連同那個小孩,自己和她的小孩?
忽然憶起銀落被放出之後跟自己說的那番話:“你以為你騙過了她么?你以為你的好計謀生效終於抓住了她的把柄?呵!她是如何聰慧的女子,連我都能看出一點不一樣,何苦聰慧如她,眼裏心裏只要你的她,她早就知道你依舊是那個不認識的銀殤,只不過她捨不得這樣溫暖的你,捨不得你給她編織的美好,她只是愛你,她只是相信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天堂,哪怕這個天堂是你用地獄虛造的,她也願意陷進去,只因為這個人是你,你做什麼她都可以原諒你,你不愛她,你忘記她,你騙她,統統都可以原諒你,可是這次你毀了她的孩子,你可知她從小就沒了爹娘,你可知她的夫君你,和你們的孩子以及這個她認定的家對於她而言意義多麼重大么?她空寂了十年,她漂泊了十年,她魂無所依,心無可歸了十年,這個家就等着你和孩子重新溫暖起來,你卻硬生生的毀了,他親手殺死了她的心,要了她孩子的性命,你可知她多絕望多傷心,你怎麼忍心?她不過是一個天底下最愛你的傻女子,你至於么?這樣殘忍的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