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秦彧珩X楊珮漫4
某一天，楊珮漫在林晞的指引下，接觸到了真相。
眼睜睜地看着那些腐爛的軀體從地下被挖出，要說完全沒有嚇到也是不可能的，不是被畫面嚇到，而是被衛靈隱藏之深感到害怕。
她走出了室內，在不太烈的陽光下站着，希望光束能將身上沾染到的污垢洗刷乾淨。
衛塵婉一直生活在這麼一個環境中，總是站在懸崖邊乞求生存。
那別人真的沒有理由說自己生活艱辛了。
楊珮漫想給衛塵婉打打電話，可是這樣又會撕開別人的傷口。
就這樣吧，用法律裁定是最好的方法了，小婉那裏會有林老師想辦法的。
下午的天氣又變回了陰雨，淅淅瀝瀝下着雨，時不時停下，讓人不知道該不該帶傘。
秦彧珩回來的時候，衣服上沾上了雨水。
她站在那裏看到秦彧珩在撣身上的水珠，她想起家裏老媽會給自己和爸爸煮薑湯，所以趁秦彧珩洗澡的時候煮了薑湯給他。
上午發生的事在楊珮漫心裏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她想，可能是這件事想到了小婉和林老師，可能也是自己快回T市了，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內心一直都這麼想着。
楊珮漫循序漸進，似是講了個故事。
秦彧珩還想聽下去的時候，楊珮漫踮起了腳尖，親吻上了他的嘴唇。
原來，她也是想要得到他的。
從A市回來已經有好幾天了，案情即將收尾，楊珮漫在自己科室感覺有點閑下來了。
“突然好不習慣啊，之前每天都很晚回家的，現在突然正常上下班了。”楊珮漫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杜書青也鬆了一口氣，他起初到T市公安分局還以為自己要跟在後面學些什麼的，後來發現林晞根本不是這麼個路數的，管你是不是實習，有能力就直接干。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案子太多，有很複雜。
所以現在一下子閑下來，都有些不習慣了，整個辦公室都略顯慵懶。
林晞從外面走進來，然後翻了翻自己桌上的材料，然後又很快速地走了出去。
每個人的目光就跟着他移動。
“嘖，老大到底在忙些什麼啊？”
金墨軒不明白，高雋還能不懂么：“最終判決沒下，對於林晞來說這件事就是沒結束。”
“那老大也不給我們佈置點任務，就他一個人忙。”
楊珮漫正悄悄發著市回來，在家休整了一天，說晚上要去爸媽家吃飯，問她晚點要不要出來走走。
欣喜若狂，又要在辦公室假裝鎮定。
金墨軒走過去拍了她一下：“小楊，你要不替我們全體問問老大，他這裏要不要幫助啊。”
楊珮漫被他嚇了一跳，手一滑把一條消息發出去了。
她沒好氣地抬頭：“你怎麼自己不去問，你不是曾經還號稱是林老師的小跟班么。”
金墨軒聽見杜書青的憋笑聲了：“嘖，萬一是跟衛塵婉同志有關的事呢，你一個女孩子去問會好一點。”
“使喚不動艾姐就來使喚我，林老師就應該把你這個小跟班除名。”
就在他們的話語間，林晞又大步地走了回來，艾芒逮着這個機會問他：“林晞，需要我們幫忙嗎？看你進進出出沒個停。”
林晞在原地停了一秒，道：“沒事，晚點我會跟你們說的。”
楊珮漫這才看了眼她的手機，看了幾秒感覺到好像不太對。
她手一滑發了句：我親戚在
後面的話沒說完就發出去了，這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而且兩分鐘過了都無法撤回了。
秦彧珩看到消息的時候，也是猶猶豫豫，最終回了句：我……只是想跟你一起走走。
他記得還在A市的那天晚上，兩個人確定關係的時候楊珮漫表現得很直接，他想不會在這件事上，她也這麼直接吧。
楊珮漫飛快地在手機上發著消息，要把剛才那句話補充完整。
楊珮漫：我是說，我親戚在家作客，稍微晚一點點出門可以嗎？
