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秦彧珩X楊珮漫2
他受傷出院那天是楊珮漫送他回來的,同時也邀請了她上樓喝口茶。
而當天傍晚,楊子欣女士給秦彧珩打了個電話。
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打電話了,秦彧珩還沒猜出來楊子欣打電話來的目的:“喂,媽?”
“兒子啊,還有十多分鐘,我跟你爸就到了,你準備一下。”
“啊?什麼意思?”
“我說你啊,要不是我今天想到你醫院去找你,從你們院方才知道上次市人民醫院槍擊案,那個受傷群眾就是你,你怎麼都不跟爸爸媽媽說啊?”
秦彧珩舒了口氣:“我今天正好出院了,只不過是受了傷,而且現在也已經恢復很多了,你看你們晚上還要趕過來。”
“我不管,我兒子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來看看你還不好啊。”楊子欣轉頭看着秦敬,“老秦,你說兩句。”
這件事秦敬也不讓步,湊在手機邊說:“你媽說的對,你就在家裏等着,馬上就到。”
好吧,他就在家乖乖等着吧。
正好還沒來得及吃晚飯,過會兒問問爸媽有沒有吃過飯。
當秦彧珩開門迎接父母的時候,楊子欣走在最前面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拉着秦彧珩左看右看,確認他現在還有沒有什麼大礙。
“媽,不用看了,我都出院了就表明身體適合在家休養了,沒事的。”
“傷哪兒了?給媽看看。”
秦彧珩迫不得已撩起了衣服,看到傷口處還貼着敷貼。
他想岔開話題就問他們吃沒吃過飯,楊子欣哪有胃口吃飯,拉着秦敬往裏走。
楊子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眶就開始變紅:“誒喲你說說,好好一個人怎麼會,你怎麼跑到人民醫院去了嘛,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們醫院聽說你這件事都急成什麼樣了。”
秦彧珩陪着父母在沙發上坐下。
“我這也是怕你們擔心,才沒說的,而且我自己是醫生,能判斷受傷的位置到底致不致命。”
楊子欣一巴掌拍在他腿上:“你可拉倒吧,你不說我現在知道了一樣擔心,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受傷我也疼。”
“媽,別多慮了,我真的沒事了。”
看楊子欣哭哭啼啼的樣子,秦敬還是很理智的:“你那天是去醫院作交流了?”
秦彧珩坐正身體,回答:“也不是,我一個警察朋友托我來調查案子,那案子比較兇險,我起初也是沒想到的,後來是為了配合行動,才這樣的。”
“你一個精神科的醫生,怎麼還……”
秦彧珩笑道:“也多虧我這朋友想起我了,還好他找來了我,確實被我發現了藏在裏面的秘密,所以我這也不算白白受傷了。”
“是嗎?”楊子欣用餐巾紙擦着鼻涕。
“對,我在養兩天就好了。”
秦敬幫着說話:“是啊,兒子年輕着呢,身體好傷也好得快。”
兒子沒事就好,楊子欣今天過來找秦彧珩就是為了看看他還好不好的,哭完之後又覺得有些丟臉了,又抽了兩張餐巾紙擦眼睛。
楊子欣手裏抓着一大把餐巾紙,這才想起來:“我跟你爸跋山涉水到你家,還沒吃飯呢。”
秦彧珩聽楊女士這令人匪夷所思地用詞,不過就是到他家來要過跨江大橋罷了,這就被說成跋山涉水了。
“行,出去吃飯吧。”
秦彧珩走去房間換身可以出門的衣服,讓爸媽在客廳等一下。
楊子欣伸手拎過沙發上的抱枕抱在身上,回想起自己剛聽說市人民醫院出這麼大事的時候還跟秦敬說:“你看看,這麼市中心的醫院你都會發生這種事,也不知道說受傷的那個人怎麼樣了,這也太倒霉了,都要年底了。”
沒想到她說的這個倒霉蛋就是自己兒子。
她現在跟秦敬低語:“還好這次兒子沒事,要是出點什麼事,我真是要昏過去了。”
“好了好了,剛已經不哭了,聽你這聲音又要哭了。”秦敬安撫着自己的妻子。
他們兩個只是普通老百姓,在國內有槍擊這種事情實屬少見,當初秦彧珩從軍醫大學畢業之後入伍,她也是反對過的,覺得危險,最後是被秦彧珩說現在是和平年代給說通了。
“連兒媳婦都沒有一個,他一個人住院也不知道怎麼過來的。”
楊子欣撇了撇嘴,視線向下。
突然,在她的視線中看到了一根長頭髮就粘在抱枕的側面。
她伸出兩根手指把這根髮絲捏了起來,隨後又摸了下自己的頭髮,想起前段時間也是趕時髦,去燙了個頭髮,絕對不是這個抱枕上的黑長直。
“老秦……”
她叫了身邊的秦敬,秦敬也把目光挪了過去,還沒表達自己的看法,楊子欣就捏着頭髮站起身,走到秦彧珩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彧珩,你好了沒?”
