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前一秒還單手脫衣服呢,現在就無法自理了
Chapter2
前一秒還單手脫衣服呢,現在就無法自理了
寒江在沈韻家樓下沒找到車位,所以就往外停了停。他下車的時候恰好看見沈韻送千歲出來,身旁還站着一個男人。
他身形高挑,側顏俊朗,皮膚還是像少年時那樣白皙,就連同是男人的自己看來,也還想多瞄兩眼。
即便多年不見,還是一眼就認出。
寒江直直地看着宋白,沈韻上樓之後,兩人還站在那兒說著話,也不知道宋白說了什麼,千歲捂嘴笑了下。寒江特意挪了腳,往前走幾步,讓自己看起來更顯眼突出一點。
然而兩人眼皮都沒抬,還在那兒說著話。
千歲跟宋白說有人來接,應蘇夢之前跟她說好的。宋白便只好開車先走,在經過寒江面前的時候,二人的目光突然搭上線了。
車在行駛中,宋白看了寒江方向一眼,隨即回過頭。
憑着敏銳的嗅覺,寒江覺得,宋白一定看到了自己,還隔空給他甩了個眼神。寒江氣到血液都發冷,他嗤笑。
怎的,一見面不打招呼就算了,還給他下馬威?
千歲發現寒江的時候很是意外,她想過是不是應蘇夢讓他來的,但應該不是,他那麼討厭自己。想到這裏,她便沒有挪步子。
寒江走了幾步,見那個傻子還站在那兒,他忍不住說道:“過來。”
語氣有點凶。
千歲左看看右看看,這才確認是在喊自己。她還摸不清楚狀況,挪到他身邊問着:“喊我嗎?”
“你在這兒幹什麼?”
千歲指指身後樓上:“我帶的一個學生要考舞院附中,今天是她生日。”
那為什麼宋白要過來?
寒江忍了忍,沒問出口。
“走吧。”他很鬱悶。
原來寒江真的是來接自己的,這個應蘇夢……她很尷尬啊。千歲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忙說:“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我自己打車。”
千歲要逃,寒江一把抓住她,又氣又惱:“怎麼,前男友回來了就不敢跟我走近了?”
千歲迷糊:“什麼前男友?”
寒江心有不甘,他說:“那麼多人你不喜歡,你去喜歡那種人。”
千歲完全不懂他到底想說什麼,面對他的無理取鬧,自己壓抑的心情也越加複雜。她咬咬唇:“我喜歡哪種人?”
寒江那麼不客氣,肯定沒有好話。
千歲望着他:“我就喜歡那種人,怎麼了?”
她喜歡的人,是個笨蛋。
她要被鬱悶死了。
寒江太經不起挑釁了,看着千歲氣鼓鼓的小臉,伸手想去捏,誰知手剛抬起就被千歲狠狠打落。
他悶哼一聲,握着自己麻木的右手,在派出所匆忙包紮的傷口好像被撕扯開了。千歲看着他手上纏着紗布,還滲着血,一下子慌了:“你手怎麼了?”
“不用你管。”寒江難得嬌氣,捧着自己的手就像是殘廢了一樣。
“去醫院了嗎?”千歲急得不行,“怎麼回事呀?”
寒江這才看着她,心裏多少有些舒坦。千歲捧過他的手,小心翼翼生怕造成二次傷害。她懊惱自己做事總是這麼衝動。
她喃喃說著,帶着無盡心疼:“對不起啊小五,我不是故意的。”
千歲跟着寒江回家了。
他也不知道在生什麼氣,讓去醫院非要回家,千歲哄不好,只得往副駕駛位一坐,扣上安全帶:“那我也不走了。”
寒江看她一眼,心中百般滋味。
回家之後,寒江自己翻出藥箱,坐在沙發上開始處理傷口。千歲站在一旁看着,直到寒江無法給自己包紮的時候,她這才蹲下,語氣有些不滿:“你也不是那麼厲害嘛。”
嘶,寒江很不爽,用那隻受傷的手直接捏上她的臉頰。
“你說什麼?”