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秦彧珩從電梯裏走出來，路過了護士站，護士站的小護士還問：“秦醫生，看什麼呢，笑這麼開心？”
秦彧珩心情很好：“給女朋友發消息呢。”
整個護士站就就像提前過年了一樣。
秦醫生有女朋友了！
然後這個消息很快就擴散到了醫院的樓上樓下，簡直就是重大新聞。
秦彧珩：你真是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又要有什麼語出驚人的表現。
楊珮漫看到這條消息，臉色通紅，但是想到晚上就能見到秦彧珩，她惦記極了。
親戚從家裏走後，楊珮漫自己進房間換了身外出的衣服。
楊媽媽看到了伸手抓住她外套的帽子：“漫漫，穿這麼好，幹嘛去啊？”
楊珮漫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我跟朋友出去一趟，我順便去買點明天吃的早飯。”
楊媽媽敏銳眼神就瞥了一眼楊珮漫的行為，又上下打量了一下。
“就跟朋友碰個頭，再買個早飯，還要化妝？這麼晚了還有店開着么。”
誒呀，直接被自己老媽揪住了命門。
楊珮漫想要把自己的帽子從老媽的手裏掙脫開：“老媽，你就讓我出去吧，我朋友還在等呢。”
“你這小丫頭要是不說說清楚我是不放你走的，你那幾個朋友我又不是沒見過。”
楊珮漫簡直氣鼓鼓，抓着自己的包包就想跑路，楊媽媽直接叫來了她的同床異夢好夥伴，楊爸爸。
“老楊，你過來看看，女兒肯定是有情況，還不敢跟我們說。”
楊爸爸在衛生間急急忙忙把腳擦乾：“什麼情況？我腳還沒泡完呢。”
楊珮漫徹底泄氣，想了半天，自己又不是未成年，有什麼不好說的呢。
她轉過身，看了爸媽一眼，慢慢說：“我……戀愛了，跟男朋友出去一下下。”
說完，以衝刺跑的速度一溜煙從家裏跑出去了，只留她爸媽兩個人還在原地仔細回想她說的話。
“老楊，你聽見沒，女兒說她戀愛了。”
“聽見了，對方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嘖，我也才剛知道，她又沒說，搞得我現在也好奇的要死。”
楊珮漫一路從樓上跑下來，按照他們約定好的位置，在那個紅綠燈下，隔着一條馬路，楊珮漫看到長身如玉站在那裏的秦彧珩。
原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這麼個意思。
綠燈一亮，楊珮漫小跑着過了馬路，竟是直接撲到秦彧珩的懷裏，他手臂一伸，穩穩接住了楊珮漫。
秦彧珩低頭，看着這個個子比他矮不少的小姑娘：“慢點，這麼著急做什麼。”
“着急見你呀。”
奔赴的不是使命，而是愛情。
江邊，兩個人就跟普通情侶一樣，牽着手慢慢走着，楊珮漫手裏拿着一杯熱巧克力，咕嘟咕嘟喝着。
“這個熱巧克力真的太甜了，有點膩了。”
秦彧珩側身問：“要不要喝我的檸檬紅茶。”
他想把紙杯的杯蓋打開讓她喝，不然的話只有杯蓋上的一個小口，可楊珮漫直接把他的紅茶拿了過來，嘴唇直接貼在杯蓋上的小口，紅茶從喉嚨向下流淌，比剛才膩膩的熱巧克力好多了。
秦彧珩默默移開了眼神，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女朋友直接用他喝的口喝檸檬紅茶，這是間接接吻吧。
楊珮漫的小眼神看到了這一幕，把紅茶重新塞回了他的手裏。
“親都親過了，和你的飲料還這麼彆扭嗎？”楊珮漫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沒想到我們秦醫生還有些青澀啊。”
這話把秦彧珩說懵了，他從來沒被人說過青澀。
楊珮漫像做完了壞事就走人一般，說完話就自己先走到前頭去了，秦彧珩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
嗯，他女朋友真可愛。
兩個人在外面走了兩個多小時，秦彧珩就把楊珮漫送回去了，站在小區門口挺近的地方。
