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下山

睜開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這是一間極其簡單的房間，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幾個凳子，就沒有了多餘的東西。這是哪裏?琉璃醒來之後，大腦一直處於空白的狀態，只記得自己睡的特別的沉，像是把這幾天所有的失眠都補了回來，只是這到底是哪裏？

你醒了？正在琉璃弄不清狀況的時候，青衣男子就拿着一件衣服過來。你可以先把這個衣服換上，說完就轉身要離開

等等，師…父，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琉璃還是覺得有些生硬，師父，可否告訴璃兒你的名字？還有我想換男裝，

哦，男裝今天沒有，明天我再幫你買。我的名字，你記得師傅叫青就好了。

不，我今天就想換男裝。你的衣服也行。琉璃倔強的看着殤，她是再也不想穿女裝了看起來自己柔弱的很。

換上師父的衣服，就隨着師父來到了旁邊的一個屋子，依舊是簡單的佈局，桌子上放着簡單的早飯，再旁邊的一個屋子就是師父的房間，這個山間好像只住了自己和師父兩個人，

師父說這個山在藍周的邊境靠近嵐觴，因為山裡常年霧氣瀰漫，溫度也一直處於冬季的狀態，所以很少有人會上來。我住在這裏會很安全的。

你可知，現在藍周裏面的你是怎樣的一種狀況?

知道，我們的家已經不復存在，我也已經在那一場無名的火中死掉，然後莫風會順其自然的坐上我爹爹的位置。可是？在扎馬步的時候琉璃就這樣憋着氣悶悶的回答師父的話，

璃兒，你有點聰明的過了，這樣你該是要多受些傷害的，有些時候糊塗些會好點，你說可是？

璃兒明白了。

那場大火里剛好有一個你的丫鬟和你差不多大，我想他們該是這樣以為你已經死在這一場有人故意的火里，你看你是不是應該換一個名字呢？想來那些人還是警覺的。

不，到出去的時候，我也就應該去討回我自己的東西了，呆在這裏的時間換不換又有何區別。眼睛亮亮的看着師傅。自己是怎麼也不想換的，這是唯一證明自己過去存在的東西了，

好。殤輕吐出這一句，看着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覺得心疼，這樣的一個孩子，還只是一個孩子

4，七年後

雪花紛飛，少年手裏的劍在月光里散發著寒氣，挽出的劍花劃破空氣，開在時間裏，淡的冷的開出一瞬間，周圍的樹草被劍氣波及一片狼藉，收起劍，少年定定的看着這夜色，月光在霧氣裏面若隱若現，亮的柔的細細密密的灑下來，落在身上，鍍上一層神聖的白色氳化出的光芒，整個山因經年落雪的緣故，一直是白色的，有些樹木和花草在這樣極致的天氣裏面存活，卻也日積月累的變成通身都是透明的月牙白了。

這些花草又被你這麼輕易給糟蹋了，又得重新吸取多少精華才能長回原來摸樣呢？可惜！

少年轉過身來，那眼角的蝴蝶或隱或現。她就是長大了的琉璃，只不過這些年來一直身着男裝，一言一行也極力學成男子的摸樣，所以這個世界上也就師父青才知道她是名女子了。琉璃有點無奈的看着一雙淡然的眼睛可惜的望着周圍倒下的樹草。

師父，你越來越啰嗦了，和師父在一起這麼多年，琉璃也漸漸的開始多了點話，不復開始時沉默的樣子，可是師父卻一天一天的變得話多起來，

哦，呵呵，師父不說就是了，只是真的好可惜。

師父！琉璃警告性的叫了青

怎麼了璃兒？師父青一臉迷茫的看着琉璃，寶貝徒弟貌似在生氣？

琉璃直接無視他，繞過他向自己的屋裏走去，

看着遠去的琉璃，師父青的嘴角揚起了弧度，真是看不習慣琉璃發獃的沉默的樣子，就彷彿這個世界不復存在，或者說她不復存在，所以每每就多講些話去逗她說話，看起來成效還不錯。只是自己就自此變成了啰嗦鬼了。

璃兒，今年你也十四了吧？吃完早飯師父青一邊檢查璃兒的武功一邊問璃兒

恩，

為師的武功，你也已經全部學完，功力目前的話抵得上為師的八成，現如今的江湖對你而言威脅不是太大，你可以出去了，

停下手中的劍，琉璃看着依舊淡然的師父青，要離開了嗎？七年的時間似乎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漫長，剛開始的時候是覺得有點迫不及待的渴望長大的，後來卻也慢慢的習慣了師父，習慣了這裏的生活，習慣了時間的節奏，

走在鬧市的街頭，琉璃心裏突然沒來由的一陣煩躁，離開了那一雙淡然的眼睛，這個世界讓琉璃覺得噪音太多，想起那雙眼睛琉璃就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微怔着，

璃兒，一路小心，外面的世界不比山裡，其人心的複雜想來這麼多年你定是不會忘了的，只是你長年在山裏生活着，一時還是難以適應外面的世界，在外面凡事看的淡一點，不要糾結與一個人一件事，也不要親信他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在送琉璃到山下的時候，師父青就一直不停的叮囑，要在以前琉璃肯定會覺得師父越來越啰嗦了呢，只是離別在即，以後就是自己一個人吃飯，睡覺，練功。和各種人打交道，會懷念這麼啰嗦的師父的吧。

