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黑與白的對抗

二十、黑與白的對抗

夜娜成功混入了單昔璇的體內。兩個無法分離的雙胞胎姐妹,再次組合了。

這是神最初的決定,也是神無法改變的命運。

夜娜笑了,詭異的,黑暗的,就像鏡子裏被扭曲的單昔璇一樣。

單昔璇好像再次來到了餐廳里的鏡子迷宮,這一次,她被鎖在迷宮裏。

原來,之前的是預告,預告她終究無法逃避的事實。

這一次,她的身體很自由,嘴巴也能夠翕動,但總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在心裏,讓人沒有踏出新一步的勇氣。

鏡子裏的人,遍體鱗傷。

突然,單昔璇的腦海飄過無數張熟悉的臉頰,頓時形成一種勇氣,讓她低下頭,望向自己的心臟——

她,也是遍體鱗傷,鮮血還在臉上滑落,可是心臟跟“她”不一樣,她缺少了心臟,空蕩蕩的,看不見,也聽不到。

“你輸了。”鏡子裏的少女笑了,陰森地笑了。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興奮得有點瘋狂,“我找回來了!我的心臟!”

“那一個,只是虛擬心臟,不,只是一個影子,一個影子而已。”單昔璇突然呼出連自己也意想不到的說話,因為腦海突然浮現了這一幕,一幕熟悉的教誨。

夜娜微微一愣,坦然失色。

單昔璇冷冷地凝視着夜娜,宛如鋪上了冰霜的櫻唇,一字一字地頓出突然歸來的回憶:“我突然記起來了,你總是問我,到底你是姐姐,還是我是姐姐,神,到底是先滴下我,還是先滴下你呢?那時候我不懂得回答,但我代替了你,大膽地去問神。”

“我以為神會遷怒於你,但他竟然覺得很高興,還撫摸你的頭髮。我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但怎麼他總是偏愛你?”夜娜的眼裏,充滿了激動與怨恨,跟上輩子的她一模一樣。

“神說,我們是一起從他的眼眶裏滴下來的,所以我們沒有先後,也沒有不公平。”

“你說謊!”

“我沒說謊,這是神告訴我的。”

“神一直偏愛你,大家都喜歡你,難道你覺得這樣是公平對待嗎?”

“我記得,神之所以流淚,是因為他為世間感到難過。世間本是公平,可惜人類的心出現了慾望,於是漸漸產生了妒嫉……自私……我們的名字一樣,相貌一樣,聲音一樣,無論哪一方面,神都分不出來我們到底誰是誰,但……你變了,你漸漸地變了,所以我們才從一個整體裏面分隔出來。”

“王者,向來只有一人,我們不可以共存。”

“是的……”單昔璇低下頭,聲音變得沉重了。

“你也變了。”夜娜諷刺一笑,“記得上輩子,你不是這樣回答的,你說我們是永遠不會被分割的。”

“沒錯,我變了。”單昔璇深深吸了一口氣,意識恢復到現代,腦海再次浮現了一張又一張熟悉的臉頰,直到……

直到那一張讓人大悲大喜的俊臉定格在腦海時,單昔璇再次翕動了櫻唇,“我有了想保護的人,所以……我不想死!”

話音一落,單昔璇突然把手伸進鏡子裏——

無比鋒利的手,插入夜娜的胸口——

“這個心臟是你的!”夜娜的臉色變得很蒼白,但她依舊故作鎮定,“你不是說不想死嗎?如果你破壞了這個心臟,你也活不下去!”

“他們一定會救我,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救我的!”單昔璇勾起一道自信滿滿的笑容,這個神情,頓時讓夜娜的恐懼與悲哀綻露臉上。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明明是一樣的,但你總是被愛護,我總是被遺忘……”

“或許神流淚的時候,夾雜了人類的特點。活在這個世界上,讓我發現了,每一個人也有私心,哪怕更善良的人,也會有黑暗的一面,而你……卻不幸地成為了黑暗的一面。”

“難道……邪不能勝正,這是永恆的定律?”夜娜的倔強動搖了,或許,她一直都沒有堅定的信心,因為她的心裏有着白天使的溫柔,根深蒂固的。

“這不是邪,只是人類黑暗的一面。這不是可恥的,只是你的生存意識不夠我的強。”

夜娜諷刺地笑了,嘴角突然僵硬了,她就定格在這一刻,腦袋變得一片空白,眼神獃滯。難道,這就是最終的命運嗎?無法改變的空白。

單昔璇沉沉閉起了眼睛,用盡畢生的力氣,呼出最後的嘆息:“我很想念他們,我不可以再留在這裏陪你了。對不起——”