“馬上。”裏面傳來聲音。
楊子欣現在是迫不及待想要問兒子這是什麼情況,他家裏怎麼會有根長頭髮。
見秦彧珩還沒出來,楊子欣就一手捏着頭髮,在秦彧珩家裏到處查看,想要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有點要發揮女人第六感做神探的味道。
秦彧珩穿好衣服拉開房門,楊子欣一聽到動靜趕緊快步走到秦彧珩面前,把手裏的長頭髮先藏起來。
“兒子,你跟媽媽說實話,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秦彧珩不明白,自己不過是換衣服這點時間,老媽是怎麼問出這個問題的。
“沒有啊。”
“還不說實話?你用不着偷偷摸摸的,媽又不是不讓你談戀愛。”
“我說的就是實話,我哪裏來的女朋友。”
楊子欣不死心,把那根長頭髮捏到秦彧珩面前:“你自己看看,我在你沙發上找到的,別看我,不是我的頭髮。”
秦彧珩一瞬間就想到了今天到他家來的楊珮漫,她今天沒有把頭髮紮起來,頭髮長度在肩膀下三寸。
看着秦彧珩的表情,楊子欣覺得有戲:“秦彧珩,你這解釋解釋唄。”
秦彧珩低咳了兩聲:“還不是女朋友。”
“喲,還不是女朋友就把人往家裏帶?這還是不是那個被人說木訥的大直男了,現在這些小心思越來越多了嘛。”說著還把那根頭髮在秦彧珩面前晃了又晃。
秦彧珩一把那頭髮拽下來,也不知道隨手飄落在哪裏了,他往門口走去。
在楊子欣身後的秦敬也說:“行了,別做偵探了,兒子有分寸的,你不是說想吃飯嗎,趕緊走吧,吃完飯還要回家呢。”
楊子欣幾乎是被秦敬拎着往外走的。
秦彧珩的想法也很簡單,什麼時候能成為他的女朋友呢。
可惜,等他這裏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想要見楊珮漫的機會卻不多了。
等到林晞完全把案子偵破的同時,他的手頭也得到了一個任務,他要去A市做培訓,也教授別的醫生如何破解心理暗示的死局。
可能要在A市待一段時間,醫院已經把他所有的配套設施準備好了,他到A市的當天入住了那間醫生公寓。
晚上回到家,他忽然有些想楊珮漫了。
平時也是一個人生活,卻在這天特別想她,兩個人這麼一段時間相處下來,秦彧珩不斷在釋放出信息,也不掩藏自己對她的好感,不過楊珮漫有時候還是會畏手畏腳的,或許還是年齡差的問題吧。
她才二十五歲,可能真的會被一個不懷好意的三十多歲的大叔嚇到。
向來有自信的秦彧珩,這次有些退縮了。
可能緣分只夠他們相遇,不夠延續到以後的日子,如果勢必要錯過,那他真是難逃此劫。
秦彧珩想用工作充填在A市的日子,他好歹在心理學上有些造詣,希望能有本事制住自己的心。
如果上天在最後給了他一次機會的話……
今天到A市后開了一個大會,召集來了所有參與工作的醫生,第二天就要開始正式工作了。
他想了想,動手在朋友圈發了條動態,表明自己準備在A市工作的同時也想等等看,會不會有什麼事發生。
楊珮漫前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因為案子太過於棘手,林晞直接受傷昏迷住院了,想到這個案子最終的結果,真是不寒而慄。
因為林晞在醫院,他們幾個還在公安局的人就要格外忙一些。
衛靈還有一些在A市的事還沒有找到實打實的證據,還是得有人去趟A市。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陸陸續續把外賣都吃完了,楊珮漫靠在椅子上仰頭看手機,她的脖子太酸了。
有人問了句:“A市那兒,誰去?”