好了。璃兒，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師父就送到這裏了，以後照顧好自己，不要老是糾結於以前的事情，知道為師又啰嗦了，只是放心不下你，

微怔的琉璃不經意的被撞了一下，幸好是沒帶真氣的，不然這麼沒有戒備的自己肯定會傷到，看來自己還是沒有調整好狀態，收好心情繼續趕路，師父說：“再有一個月，莫風就要在藍周莫府舉行婚事，他兒子將娶藍周第一大商戶周榮家的千金周曉曉，到時因派的中大些頭目都會到場，四大守護自然也會來的，其中有兩個是你曾經的暗影孤和獨，我帶你走的時候，給他們流過字說你被我帶走了，終有一日會還給他們，讓他們好生準備着，這次的事情我也已經都和他們商量過了，覺得這個婚宴是最好的時機，到時他們會來藍周接你”

5

公子，你撞了我怎麼也得道歉的吧，被撞的男孩子雙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琉璃，微眯的眼睛在陽光里折射出探究的味道，

抱歉。說完琉璃就看見不遠的前面有家客棧，叫雲來客棧。好像師父說過孤和獨一般會在這個客棧裏面晃蕩，轉身就要向那個方向行去的，衣角卻被人拽住了。一股力度感傳來，琉璃訝異了一下，這個孩子不一般。

哥哥，你撞了我，我也不要你別的什麼賠償了，只想跟在哥哥身邊有個伴，可憐我從小一個孤兒，無親無故的，一個人在世間晃蕩的太久了，好孤單哦，好不容易覺得這位哥哥這麼親切，所以哥哥就答應了我吧。男孩大的眼睛裏已然不復剛剛銳利的感覺，這一刻正很無辜的眨着眼睛，裏面不知何時蓄滿了眼淚，一副你再不答應我我就哭給你看的表情看着琉璃，手下還抓着琉璃的衣服搖啊搖的，

有點疑惑的輕點了一下頭，然後轉身想尋找雲來客棧。卻感覺到衣服的力度感依舊沒有消失，琉璃不得不再次看向這隻手的主人，後者正一臉得意的看着琉璃，“可否把手鬆開”眉頭輕皺，看見男孩那一幕賣力的表演，明明知道是假裝的，卻發現心裏某個地方有點疼痛的感覺，所以就答應了他，如果是這麼麻煩的話，她可以收回剛剛的動作。

“哥哥，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名字”許是感覺到琉璃的想法，男孩低下頭受傷般的輕抖了下肩膀悶悶的說道“我的名字叫銀落，哥哥以後就叫我落好了”

“莫琉璃”說完不給他再次糾纏的機會，迅速抽離衣角轉身向雲來客棧行去，如果她回頭看一眼的話，她會發現銀落變臉的速度比她的劍還快，後者正一臉陶醉的念着琉璃的名字。早已看不出之前受傷般的表情。

進了雲來客棧，琉璃就一直坐在一樓靠窗邊的位置，一邊搜尋孤和獨的影子，一邊看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這個城市因和王城只隔着一個嵐觴，所以還算繁華的，因天氣冷的緣故，路兩邊的賣家也沒有賣力的叫喊，只是抱着自家制的手爐取暖，街上的行人本就不多，有幾個過客也是行色匆匆的，故而賣家們也就互相扯一些家長里短的，好打發這寒冷的天氣，有少數的商販許是因為睡眠的問題，神色略顯獃滯的看着前方，卻也沒有人挑着擔子先行回家，運氣好的話也是會賣出點東西的，回了家就沒有任何運氣了。那條道路因走的人少而顯得寬敞，爹爹就是走這條路回家的呢，記得小的時候要是就等爹爹仍不見爹爹回來的話，琉璃就會心急的趴在門口張望，一直就望到了拐彎的地方，其實藍周是簡單的構造的，一條大的道路，兩旁分佈着酒樓，客棧……等各種樓宇房屋，直直的道路只是特別長，不帶拐角。它是深度上的龐大，因琉蘇不喜人多，莫邪就單獨在藍周的最裏面建了一座府邸，走過這長長的主道在轉個彎就可以看見自己的家了。琉璃每次張望那個拐彎的地方，都希冀下一秒爹爹會如神一般高大的從那裏走過來。到後來發現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裏，眼睛會酸痛得，而且也不好玩，所以琉璃就想到一個方法，閉上眼睛數十下再睜開，父親就會站在自己的眼前了，如果沒有那就再重來。等看見莫邪真的如神一般的出現了，琉璃就會高興的跳上莫邪的身上，然後裝作生氣的說”爹爹，璃兒都閉了好幾次的眼睛了，每次睜開眼睛看不見爹爹，璃兒都好傷心的，以後爹爹要記得早點回來，不要在讓璃兒傷心了”

“哥哥，你有沒有在聽落講的話啊，我都講了一個上午了，哥哥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肚子都餓了，我們吃飯吧，聽說這家的菜很好吃哦，哥哥你有口福了呀，”

還沒有收回思緒的琉璃一臉迷茫的看着銀落。顯然他沒有聽見銀落在講什麼

“哥哥，我說肚子餓了，我想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