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興師問罪

第七章 興師問罪

第七章

興師問罪

米露沒想到半路會蹦出來個人阻止,她愣了一下,隨即手腕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更加憤怒,瞪着眼睛張口便罵:“哪裏滾來的賤人!”

“再賤也是人,總比瘋狗好!”安然反唇相譏。

“你……”

“道歉!”安然看着她,眼神冰冷。

“呵……”米露卻忽然笑了出來,眼神十分輕蔑,“憑你也配?!”說完忽然抬起另一隻手向安然的臉打了過去。

安然厭惡地皺起了眉,不等她的手落下來,便一個用力將人推開。

於是,意外發生了……

米露踩着一雙細高跟鞋在往後踉蹌着退了幾步,不出意外地腳下一扭,往旁邊摔倒。女人的驚叫聲里,她整個人在餐桌上撞了一下后倒在地上。桌上的紅酒瓶子和高腳杯晃動着落下,在她身旁的地上四分五裂。

這一瞬間的變故,驚呆了在場的人。

安然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頭忽然升起一絲歉疚和不知所措。雖然米露很可氣,但還不至於讓她出手傷人。她只是想把人推開的……

“你沒事吧?”

“怎麼回事?”

一道低沉的男聲和她的聲音同時響起。安然下意識回頭,目光驟然撞進一雙深邃的眸子裏,“陳總……”

然後,熟悉且驚訝的聲音再次鑽進安然耳朵:“然然?”

安然抬眸,目光投向陳遠衡身後那群人。這一次,卻是連哭的的心都有了,“小叔……許伯伯……”

誰能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熟人?還是一次遇見好幾個那種。

陳遠衡是當事人之一的金主。而安仕清和許天華……一個是安然小叔,一個是許墨林父親。

安仕清他們這夥人是來這邊三樓的多媒體宴會廳開會的,陳遠衡則是見一位客戶。兩撥人是在樓梯上遇見的,正好同時目睹了這場鬧劇的後半場。

安然的目光在幾個人身上轉了圈,最後看了眼從陳遠衡身後走向自己的那個中年男人,低下頭,安靜如雞。

“然然,怎麼回事?”中年男人又問了一句。

“小叔……”安然期期艾艾地叫了聲,把剛剛的事情簡明扼要的快速說了一遍。

安仕清聞言一陣沉默,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陳遠衡臉上,發現對方並沒有要開口維護的意思,只裝做是陌生人,便立刻明白了意思。他象徵性地批評了自家侄女一頓,又安撫了受傷的米露,表示醫藥費會一力承擔。

米露這會兒已經被身邊的助理從地上扶起,水盈盈地眸子掃向陳遠衡,見男人是真的和他劃清了界限,倒也聰明地沒有多說什麼。只大度的和安仕清表示都是誤會,沒什麼可追究的。

許墨林跟安然的關係,圈子裏人盡皆知。許天華如今前途大好,是不能得罪的人物。而安仕清……米露頭腦還是清醒的,她就算再紅,也不過是個地方台的小主播。安家也是她得罪不起的。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米露摔那一下倒是沒怎麼樣,卻被地上飛濺起來的碎玻璃劃破了胳膊,出了不少血。

該去醫院的去醫院,該回去繼續開會的繼續開會。

安然耷拉着腦袋,鬱悶無比。就算她從小到大算不得什麼乖乖女,但在長輩眼裏也絕對是個乖順聽話的好孩子。況且有許墨林護着她,有事情也不需要她出頭。誰承想今天破天荒動了次手,不但當著陳遠衡的面傷了他的小情人,還被自家小叔和許墨林父親趕上,實在夠憋屈的。

小美知道事情是因為自己而起,堅持要跟去醫院。安然卻十分強硬的讓她回了畫廊,準備自己跟去。

為朋友出頭不錯,但人是她傷的。而且事情既然在幾大巨頭面前曝了光,還真沒小美什麼事了。

她眼看着米露的助理扶着她出門,耷拉着腦袋也跟了上去。

“然然……”斜下里這時伸出一隻胳膊,稍稍阻攔了她的去路。是陳遠衡。“一起過去吧!”說完,他扯住她地胳膊,不容分說地就把人拽出餐廳大門,塞到進自己車上。

這是個和小姑娘獨處的絕佳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況且米露怎麼說也跟在他身邊小半年了,她的性子陳遠衡是知道的,實在是不想讓安然受什麼委屈。

只是他的這番舉動,看在安然眼裏卻被解讀成了另一番意味……她害得他小情人掛了彩,他這是以家屬身份準備興師問罪了。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安然忽然生出了一種極度狗血的想法:這萬一要是米露有了陳遠衡的孩子自己還不知道啥的,被她剛剛那麼一推出了意外……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一個激靈。

“怎麼了?”陳遠衡餘光注意到她這個小動作,便扭頭看了她一眼,“是不是空調溫度太低了?”

“沒,沒有!”安然急忙搖頭,同時不着痕迹的往車門那邊蹭了蹭,儘可能和他多拉開些距離。

陳遠衡見她受驚兔子的模樣,以為還是因為剛才的事,不禁莞爾。別看她總是喜歡張牙舞爪的,可到底還是個小丫頭,真遇見事情就慌了。

他笑了聲:“你剛剛推人時候力氣不是挺大的么!怎麼也知道怕?”

本來是為了讓她放鬆的打趣,但是那微微上揚的語調聽在安然耳朵里,不怎麼就有種淡淡嘲諷的意味。

“我有什麼好怕的!”她白皙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扭頭盯着正在開車的人冷哼,“陳遠衡,我倒是還想問問你呢,米露敢像瘋狗那樣橫衝直撞,到底是仗了誰的勢?!”

這興師問罪來的實在是有點兒突然。

陳遠衡訝異地側目。心想看樣子他和米露之間那點事兒,安然是知道的。其實原本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有那麼一絲淺淺的遺憾瞬間劃過心頭……她這突如其來的脾氣要是因為吃醋該有多好!

但很可惜,不是。

“安然……”他看着她那張氣鼓鼓的臉,忽然有一種想要長嘆一聲的衝動。

不是所有人都會貪心不足、得隴望蜀。稍有資本了,就飄飄欲仙仗勢欺人。

但米露本性膚淺,並不管他什麼事。她年輕漂亮,曾經她的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他給予她物質和她想要的事業。但這一切也不過都是等價換取而已。不只米露,任何女人皆是。

至於在別人眼裏,會不會給他們之間這種關係添上一些附加價值,甚至是給另一方帶來一些額外優勢。從來都不是他所關心的,更不是他所能左右的。

只是這些他要怎麼和安然解釋?

這是個單純且有些理想主義的女孩兒。雖然還不至於不諳世事,可他的想法論調在她看來輕者會被判做狡辯,重者大概直接罪無可恕。何況她對他的印象似乎本就不好。

陳遠衡現在甚至毫不懷疑,如果安然知道他上星期用支票打發了米露的話,一定還會給他添上一條無情無義始亂終棄的罪名!

算了,沉默是金,還是保持沉默吧。至少不會說什麼錯什麼!

他搖搖頭,調回視線專心致志地開車。只是唇畔那抹淺笑里,卻帶了幾分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無奈和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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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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