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目標山莊

幕夜來回交替瞬至，待到金雞提鳴，濃厚的雲霧再也無法束縛東方那輪散發著無限生氣的紅日冉冉升起。

莫離岸澆滅身旁的篝火，拎着手中的兩隻烤兔往破敗寺廟走去。

江南荒野不像蜀地山脈交錯，廣袤的平原上雜草叢生。

偶又有幾座小山陪伴在溪流身側，低頭俯看着世事變遷。

清晨，碧綠的地面上分佈着不少只有這時才有的甘甜露水，偶有幾隻青蛙聒噪的在莫離岸腳下述說著她們的不滿。

那六顆頭顱之中，莫離岸只有對紫霞學院的吉步升和猛混挖了一個淺淺的土坑草草掩埋，其餘四人手上都沾有過滄海宗師門弟子獻血的仇人，莫離岸就沒有那麼友善了，離了小廟七八里地有條溪流，他就把那幾個頭顱順着溪水一丟，讓他們順着水流自東向西而去。

一臉壞笑的莫離岸來帶小廟門口，看着精氣神比之前好了不少的顧千柳擠眉弄眼，意思是過問着“昨晚過的好嗎？”

卻一眼看到氣機萎靡不振的苗素妝，莫離岸此時就知道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苗素妝一夜中4個時辰都在用她所擅長的苗疆蠱術為顧千柳醫治傷口，腰間那個被貫穿的傷口更是被她強行撕開，在其中敷上各種莫離岸聞所未聞的草藥之後，在運氣幫助顧千柳穩住氣機。

沒有了前一晚的靈動，此時的苗素妝盡顯着中原大家閨秀的美好一面。

“謝過莫師哥。”早就把自己當作顧千柳正派夫人的苗素妝端莊大方的接過莫離岸手中的烤兔，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看着舉止相似換了一個人的苗素妝，顧千柳這時臉上寫滿了柔情。

真不知道這兩人昨晚發生了什麼，能讓顧千柳一夜之間態度變化那麼大。

“我和素素商定好了，師兄，今日再讓我倆休整一天，明日即可出發，殺上柳巷山莊。”顧千柳回頭看了眼正坐在床榻小口咀嚼着野味的苗素妝露出一抹笑容。

莫離岸卻要了搖頭，語氣緩和地說道“你們往東，去槍宗等我即可。”

顧千柳和苗素妝同時發出“嗯？”的疑問聲，柳巷山莊距離槍宗足足近千里，槍宗稱霸北方，可柳巷山莊實力亦不可小覷。

哪怕枯山翁此時不復當年巔峰，可曾今的江湖第五這個稱號那也是恐怖的緊。

顧千柳沒有說話，身後的苗素妝亦是如此，靜靜地等候着莫離岸接下來的安排打算。

“槍宗的狗賊不是我們現在能夠對付的，可是枯山翁，我還是有信心，當然，我需要師弟你給我把雪域淵帶回來。”莫離岸撓着頭，從開始說到槍宗的無奈，再到柳巷山莊的豪情，最後說回雪域淵，莫離岸尷尬的撓着頭苦笑。

兩人兩兔，只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顧千柳就吃完了野兔，苗素妝卻是將野兔一分為二，只吃下其中一半，另一半被她恭恭敬敬的放到了怒目金剛身前，嘴裏還不停地嘀咕“金剛呀金剛，你說你長得那麼凶，哪裏能來有人供奉，有機會小女子給你洗洗臉，換個面容可好。”

...

一個月後的光夏城中。

“我說師兄，你又惹了誰啊，我這才剛把你的劍拿回來，怎麼就被這群瘋狗追殺。”

顧千柳此時一襲白衣別說有多瀟洒出塵。

身後跟着一個一身紫衣的苗齡女子，女子精緻的臉蛋滿是笑意，雙眼眯成一條縫，看着在身前狼狽逃竄的白衣男子不時的“咯咯”笑出聲。

身旁八尺男子衣着樸素，腳下一雙廉價的布鞋在地面每每一點，整個身形變飄蕩出去十餘丈，表情凝重語氣之中透着一股濃濃殺意。

顧千柳兩條劍眉一抬，懊惱的敲了敲腰間佩劍。

在這一個月的往返之中，苗素妝每日為他着裝打扮，就像她所說“沒有一個劍俠是不喜好白衣玉帶，紫冠青袍的。”

這些日子為了討苗素妝歡喜，每天變着法的換着着裝，好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位大俠。

苗素妝則恰恰相反，相比劍法早已幾乎圓滿的輕功落下下乘的顧千柳，她則姿態嫻雅許多。

在一個月雙方拆招喂招之中，哪怕顧千柳這個劍法大家如何招式精妙出招華美絢爛，可都被苗素妝用着千奇百怪的暗器蠱蟲所化解。

苗素妝說“相公，要不是小女子是你的人了，我這些毒蟲早就招乎上了。”

看着此時狂奔小半個時辰，身法已經走樣的顧千柳，苗素妝退到了他的身後，為顧千柳當下幾支飛掠而來的暗器於箭矢。

“我剛殺了山莊的一個長老，他們都是柳巷山莊的高手和其他的一些長老客卿。”莫離岸殺意更濃，可大致數了數對方几倍於自己的人數，這才吐出一口濁氣，撫摸着顧千里遞給自己的長劍心情平復了不少。

“不就是殺了個外姓長老，何必要那麼大陣仗，難不成你還殺了那老傢伙的爹娘不成，這也不對啊...”顧千里自言自語的絮絮叨叨。

莫離岸沒有猶豫，語氣平和的像是在說不管自己的事一般“因為我還殺了他三個兒子。”

顧千里苗素妝倒吸一口涼氣，枯山翁一共有6子5女，一個兒子已經在幾年前死在莫離岸師娘手下，這時又死了三個可想而知這個早已古稀之年的老人多麼憤怒。

“恰巧遇到，雖說禍不及家人，但這個小人的名號，我不怕。”莫離岸絲毫沒有後悔對一個古稀之人老人的幾個兒子下手，為了報仇，只要能報仇，一切能利用的手段他都會將其發揮到極致。

沉寂的三年來，劍法招式會有少許的生疏，可當觸摸到雪淵淵這柄陪伴自己十多年的神兵時，一切的阻礙彷彿都煙消雲散了。

相比早已圓滿的劍招，劍道和心性在這幾年來更是穩固了不少。

“一共二十四人，六人功力弱，已經掉隊了，剩下一十八人，一人六個，妥？”莫離岸不是沒有在想着逃跑，而是看着顧千里腳下早已紊亂的氣機知道他已經到了極限了。

“師兄，那人，也來了。”顧千里一改之前的嬉笑模樣，五指按在劍鞘之上一個轉身，雪白的靴子帶起一連串的泥土，滑行了足有五六丈，這才停下腳步，看着近在咫尺地城門說到。

苗素妝此時依舊笑意盎然，呵呵的靈巧轉身，腳尖輕輕在地上一點，整個人扭轉一圈之後，不偏不倚停靠在顧千柳身邊。

顧千柳深知他和苗素妝輕功造詣的差距，也沒有任何羞愧，理所當然的想着苗素妝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