千歲疼得咧嘴,突然就想起兒時兩人玩鬧,他也總愛捏自己的臉頰。
只不過長大之後,懂事了,有些舉動也不再合適了。
“很疼的!”千歲佯裝很痛,蹙着眉,在寒江下意識鬆手的時候她直接撲過去,捏着寒江的臉頰說,“疼不疼?”
她的小惡作劇,讓兩人都放鬆了情緒。
千歲撲上來的時候太用力了,寒江陷在沙發里,看着緊緊貼向自己的姑娘,他嗅到一絲淺香,忍不住圈住懷中人。
“為什麼擔心我?”
他想要答案,哪怕對曾經不再抱有希冀,至少現在他得明白。
千歲撐着他的胸膛想要起身,寒江不依。她在躲閃自己的目光,寒江很氣:“你知不知道這樣很過分?”
當初走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現在又為一點小傷來擔心他。
千歲笨拙不會說話,她就怕自己再惹寒江不開心。那天在薔薇園的時候,寒江訴說的衷腸已被自己一手毀掉,這段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她沒機會了。
“小五,我從未想過讓你如此難受。”
寒江聽到的那聲小五是不一樣的軟語,在他心底盪起了迴音,不停地敲擊壘砌的防線,他突然心軟了。
千歲靜靜地說道:“那一日,在你離去后很久很久,我都在想,如若那年我沒有離開這裏,如若從一開始就遇不到你……”
如若我勇敢地去回應你的心意……
千歲悵然若失,無奈地扯起一抹笑:“你都不會像今天這樣過得不是滋味,我沒有辦法將過去抹去,但是,如果你有一丁點不舒服,我願意,徹底從你眼前消失。”
她再次想要起身,在自己沒出息想要流淚前離開。
“我後悔了。”他突然緊緊抱住千歲,將她牢牢禁錮在懷裏,他的下巴抵在她細弱的肩上,甘願妥協,“我後悔了行不行?
“所以你不許走……”
寒江將自己的房間騰給了千歲,隨後又去收拾客房,因為沒有多餘的被子,只有薄毯,他打算自己將就一下。
千歲也不扭捏,她想照顧寒江,畢竟傷的是右手,一個人多有不便。於是她扯了這個理由,厚着臉皮住下了。
在衛生間的時候,千歲看着寒江左手刷牙,左手洗臉,動作不僅笨拙還極其慢,但自己又不好給他上手,只得拿着毛巾站在一旁干著急。
“你不出去嗎?”
千歲一臉“什麼意思”的表情:“幹什麼?”
“我換個衣服。”
“要我幫你嗎?”千歲問得毫無其他想法。
寒江眯眼:“你想幫嗎?”說著直接單手脫衣,露出曲線分明的腹肌。
千歲看得滿臉緋紅,就怕他一言不合再脫褲子,直接把毛巾扔在他臉上:“流氓。”
門后的寒江甩甩臉上的水漬,低頭淺笑。
趁着寒江洗漱,千歲前前後後把這裏打量了一番。上次拍攝也沒好好觀察,寒江的房子是三室一廳,整體裝潢是歐式簡約風。其中兩室一間做了書房另一間是客卧,床和衣櫃全部是空着的,床上適才鋪了床單,放了薄薄的毯子。
千歲回到主卧的時候,坐在舒軟的床邊蹦躂了兩下,這就是他睡的床啊。
剛想躺下,手機就響了,是應蘇夢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應蘇夢就直接問:“你在哪兒?”
千歲探頭看看外頭,壓低聲音:“寒江家,他受傷了。”
“我知道他受傷了,今天他和遲到在派出所外面遇到了幾個小混混,那些壞人已經被抓起來了。”
“他們的工作這麼危險啊。”千歲有些心疼,她這些年不在,所以根本不了解他們的工作。應蘇夢聽出她的惆悵,問道:“寒江在你旁邊嗎?”
正問着,寒江過來了,千歲說:“在。”
“你把電話給他。”
千歲不明所以,把電話遞給寒江:“蘇夢找你。”
電話轉到寒江手中,應蘇夢試探性問道:“寒江,你傷得重嗎?”