楊珮漫懶懶地靠在那裏,翻動着手機,也沒回答。
高雋起初說他去,金墨軒馬上說:“你省省吧,剛結婚就要外出,人家董小姐別搞了半天就是多了張證,你還是到處跑。”
艾芒也說:“就是啊,你給人家點安全感吧,高雋你別沒心沒肺啊。”
高雋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金墨軒一攤手:“那看來還是……”
“我去!”突然辦公室的一角突然想起一個聲音。
楊珮漫蹭地一下站起來舉起手,弄得自己的椅子都向後滑了一下,像一個猛地從地里長出來的竹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金墨軒一皺眉:“你瞎湊什麼熱鬧,這次去A市肯定又是好幾天,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整天在外面出差,不知道的人只會說是老大不懂事。”
“你這話說的,我也是去A市出過差的,你以為呢。”
“把你一個人留在A市我們不放心,衛靈這人這麼恐怖,誰知道A市還留了些什麼在那裏。”
楊珮漫兩手一插,站在金墨軒面前:“又不是我一個人調查這件事,還有A市公安呢,T市就沒事,去A市就不行,你怎麼地域歧視啊。”
金墨軒也不服氣:“我這不是地域歧視,小楊,你別好心當驢肝肺,我這是關心你。”
“去A市是去工作的,又沒別的事情,兩點一線不危險。”然後轉換出了一副要撒嬌的樣子,“你就讓我去唄,好不好嘛。”
金墨軒真是被她驚到了,嘖着嘴往杜書青身邊躲,嘴裏還跟小杜說著:“你看看,女人就是這幅嘴臉,翻起臉比什麼都快,太嚇人了,你以後找女朋友可小心點。”
此話一出,引起了辦公室兩名女性的圍攻,別說杜書青了,連高雋和蘇小蒲都救不了他。
所以楊珮漫第二天下午一點多就到了A市,也用同樣的手段在朋友圈發了條狀態,標出了定位。
其實前一段時間她就已經有所感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多多少少總能感覺到秦彧珩對她有這麼些不太一樣,但是他沒直說,自己又不好直接問,萬一人家不是這意思,多尷尬。
楊珮漫在去A市的前一天,完全失眠了,導致白天的高鐵沒能趕上,只好改簽了班次,下午才到。
失眠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明天自己要去A市,而秦彧珩也在A市,他們會不會在A市碰面呢。
楊珮漫提着自己的行李慢慢跟着人群往高鐵站出口走,手裏捏着手機也不看路,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腳步也沒看到,硬生生撞上了別人的後背。
“抱歉抱歉。”她趕緊道歉。
這時候,她手機連續震動了好幾下。
她抬手看了眼手機,上面就是秦彧珩的名字。
心是怦怦在跳,楊珮漫差點也停下了腳步,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隨後再接電話。
“喂?”
手機里傳來低沉卻又清晰的聲音:“你來A市了?”
“嗯,A市還有些事沒做完,我來A市出差。”
“你剛到嗎?現在人在哪兒呢?”
“我剛下高鐵。”
不知是不是楊珮漫多慮了,她總覺得秦彧珩的語調有些上揚,表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那你在高鐵站等我一下,我來接你吧。”
楊珮漫應該拒絕的,她一個人又不是不能叫到車,而且在高鐵站等秦彧珩也需要一段時間,但是楊珮漫沒有拒絕,欣然同意。
坐在高鐵站的星巴克里等秦彧珩,面前的芝士小蛋糕已經吃完了,嘴裏的紙吸管被她咬了一口,正費勁地用牙和舌頭把癟下去的紙吸管還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