下雨的地方,原來就只有種植花苗的那六條街道。“A”被洪水包圍了,“開始”,淹沒了“終結”。雨跟天空戰鬥,最後,雨終於停下來了。世界,再次恢復以往的平靜,而且靜得可怕。

宮正勛的心臟越來越痛了,隱隱約約的恐懼與不祥的預兆,漸漸浮現在腦海。模糊的預兆里,只能隱約看到熟悉的少女躺在雜草叢生的地上,奄奄一息。這個可怕的景象,讓焦急如焚的宮正勛加倍紊亂。

從新聞里得知洪水淹沒的地方只有六個種植點之後,宮正勛回想了一下預兆的畫面,彷彿恍然大悟,立刻前往母親的墳場。

雖然洪水在漸漸消退,但是墳場沒有下雨的跡象,一如既往,陰森而死寂。

宮正勛費盡畢生的力氣,完全不留力地跑到半山。

好不容易才來到第三十八層,少年卻來不及喘氣,目光被那個躺在墳墓面前的少女攝住時,便由不住猛地撲向少女!

“昔璇——”宮正勛猛地抱起單昔璇的肩膀,激動地搖晃,“昔璇,醒醒啊!”

虛弱不堪的靈魂聽見熟悉的呼喚,卻已疲憊得連眼睛也無法睜開,只能用盡最後的力氣,喃喃了一聲:“正勛……”

“昔璇!昔璇!你還好嗎?”宮正勛擔憂得埋頭打量單昔璇,瘋狂跳動的心臟正努力平靜,好讓自己努力聆聽單昔璇的說話,可是少女再次合上了嘴巴,虛弱得連雙手也沉沉墜落到地上!

“不要!昔璇!不可以合眼的!”宮正勛見狀,三魂出竅,猛地搖晃着沉睡的靈魂。

良久的良久,單昔璇再也沒有回應,一一打破了宮正勛的希望。

五內俱崩的少年虛弱地低着頭,目斷魂銷,無法阻止肝心若裂的劇痛,撕開心臟,撕開每一條神經,讓眼睛那堅強的防衛也裂開了。

熾熱的淚,從兩旁洶湧而下,流過臉頰,滴在單昔璇的衣服上。

宮正勛虛弱地伏在母親的墳墓前,由不住呼出虛弱的奢望:“媽媽,幫幫我……救救昔璇……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了,只要昔璇活過來就好了……”

“她雖然消滅了夜娜,但她們的心臟是雙連的,所以當夜娜毀滅的同時,她的心臟也毀滅了。”宮正勛萬萬沒想到,耳邊居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沒錯,那就是久違的母親的聲音,如此的溫柔,微微安撫了劇痛不堪的心臟。

宮正勛猛地振作起來,欲繼續發問時,腦海竟然緩緩組織起一幕神奇的畫面。宮正勛的淚水滴在單昔璇的身上,穿過衣服,滲入了心臟的位置,漸漸填補了空洞的缺口,組成一個透明又脆弱的虛擬心臟。

腦海的畫面消失之際,宮正勛立刻低頭,望向單昔璇的胸口。只見曾經濕潤的衣裳竟然迅速干透了,望眼欲穿的期待令宮正勛不禁埋頭,把耳朵伏在單昔璇的心臟上,感受着她的心跳。

當一陣非常微弱的跳動聲傳進耳朵,宮正勛興奮得眉開眼笑。少年欲抬頭之際,臉頰卻突然迎來一個超級厲害的拳頭!

“呀!臭色狼!”耳朵突然傳來單昔璇的尖叫,宮正勛還沒來得及回神,少女已經狠狠推開了宮正勛,激動的巴掌狠狠落在俊美的臉頰上!

“昔璇!你沒事了?”宮正勛懶理臉上的痛楚,興奮地望向單昔璇。

“死變態,趁人家暈了居然想占人家便宜?難道你又忘記了我們合約裏面的條約嗎?”單昔璇激動地捂着胸口,氣鼓鼓地責罵道,“等我康復之後,你就死定了!”

“你現在的拳頭已經夠厲害了,不用等康復我已經死在你手上了!”宮正勛興奮又囂張的說話響起,單昔璇立刻揮拳!

當拳頭舉到半空時,宮正勛立刻捉住激動的手腕,一把將單昔璇摟入懷裏,放肆的薄唇,大膽地落在敏感的耳邊,“謝謝你回來了。”

單昔璇微微一愣,憤怒隨即消散,代替的,竟然是洶湧的甜蜜,“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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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奴隸便簽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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