寒江看了眼千歲,她坐在床邊眨巴着眼睛,好奇他們在聊什麼。
應蘇夢問得這般不單純,她向來說話喜歡繞圈。寒江挑眉:“很重。”
“那開車也不方便了,我去接千歲吧,今天說好要接她來我這裏住幾天的。”應蘇夢淺淺地笑,想不到寒江心思轉得也快啊。
“她要住這裏。”寒江翻看着手說道,“我傷的是右手,需要人照顧。”
聰明人對壘都是不着痕迹的,遲到還在應蘇夢身旁疑惑着,寒江傷口惡化了?還想着要不要同他去醫院。
於是遲到和千歲兩個吃瓜群眾各在一邊冒着問號。
應蘇夢故作惋惜:“哦,那真是太麻煩了,千歲要是住你那兒肯定不方便,沒關係,我可以拿遲到跟你換。”
遲到齜牙咧嘴看着老婆,咋了?要賣老公?
寒江開始摸不透應蘇夢的意思了,她在刻意阻攔自己與千歲接觸?
“有什麼不方便的,哪裏不方便?”
“我是覺得,女孩子照顧……”
寒江言簡意賅:“我們要休息了,掛了。還有,她不僅今天住,以後都住這兒。”
應蘇夢話都沒說完電話就被掛了,果然,第五寒江不是一個給別人選擇的人。千歲傻傻地坐在那兒,寒江把手機扔在床上,臉不紅心不跳:“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酒店收拾東西,我可能生活無法自理。”
前一秒還單手脫衣服呢,現在就無法自理了。
千歲難掩笑意,寒江看了她一眼,千歲當即收斂。
這是不是代表他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
第二天,寒江是從小悠舞蹈室把千歲接走的,當時沈韻也在。
寒江對千歲介紹自己是朋友的說辭有些不悅,沈韻到底是過來人,打過招呼后就拉着小悠走了。在車上,寒江問千歲:“這個沈韻是你在美國認識的?”
“嗯,她人很好,是單親媽媽,我給她做過翻譯。”千歲剛想說宋白也給她做過翻譯,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想來寒江還是不太喜歡宋白。
應蘇夢事後還把她說了一頓,先問她:“你們倆現在是什麼關係?”
“關係……我不知道他還喜不喜歡我。”
“你覺得呢?”應蘇夢都翻白眼了,兩人搞曖昧還不自知。她又說,“但凡眼沒瞎的人都能看出來寒江的意思,當然了,爾萌除外。”
千歲有些糾結:“所以我想……”
“你別想了,你該給寒江一個回應,這也是你這些年欠他的。千萬別再把他對你的好當作理所應當,所有的好都是想要回報的。你明白嗎?”
“我明白。”
“還有。”應蘇夢頓了頓說,“關於你和宋白的事情,我覺得你有必要解釋一下。”
千歲不以為然:“我跟他又沒什麼。”
應蘇夢又白了她一眼:“旁觀者都會認為你們沒什麼,但寒江是陷在漩渦里苦苦不能自拔的人,他會瘋你信不信?”
寒江那幾日一到下班的點就準時回家,工位離他最近的同事看着寒江利索的身影琢磨出幾分不對勁,索性問外間其他人:“你們覺不覺得寒檢這幾天心情挺好?”
有同事探頭:“好像有點,說話都帶着笑。”
“是吧。”一看有人附和他,這位同事立刻八卦起來,“從來沒有下班那麼準時過,據我多年的單身經驗來看,寒大檢察官,戀愛了。”
“啊,跟誰啊,咱們樓上樓下的不都被他拒絕了嗎?”
這廝鉤鉤手指,所有人湊過臉來,他認真道:“電視台的,拍紀錄片的。”說完還誇張地抖抖眉毛。於是大家都在努力回想,他一拍桌子,“你們都笨死算了,余編導啊,那水靈靈的小姑娘哪。”
“哦—”大家發出長長的一聲。
同事環胸,甚是得意。
“那個小編導當時來找寒江,寒江還躲着她。當時拍攝的時候我就覺得兩人不對勁,總是悄悄黏在一起。”
“是嗎?那你給我們好好說一說。”
他一捋袖子:“得嘞,你們且聽我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