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愛車勝過於愛家
陳默
車在公路上行使着,我沒有辦法忘記那個叫葉子的女人,她似乎是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女人,她的身上沒有一個首飾,也沒有一點脂粉氣息,更沒有一句多餘的話,乾淨的像是沒有受到過塵世的熏染。只有當我看到她那雙迷茫的眼睛的時候,我才能看到完美背後的她的心碎,我似乎能看到她那淪肌浹髓的痛。
看到她,我就有一種要把她捧在掌心的衝動。而她卻是一顆滾動的水珠,隨時都可以從我的掌心滾落。
她那小小的孱弱的身體總是讓我有攬在懷裏的衝動。她不是豐乳肥臀,但是她身體上的每個部分都很精緻,充滿難以言喻的誘惑,面對她的身體我就會有一種要侵略的衝動,會產生一種要蹂躪她的罪惡念頭。
在那個下雨的如黑夜的白天,她的身體就躺在雨水中,像一片飄零的葉子,然而雨中的葉子是最美的,清新、透亮、又帶着憔悴的裂痕。
她的被雨水滌盪過的身體是**着的、冰涼的,有着看不到卻能感覺得到的傷痕,她身體的曲線已經被冰冷拉直,當時我真有一種把她那條孱弱的直線捲起來放到懷裏的感覺,我的心在那一刻感到了疼痛,是為她而痛。
也許是緣分,在那個大雨如注的渾濁而又混亂的世界中,我的眼睛卻能清晰地看到昏倒在地上的她。
當我把她放在我的車裏的時候,我如獲至寶,可是我擔心她會死,我總感覺她是一顆小小的水珠,遇到太陽就會蒸發到空中。
當醫生說她只是暫時性的昏迷的時候,我提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當她一絲不掛地躺在我宿舍的單人床上的時候,當我面對她小小的柔弱的身體的時候,我沒有一點慾念,並不是她不美,是她美的讓人心疼,讓人不忍心去侵犯。她的身體纖弱的可以裝在花瓶里,但卻是柔軟的,嬌嫩的,沒有一點瘦骨嶙峋的感覺,她的肌膚白里透粉,嬌弱卻不病態。
她的內心是瘋狂的、是掙扎的,她那安靜的外殼不是偽裝的,是被壓抑和遺失鑄造起來的。
和我**的她是儻盪的、也許那種儻盪是發泄的一種方式,她的張揚的身體能把我的憐憫之情冰凍,能把我身體的最本能的東西和最自私的佔有欲燃燒到最高點,於是我想把她撕碎,我拚命地蹂躪她,用骯髒的語言褻瀆她。那是一種快樂,它讓我有一種成就感。也許只有在那樣柔弱的身體前,男人才能最大限度的展示自己的強大和驃悍。
也許她天生不懂得反抗,也許她只學會了迎合,她接受着我的蹂躪,併發出了快樂的叫聲。
那個天也瘋狂人也瘋狂的夜晚總是讓人留連往返,滾動着炙熱的香甜氣息。
當她坐在我的車裏的時候(其實那不是我的車,是我當駕校教練時,校長給我配的車。),我很快樂,我喜歡身邊有她的感覺,喜歡帶着她在公路上奔馳,這是在我的妻子身上所找不到的感覺。
妻子賢惠和她的名字一樣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她並不美麗,但是心地善良,很會照顧老人也很會理家,更會精打細算,勤儉節約,她很少逛商場也很少去美容院。
父母說她無可挑剔,而我總感覺她缺少女人的天性,她從不會撒嬌,也不懂得浪漫,**的時候只會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一架生硬的機器,和她上床簡直無聊透頂。
我以前是司機,跟着大老闆們看慣了外面花花綠綠的世界,我學會了喝洋酒,學會了吃西餐,也學會了睡女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三室兩廳的家,再也不想看那蓬頭垢面,只知道做飯洗衣服的妻子了,我沉醉於外面的世界。
有時候我很內疚,我覺得對不起妻子和孩子,可是我沒有辦法從那充滿誘惑的世界中抽身,我沒有辦法回到真正屬於我的位置去。我只能在並不屬於我的位置上遊盪。
我終於受到了膺懲,我酒後開車,把老闆的寶馬車開進了深溝,於是我被解僱了,我又無奈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後來我想了很多,那些老闆有錢有地位,所以他們有資格去揮霍、去沉醉,而我不同,我沒有資格、沒有能力,所以我遲早要從那個位置上跌落下來,粉身碎骨。
我努力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我愛我的家、愛我的妻子,可是我知道對妻子的愛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是介於親情和同情間的愛,是出於感恩的情,在這種沒有激情的愛中,我的心也覺得乾澀,失去了水分,只是那樣盲目地跳着。
在朋友的幫助下,我找到了工作,朋友很有錢,把他不開的老款奧迪給我開,還給我很高的薪水。自從當上教練以後,我快樂了許多,不必窩在家裏看妻子的臉色,我終於明白了一個沒有事業的男人無論是在家庭還是在社會中永遠是抬不起頭的,那種低着頭走路的滋味真的很難受。
我喜歡聽着舒緩的音樂開着車緩慢地行使,它讓我的心有種深呼吸的感覺,那是一種愜意;我也喜歡讓車帶着我去狂奔,耳邊是激蕩的音樂和呼呼的風聲,我可以無所顧及地大喊大叫,那是一種瘋狂,是最痛快的發泄方式。
我愛車勝過於愛家,車裏比家裏更讓我舒適和快樂,當我的手握住方向盤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能握住命運一樣,那是很少有的自信,當車奔馳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也飛了起來,想飛到哪裏就飛到哪裏,我可以把自己想像成一把箭或是一道閃電。
只有在車裏我才會忘記我是誰,是有在車裏我才會徹底的快樂,如果有可能,我願意把車當成家永遠地住下去,就像蝸牛一樣永遠背着一個家,天南地北,遮風擋雨,最後壽終正寢。
葉子真的像樹葉一樣帶着雨後的清新飄到了我的車裏,帶着憂傷飄到了我的身邊,帶着激情飄到了我的身體中,帶着寧靜潛入了我的靈魂。
我忘不了葉子,真的忘不了,當她從我的車中離去的時候,我就感覺我是一顆樹,風把我身上的每一個葉片都颳走了,剩下的只有寒冷和乾枯,冬天的感覺。
她是一片葉子,不應該被關在美麗的城堡中,她應該屬於大自然,自由的飄,自由的盪,就算是化為肥料也是滋潤了土地。
她說要跟我學開車,我說在駕校等她,實際上我的心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了等待,等待是煎熬,也是希望。
在她進入那美麗的房子之前她駐足了,回頭了,可是我不知道她還會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