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筆稿費

寄信之後，安迪離開郵局，回家的路上在雜貨鋪用四便士買了1磅劣質糖——這是安迪為了給身體補充血糖，白糖和紅糖以及起他的糖價格太高，買不起。東區人也就吃劣質糖了。

好甜。吃了一塊劣質糖的安迪滿是幸福感。

帶着一包劣質糖回家，給姐姐妹妹們一人發了一塊吃，還剩大半包。

安迪父母出去了，作為東區人，星期天也是要社交的。父親是去看看有沒有人招聘馬車夫，卡特這個名字就是馬車夫的意思，如同史密斯是鐵匠一樣。如果有可能，卡特還是想做馬車夫的。

母親則是和附近的家庭婦女們聊天去了。回來之後的幾天，母親會給家人分時段的講一些附近街區人家的小道消息，例如某街道某人家的女兒上個星期下海去當站街女郎了，以前街上的誰誰誰在海外殖民地發了財或者送了命等等。

東區人活不下去了就這麼兩招，女人去做站街女郎，男人去海外殖民地搏命——那是真的去搏命，英國人在非洲和印度的殖民地每年因為瘧疾要死很多人，瘧疾被這個時候的英國人稱為熱病，因為瘧疾的癥狀就是周期性的發冷發熱。

就像美洲人沒有天花鼠疫等病毒的抗性一樣，地理上處於亞寒帶英國人對致死性的瘧疾也完全沒有抗性。很多時候已經到了蚊子叮一口就死個人的地步。

17世紀有了西班牙人從南美帶回來的特效藥金雞納霜之後，歐洲人瘧疾死亡率低了很多，不過金雞納霜本身的毒性也很大。不然後來也不會研發毒性更低的青蒿素治療瘧疾。

下午安迪的小夥伴們找了過來，都是附近年齡差不多的小男孩，有幾個還和安迪一起在木工廠打零工。

小傢伙們準備下午去河裏釣魚，戴上了簡單的釣魚工具，一伙人出門去了東區郊外的一條小河。

這裏已經聚集了數十個來釣魚的大人和半大的孩子，英國人的三項戶外運動，就是打獵、獵狐、釣魚。一伙人先是挖了蚯蚓或者找了蟲子做魚餌，然後一排坐下，在河邊垂釣。

安迪運氣不太好，整個下午釣魚一無收穫。

安迪到是知道幾個誘魚用的煉金藥劑的配方的，不過還是那句話，沒有原料。

從新生的第二個星期一開始，安迪就沒有再去木工廠打工，上午安迪都會幫着家裏打水——畢竟洗衣服也是要用不少水的。

吃了午飯，安迪就溜了，去了東區的郊外開始採集各種能發現的植物原料和礦物原料。

在星期一早上，倫敦晨報的主編喬治.肯特打開一個個信封，處理裏面的郵件。

這裏大部分郵件是投稿，也有顧客送來的各種建議或者是批評。如果是廣告業務，大概率會自己來談。

直到喬治.肯特發現一封小公主的投稿后，喬治眼前一亮，是啊，自己的兩個女兒，也是自家的小天使，小公主。這樣有大愛的觀點，應該在現下的紳士社會中廣為流傳才行。

紳士並非指社會地位，而是指行為——華盛頓的秘書用了兩個小時，查到英國人對紳士的定義是不給其他人添麻煩的人。十七世紀中葉，英國基本進入紳士社會。持續到十九世紀中葉英國人的紳士社會才開始沒落，那時候的英國人已經變成了傲慢與偏見的代名詞。

喬治看了兩遍稿子親自改了一下上面的語法錯誤之後，然後交給下面的印刷部，準備明天就在晨報的文學區板塊刊登。

除此之外，喬治想了下，又給中短篇小說半月刊的主編理查寫了一封信。

安迪這兩天也挺煩的，每天上午在家的時候就要聽母親和姐姐們嘮叨——內容基本上是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待在家裏不去賺錢呢，好在下午安迪都能躲開。

直到星期三的上午，一個郵差來到門口敲門，才解決了安迪的煩惱。

郵差是來送報紙和送一份稿費的，這一份稿費需要安迪簽字簽收。

報紙就是安迪投稿的倫敦晨報，稿費是兩英鎊八先令。

總算解了安迪的燃眉之急。

簽字收下稿費和報紙后，安迪拿着金英鎊和銀先令：“看，這錢不是來了嗎。”

說完安迪扔下報紙后拿着錢跑出門了。

母親剛要說不要亂花錢，結果還沒說出口，安迪人就不見了。

拿着報紙的母親問長女貝蒂和次女翠西：“你們能看懂嗎？”

貝蒂和翠西相繼搖搖頭：“只能看懂一部分單詞，嗯，連起來大部份句子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

教會學校的教材太少，教出的學生也就這個水平。有錢人家才不會去什麼教會學校讀書，都是請了幾個教師來教自家孩子。

這也是後世英國私立學校和公立學校的差距。例如英國公立學校是不教拉丁文的，可是英國政府公務員考試必考的一個項目就是拉丁文，自然而然的就將沒有錢學拉丁文的公立學校學生刷下去了。

“可是安迪的錢是怎麼來的？他和你們一樣只在教會學校讀過兩年。我看有兩個英鎊和好幾個先令。”

大姐貝蒂：“差不多有十個先令。”

二姐翠西：“那就是兩英鎊半。”

母親：“希望暗地不要亂花。”

可是沒多久，母親就失望了，安迪雇了一輛馬車，帶着大大小小的陶制罈子和一堆鐵皮和各種雜物回來了。

同時安迪帶回來的還有五磅牛肉。這一點倒是母親希望的，本來今天是想買羊肉或者牛肉的——市場最貴的是豬肉，因為油脂的價格比肉高，豬油不僅是家庭用，工業也會用到豬油。

等着安迪將罈罈罐罐的搬進來，母親才問：“買這麼多罈罈罐罐的做什麼？亂花錢。”

安迪：“自然有用。先去做牛肉吧，我已經餓了。”

“好吧，但是以後不許亂花錢。”

安迪：“這些罈罈罐罐的，以後會幫我們賺到許多錢的。親愛的媽媽。”

母親哼了一聲，以懷疑的態度去廚房做飯了。

安迪則是將買來的鐵皮捲成圓形，用鉚釘和鐵絲固定了。然後在內層抹上一層厚厚的泥巴，這樣一個小煤爐子就形成了。

還是簡單了一些，湊活着用吧。就這些罈罈罐罐的和牛肉，就花了安迪的六先令，加上雇馬車拉回來又花了四便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