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劍種與玉珠
絕對是武魂級強者!
哪怕是接近圓滿的具形期高手也不可能有這種手段!
須知天下武學萬千,大致可分為後天、先天兩大境界。
後天境有積蓄內力和內力化元兩個階段,先天境則細分為靈識、神藏、具形、武魂四個時期。
武魂是武道的巔峰,武魂級強者也是最接近天道、最接近傳說中的仙的人。
後天與先天的差距不單是修為上的,也是對超凡力量的運用上的,只有修鍊出靈識的人才能初步激發神兵寶刃的潛在能力,施展出遠超自身修為的力量。
武者的修為越高越能激發寶兵刃的潛力,而高階的寶兵刃還可與武者相互滋養共同提升。
像眼前這樣連時空都能禁錮的,黑衣人聽都沒聽過,但這不妨礙他對對方的判斷。
一身道袍連個飾物都沒有,說明對方的兵器不在外面而是在體內,這是只有神藏期才能做到的事情。而對方的手段顯然不是神藏期該有的,黑衣人斷定對方九成九是個武魂,並且在武魂強者中也是一等一的強大存在。
黑衣人暗暗叫苦,想不通自己怎麼得罪了這麼一個老怪物,不敢怠慢,按捺着恐懼抱拳行禮。
“晚輩不知前輩在此清修,多有冒犯,還望您高抬貴手,我這就帶人離開。”
“讓你走了嗎?站那兒!”
喝阻了黑衣人,胖道士歪着腦袋沖封知平挑了挑眉頭。
“你是不是很難受?想不想殺了他解恨?”
黑衣人眼神一冷,就聽封知平大聲道:“想!”
說完又面露苦笑:“可是我打不過他,估計站着不動讓我砍我都不一定破得開他的護體罡氣。”
“嘿,很有自知之明嘛!”胖道士笑眯眯的摩挲着下巴,“修為的差距我來解決,聽說你劍法不錯,耍一段,只要你能刺中他要害三次我就救你一命,並且還給你一份機緣,怎麼樣,敢不敢挑戰一下?”
都要氣絕了,封知平怎會不應?
“敢!”
話音剛落,就見自己流出去的血飛快的縮回體內,兩處致命的傷口還保持着原狀,但不疼了,也不影響活動。
敬畏的看了胖道士一眼,封知平稍稍活動了下重新能動的身體,瞅瞅左右,彎腰從船板上掰了根劍長的竹條拿在手裏。
對面,黑衣人滿眼驚恐的顫慄着,不是因為封知平,而是因為他的內力隨着胖道士的一個眼神徹底禁錮。
“殺了他我就能走?”黑衣人問道,聲音微顫。
胖道士沒回答,不耐煩的擺擺手催促趕緊開始。
深吸一口氣,黑衣人看向擺好架勢的封知平,冷不丁反握匕首箭步衝出,半點沒有禮讓幾招的心思。
封知平不慌不亂,仗着兵器的長度優勢后發先至,配合竹條易彎的特點使出十三路軟劍劍法“繞指柔”,跟黑衣人刀光竹影斗得熱鬧至極。
竹筏窄小,黑衣人的短刀更有優勢,可封知平的劍招太犀利,竹條忽直忽彎像劍又像鞭,不多時心口便被刺中兩記。
不愧是封莫修的兒子,要不是廢了,絕對是最妖的一個!
黑衣人心頭暗凜,更緊記着三招之約,眼見還有一招自己就將落敗,餘光一掃胖道士心生決斷。
逃!
不逃肯定死,逃了還有機會活!
自己的內力只是被禁錮了,內息還在,跳入水中憋個一時半會的死不了!
如此想着,黑衣人讓過竹劍后故意挨了一腳,借勢踉蹌後退到船邊,佯裝一腳踩空倒向水面。
“你!”
封知平發現不對,正要叫破黑衣人的心思,可只喊了一個字後面的就全噎在了嗓子裏。
只見黑衣人的身子剛傾向水面就靜止住了,隨後被一隻無形的手提到胖道士面前,後者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我最討厭不守信用的人了。”
言罷眼中精芒一閃,黑衣人的身子就像倒塌的積木一樣散落一地,紅黃綠白結合沖鼻的氣味瘋狂挑戰着封知平的神經。
封知平敗了,腿一軟跪在地上大吐特吐。
生在武侯家,他不是沒見過殺人,但手段這麼詭異、殺得這麼零碎的他真是第一次見,估計老爹來了也得皺眉。
吐着吐着,一雙腳忽然出現在面前。
“劍法不錯。”
封知平不敢抬頭看腳的主人,含糊的應了聲。
胖道士笑了笑,俯下身輕聲問道:“你想修鍊嗎?”
耳邊如有驚雷炸響,封知平猛然抬頭。
想修鍊嗎?
當然想!
從懂事到現在,他做夢都期盼着自己能夠修鍊,可天殘自古就沒有治癒的先例,老爹為了他連武魂強者請來過試圖強行續脈,結果不但沒成功還差點把他搞死。
“我能幫你。”
胖道士說著撩起道袍,在封知平錯愕的目光中拉開褲腰在褲襠里摸索着什麼,片刻后眉梢一動,指尖捻着一粒比芝麻還小的黑糰子遞了過來。
“劍種,喏。”
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往後躲了躲,封知平看看那粒高度疑似泥垢的黑點,又瞅瞅笑容滿面的胖道士,勃然大怒。
“耍我就算了,還罵我,當我白痴啊?我的命是你救的沒錯,要殺要剮隨便,但罵我不行,再罵一句我跟你拚命!”
胖道士怔了怔,隨後一巴掌扇在封知平腦袋上,抓住頭髮將指尖的黑點湊到他的鼻尖上。
“你就是個自作聰明的白痴,我說這個是劍種,不是罵你!吃了它你就能修鍊了,但是...呀,卧槽,鬆口!”
一聽到吃了能修鍊,甭管真假也甭管臟不臟,封知平立刻惡狗撲食般的叼住了那根手指猛嘬,瘮得胖道士直罵娘,一巴掌把他拍飛到水裏。
手忙腳亂的爬上船,封知平臊眉耷眼的衝著胖道士憨笑,後者懶得搭理他,掏出個手絹一臉嫌棄的猛擦指頭。
“你小子劍使得挺沉穩的,怎麼性子這麼毛躁,又不是不給你,但你個混球至少聽我把話說完啊!”
“您說您說!”
“懶得說了!”
在水裏又涮又擦的來回好幾遍,胖道士突然扭過頭瞅瞅封知平。
“差不多了,忍住哈,忍過去脫胎換骨,忍不住小命嗚呼,看你自己了。”
“什麼意...啊!”
話未說完,絞痛傳來,封知平倒在船上撕心裂肺的慘叫着,幾息的功夫就疼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身體蜷成蝦米狀抽搐不停。
這會兒的功夫,胖道士又從褲襠里摸索出一根紅繩,上面掛着一顆銀托鑲嵌的白色玉珠,拽起爛泥一樣的封知平掛在了脖子上。
“這顆珠子是好東西,於你有大用,記得貼身放好不要丟了。至於那顆劍種,是好東西,但也有點麻煩,本來不想跟你說了,但我心善,還是跟你說一嘴吧,只這一回哈,以後可得記着不要這麼毛躁,要聽人把話說完。那顆劍種啊...”
後面怎麼樣封知平沒聽到,他已徹底昏死。
昏迷的前一刻,他很後悔自己心急,更痛恨胖道士啰嗦,前面廢話一大通就第一句有用,直接說重點不行啊?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已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