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香水和新家

中午吃了滿口留香的燉牛肉，下午安迪沒有出門，而是從灶火中取出了兩塊紅色的木炭，放入小煤爐當中，然後加上一些乾柴，先把爐子熱起來。

剩下的時間，安迪又做了幾個和陶罐口相等口徑的鐵皮煙筒和煙筒的轉角。

煤爐內壁的泥巴燒硬之後，安迪在上面放上一個陶制的帶耳朵的大罐子，罐子裏加上了一大半的劣質朗姆酒。將鐵皮煙筒蓋在這個罐口讓裏面的氣流從煙筒中流入另一個泡在水盆中的罐子口。

隨着酒精氣體冷卻后，一滴滴的流入新的陶罐，安迪知道，新的陶罐裏面也不是純酒精，現在這點設備根本做不到。

劣質朗姆酒，也有個四十度，再蒸餾一次有個六七十度的酒精，就已經足夠用了。將一小桶劣質朗姆酒提純后，得到了半罐子酒精。

換了陶罐，再次加水加柴燒熱。

水開后，安迪將這幾天出門采來的野玫瑰花大把大把的投入陶罐中，這一次，安迪要提煉玫瑰油。

現在的設備，提煉玫瑰高濃度的精露根本不現實，要幾噸玫瑰花瓣才能提煉幾毫升的高濃度玫瑰精華露，而且，安迪也不想把屋子弄得臭臭的，對，高濃度的香氣都是臭的。其中也包括香料中的王者龍涎香也是臭的。

不斷地加柴加水加玫瑰花瓣之後，兩個小時，安迪得到了一個罐子底里大約一百五十毫升的玫瑰油。

將這一點玫瑰油倒入另一個小罐子，又在裏面添加上三倍左右的酒精，屋內頓時香氣四溢——酒精是有揮發性的。

親手將小罐子封好，安迪得到了大約一磅多一點的香水。

十六世紀法國人發明了香水，現在香水的主要生產地還是法國。而且是被法國貴族壟斷的香水製造和販賣。如果說這個時代英國的特產是呢絨，那法國的特產就是香水。

英國貴族要想買香水的話，只有進口這麼一個途徑。而且作為被壟斷的奢侈品，香水價格不菲。

現在的問題是，這些香水值多少錢。

“貝蒂，翠西和我去一次南區。”

知道要去南區的貝蒂和翠西換了衣服，和安迪一起出門找到馬車，過橋去了南區。

南倫敦是工商業和住宅混合區，這裏治安和消費水平都遠高於東區。

在南區這裏一家商店中，安迪在老闆面前拿出了香水，打開了罐子。

玫瑰的芬芳很快充斥了整個商店。

安迪：“我想知道，這一罐香水值多少錢？”

老闆：“說實話，用陶罐裝香水真是浪費了。至少也要用玻璃瓶來裝。”

老闆說著，腦子裏飛快的開始分析，這麼一罐香水換個高雅的玻璃瓶子，賣個五十英鎊，不，賣到六十英鎊也絕無問題，但是，玻璃瓶是我出的，沒必要給這小子太多。

“兩十英鎊。”

翠西插口：“我們換一家問問。”

老闆立刻伸出手：“二十英鎊十先令。”

翠西：“三十英鎊。”

老闆咬咬牙：“再加兩英鎊。這是最高價格了。”

“好吧。”看了一下午的翠西知道製造香水沒有想像的那麼難，明天或者後天可能還能製造出一罐子來，那就沒有必要堅持太多。

最後安迪和兩個姐姐也全帶走這二十英鎊十先令，在商店裏，安迪買了一包蜂蜜蛋糕點心和幾個空的玻璃瓶子，價格一共一英鎊十先令。

等回家后，兩個去教會學校讀書的妹妹凱西凱蒂和碼頭打工的父親也回家了，中午還剩下一些牛肉。晚上熱了一下，一家人繼續豌豆燉牛肉和黑麵包。

飯後沒有收拾桌子，翠西和貝蒂就開始說著今天製作香水和賣香水的過程。

知道這麼一小罐一磅多一點的香水就價值二十多英鎊，家人們都驚呆了。

而成本，除了安迪採集的玫瑰花瓣，剩下的還不到半英鎊。強制搶劫。

技術壟斷這事差不多就是搶劫了，不然當年威尼斯也不會霸着玻璃製造工業不放手，最後被法國人盜走技術，玻璃和鏡子的價格才下來。

如今的法國貴族們也是把持着香水的製造技術，將香水炒作的有價無市。有錢也未必能買到。這才是真的奢侈品。

當然，法國人能發明香水，和法國城市衛生情況歐洲最差也是有着關係的。富蘭克林第一次去法國巴黎，第一印象是差點被熏死。當時巴黎街頭都有小販出售熏了香水的手帕讓路人來掩住口鼻。

父親艾倫聽完安迪制販香水的事情后，拍着桌子：“安迪，好孩子，我們可以用制販香水來發大財。”

安迪：“可是我們首先要搬家。東區治安太差了，我們在這裏，根本保不住製造香水的秘密。”

“搬到哪裏？”

“最少也要搬到南區，有個大房子是製造香水最基本的。甚至有可能要開個工廠。”

艾倫：“也對，南區的作坊多一些。明天先去南區看看房子吧，我們現在手頭的錢也不知道夠不夠。”

第二天一早，家人們吃了蜂蜜蛋糕做早點之後，凱西和凱蒂也不去教會學校了。而是留在家中。

艾倫帶着安迪去南區看房子。由於要一次到位，這一次買了一個帶花園的大房子，仍是兩層磚木結構，樓上樓下房間一共十八個，還帶四個盥洗室。房子後面有馬房、倉庫和水井。

不過這個房子大是夠大了，還有一個安迪看重的大舞廳，但是價格也不低。押金要四英鎊，每周租金是三英鎊十先令。

一周三點五英鎊，一年五十四周，僅僅年租金就是189英鎊。而在英國，年收入四十英鎊到一百英鎊，就是中產階級了。

這房子也絕對不是中產階級能消費的起的。這麼多房間，其中就有一部分是僕人房。

在倫敦住房協會委員會的工作人員帶領下，看了南區的幾處房子，最好的還是這間了。對安迪來說，這個現在盛開着玫瑰花的大花園，就能讓安迪把這一年的房租用香水賺到還有多的。

最後交了兩周的租金和押金一共十一英鎊。看到是孩子出錢而不是大人出錢，倫敦住房協會委員會的工作人員也是有些詫異。不過，那是人家的事情，作為紳士，是不應該多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