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貓哭耗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
貓哭耗子
時鐘的分針悄悄碾壓過去，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凌晨兩點。
秦川睜着眼睛，將目光落向漆黑的窗外。身體在放縱過後有些疲憊，卻偏偏久久不能入睡。
他轉頭看了眼身邊的人，察覺到她呼吸的節奏比平時略重，忍不住皺眉而笑。
看樣子是把她給累到了。可昨夜兩人在一起時，他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契合。那種興奮和喜悅，根本讓他無法自控。
只不過……但願天亮她醒來后別自己鬧彆扭就好。
他甜蜜地嘆口氣。然後動了動，小心翼翼地將被她枕在頭下的手臂抽出來。一邊翻身下地，一邊從床頭櫃抽屜里摸出煙盒，披上衣服輕手輕腳去了外面。
秦川摸着黑在樓下的廳里連續抽了兩顆煙，又去另外房間的浴室沖了澡把身上的煙味兒洗乾淨才返回樓上。
推門而入那一刻，屋子裏有白光閃爍。緊接着熟悉的音樂鈴聲便響起，回蕩在寂靜的夜色中，突兀異常。
他趕緊兩大步躥到聲源邊上，翻出手機摁斷。再屏着呼吸轉頭看了眼床上的蘇羽瞳，發現她依舊睡得安穩並沒有被吵到半分，這才鬆了口氣。
秦川握着手機再次轉身離開。回手關門時摁亮屏幕看了眼，發現是傅遠行打來的。
他皺了下眉，走遠一點后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便被接通。
還不等秦川說話，那邊人已經搶先開口：“我聽管家說，你回來直接就把車開去後面了，沒打擾你做正事兒吧？”
雖是一句玩笑話，卻半點兒聽不出平時那種漫不經心的嬉笑。
秦川不答反問：“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不晚了，還有一個半小時天就亮了。”傅遠行輕笑，頓了頓才道：“我現在在你書房。”
這邊的人靜默一瞬：“稍等，我馬上過去。”
怕發動機吵到樓上的人睡覺，秦川扔下門口的車步行回了主屋。
書房裏，傅遠行坐在他平時慣坐的那個地方，晃着杯正對窗獨酌。
秦川被他身上散發出那股濃濃的憂鬱氣息給酸到了。狀似牙疼地咧咧嘴，走過去坐到了他對面。
傅遠行餘光瞥他一眼，繼續轉眼看着窗外，漫不經心地問道：“喝一杯么？”
“你自己喝吧。”秦川抬手摁摁眉心，臉上露出一絲睏倦，“有什麼事不能等天亮再來。”
“睡不着。”
秦川嘆氣，仰頭靠在沙發靠背上。他這會兒倒是困了，卻又不能睡。
傅遠行仰頭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也不再裝文藝青年：“見到蘇暢了？”
“嗯。”秦川有氣無力地哼了聲。
“他就這麼容易讓你把人帶回來了？”
“不然呢？”秦川嗤笑，語氣中帶了幾分嘲諷，“戲是你配合他演的，我怎麼聽着你這話有種貓哭耗子的感覺。”
傅遠行無聲而笑，對於他的不滿悉數接受：“我知道你有本事把人毫髮無損的帶回來，才敢這麼做。不過……”說著，他話鋒一轉，“姓齊的能這麼痛快讓你帶人離開，應該是和你談了條件的吧！”
秦川“嚯”地一下翻身坐了起來，看着對面的男人挑眉哼笑：“他讓我直接滅了你。”
傅遠行卻低低笑了出來，眼中戲謔：“你答應了？”
他明顯反問的語氣讓秦川有些不爽：“你怎麼知道我沒答應！”
傅遠行有兩秒鐘靜默，再開口時語氣中多了絲嘆息的味道：“阿川，蘇暢能帶走蘇羽瞳，我的確有份推波助瀾。可是，你敢說事情發生之前，你半分默許的態度都沒有么？”
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陰沉。秦川雙唇緊抿，神情逐漸嚴肅：“遠行，臨回來前，蘇暢和我說過一些話。有幾句，我始終特殊在意。”
…………
蘇羽瞳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可是卻並不解乏。
醒來時天色早已大亮。房間的窗帘沒拉，陽光照射進來，格外刺眼。下意識想要抬手去當眼睛，可剛動了動，便發現半點力氣都使不出。身體更像是散了架一般，酸痛難忍。
她輕吁口氣，心裏剛起個頭準備開罵的時候，罪魁禍首的聲音便低低傳入耳中，帶着幾分欠扁的笑意。
“醒了？我還以為你得睡到下午。”
蘇羽瞳哼唧着睜眼，立刻看見某人那張俊美的臉近在咫尺。大腦在那刻空白了一瞬，緊接着昨夜兩人旖旎的光景便一一閃過。
她眨了眨眼，隨即整張臉“騰——”地一片漲紅。
蘇羽瞳本能地往下縮了縮，想要把自己藏進被裏。可對方明顯看出她的意圖，一把抓住被角往下扒了扒，阻止了她那點兒小心思。
秦川唇角弧度越來越大，故意問道：“瞳瞳，怎麼了？怎麼看見我就要躲起來？”
蘇羽瞳咬了咬牙，明明羞憤的要死，卻偏偏不肯示弱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無聊！你離我遠點兒！”
“好。”秦川嘴裏答應着，實際行動相反。他一翻身側躺下來，將人攬進了懷裏。趕在她掙扎前，出聲阻止道：“別動，讓我抱會兒。”
低沉的聲音里似乎夾雜了些許疲憊。蘇羽瞳一怔，便真的沒有在動。
兩人相擁而卧。感覺到身側那人呼吸有均勻清淺的趨勢，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叫他：“秦川？”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怎麼了？”
“沒事兒，我以為你睡著了。”
“沒有。”
“那你放開我。”蘇羽瞳蓋在薄被下的手摸索過去，在他身上胡亂捅了捅。
“不要！”他有點耍賴的感覺，說話間抱着她的胳膊力道比方才緊了些。
蘇羽瞳被他勒得更難受，於是沒有好氣兒：“你有病啊！放開我，我要洗澡。”
“哦。”他輕應着，卻只放開一條胳膊，側着身子緩緩支起頭，“瞳瞳，對不起。”
“啊？”蘇羽瞳被他突如其來地道歉弄得莫名其妙。她抬眸看着他，大眼睛嘰里咕嚕轉了幾圈兒，“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
“沒有。”
她滿臉狐疑：“那你幹嘛突然道歉？”
秦川微微正色，“我是說昨天晚上的事，對不起。”
蘇羽瞳愣了愣，而後嘆氣，“算了，我也沒真往心裏去。”說完抬起他另一隻胳膊，裹着薄被一邊吃力地跳下床，一邊轉頭問道，“這什麼地方？浴室在哪兒？”
秦川抬手往一扇門那裏一指：“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