“漫漫，我想跟你說，我快三十三了，這麼多年來沒有談過戀愛，沒時間沒機會也沒喜歡的人，這次對我來說也是第一次，如果有什麼沒有做好的希望你能直接跟我說，千萬不要覺得我是心理醫生所以很會猜女孩子的心思。”
聽到這裏，楊珮漫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你這麼早就開始擔憂了嗎？我都不擔心呢，秦彧珩，你這樣看上去真的是第一次戀愛誒。”
秦彧珩反問：“那聽上去漫漫比我有經驗，是不是等着看我笨手笨腳的樣子。”
“哪有？我也……我也沒有什麼經驗。”
秦彧珩假裝大度：“沒關係，漫漫這樣也正常，誰讓我來晚了呢。”
楊珮漫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秦彧珩……”
知道她在撒嬌，但是秦彧珩還是恢復了原先的認真：“我就是想跟你先說清楚，我現在的工作你知道，是精神科的醫生，在未來的幾十年裏不出意外的話還是醫生，我每個月工資還是可以的，現在有房有車，父母健在，現有的條件都告訴你了，以後還有需要的可以繼續跟進，所以……”
“秦彧珩，你幹嘛呀，要跟我結婚嗎？”楊珮漫打斷他。
秦彧珩有一絲被人發現內心想法的小尷尬：“我……”
楊珮漫彎彎的眼睛看着他，道：“你的這些基本狀況我都知道，林老師都告訴我了，還說了很多別的東西。”
“林晞？”
“嗯。”她點頭，林晞在她們剛開始有些苗頭的時候就跟她說了。
“他還說了些別的，說了些什麼？是那種有損我形象的還是那種背地裏誇我的。”
“這不能告訴你。”這是林老師說給她聽的秘密，“但是林老師是在誇你。”
秦彧珩臉上笑着，心裏想的是：我這還需要林晞誇？
他摸了摸楊珮漫垂在圍巾邊的頭髮：“快回去吧，別讓你爸媽着急了。”
“好，下次再見。”她擺了擺手，轉身。
走了兩步，楊珮漫扭過了頭，看到他站在那裏看着她離開，楊珮漫停下了回去的腳步轉而重新回到秦彧珩面前。
“怎麼了？”他問。
“那個……要不要親啊？”
他開始習慣了，女朋友在他面前就是如此直白的人。
既然她這麼問了，作為秦彧珩來說並不想拒絕。
扯過了楊珮漫的圍巾領口，低頭俯身。
楊珮漫的兩隻手就放在秦彧珩身側，溫暖的嘴唇就貼在她唇上，還有更柔軟的舌尖小心地探過來，還帶着一些紅茶的香氣。
“嗯……”她情不自禁。
秦彧珩在自己失控前，鬆開了楊珮漫。
女孩子還是女孩子，在這件事後做不到完全泰然自若，紅着臉蛋，呼吸起來還有點喘。
秦彧珩的手放在了她的頭頂，揉了揉：“這下可以安心回家了吧。”
楊珮漫拍了拍臉，很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這下是直接跑回去了。
等看不到她的身影了，秦彧珩按了按自己的小腹，呼了口氣，激素分泌過度了，差點出醜。
楊珮漫小聲地拿出鑰匙開門，自家老爸一向睡得早，所以等待她的只有楊媽媽。
“媽，還不休息啊。”
“我這不是等着你回來，然後跟我說說你的事嘛。”
楊珮漫真是無語，自己老媽可真行，等她到現在。
“這有什麼可說的，我都多大人了，戀愛不是很正常么，而且我們剛開始呢。”
“那他是做什麼工作的？長得怎麼樣啊？條件如何？”
楊珮漫脫下身上的棉服就往房間裏走：“別問了，什麼事都沒確定下來，問這麼多有什麼用呢。”
她太明白自己老媽八卦成什麼樣了，她要是知道了，街坊鄰居必定也要知道了，到時候問這問那還不得煩死。
秦彧珩到家后，想到自己先前去父母家吃飯的事，父母象徵性地過問了一下工作，隨後就開始問他關於女朋友的事。
也是怪他，在他們確定關係的那一天就去給母親通報了一聲，沒想到楊女士比他本人還高興。
所以趁這次吃飯的機會問了個透。
楊子欣想趕緊見一見這個小姑娘，想知道自己兒子喜歡的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不管是個多可愛的女孩子，她一定會喜歡的，自己兒子真是佔大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