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命的力量
試煉開啟第十一天。
滄浪榜上的頂尖天才，紛紛出手。
此前也有頂尖天才出手爭奪山河令，但只是極少部分，就像是廖凡一樣，其他絕大多數的頂尖天才，依舊在觀望，直到此時。
頂尖天才們的出手，將試煉推向了一個小高潮。
一些普通天才想要抗衡，唯有聯手。
三五個聯手都不行，滄浪榜上的頂尖天才，誰都能以一敵眾。
十萬大山外圍某處密林。
二十多人正在爭奪一枚山河令，雙方都有十來人，實力也相差不大，此刻正虎視眈眈對峙着，戰鬥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一道輕笑聲自遠處傳來，聲音由遠及近，眾人紛紛循聲望去，只見一道身影緩緩走近，速度不快不慢，整個人好似閑庭信步。
“閣下是誰？”
雙方人馬各自帶頭的踏出一步，其中一人沉聲問道。此人一臉的絡腮鬍子，明明年紀不大，卻偏偏極其顯老，不像少年，更像是中年。
“司馬暢。”來人淡淡道。
司馬暢，三個字讓眾人臉色大變。
“司馬暢？滄浪榜排名五十六的司馬暢？”
如今滄浪榜上的排名已經四次更迭，許多之前上榜的名字早已消失不見，可毫無疑問，越到後面，能夠上榜的天驕，實力越強。
司馬暢，就是第三次入榜的天驕。
剛一入榜，就高居三十六。
不過第四次更新榜單，已跌至五十六。
但司馬暢的實力，絕對毋庸置疑。
現在的滄浪榜，排名前三十的都是妖孽，從第三十一到第一百的，稍微差一點的頂尖天才，都無法入榜，只有其中的佼佼者才行。
“不知司馬公子是什麼意思？”
司馬暢看着眾人，似笑非笑，“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其他人臉色都難看無比。
他們當然知道。
可是，真要放棄這一枚山河令嗎？太不甘了。
為了這枚山河令，他們打生打死，雙方都有死傷。
如今，司馬暢一句話，他們就要將山河令拱手相讓嗎？
“司馬公子，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輕易奪得一枚山河令，何必和我們爭搶？”絡腮鬍子少年誠聲道。
司馬暢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狹長的目光微微眯起，眼中流露出危險的光芒，“這麼說，你們是不打算交出山河令了？”
絡腮鬍子正要說話，司馬暢忽然動手了。
砰！
司馬暢直接一躍而出，身體如大鵬展翅，右手五指微曲，仿若利爪一般，朝着絡腮鬍子抓下。
絡腮鬍子臉色大變。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整個人已經被司馬暢直接擒拿，生死都不由掌控。
“放開邱大哥。”
絡腮鬍子的隊伍還是很團結的，眼看老大被擒拿，紛紛怒吼出聲，朝司馬暢出手。
然而，他們就算人多勢眾，面對司馬暢這種頂尖天才中的佼佼者，也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司馬暢笑了，笑得無比冰寒。
“有意思，一群螻蟻，也敢對本公子出手！”
他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冒犯。
於是，面無表情出拳。
轟轟轟轟轟~！
一拳一個，司馬暢沒有絲毫留手，每一拳都霸道狂暴，每一拳轟出，都能帶走一條生命。
絡腮鬍子看得目眥欲裂。
“混蛋，住手啊。”
他被司馬暢另一隻手擒拿，根本動彈不得，就連體內命竅中的靈氣都無法調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兄弟一個個被殺。
司馬暢臉上的笑容仿若惡魔般。
另一隊人看得無比膽寒。
“走！”
再也顧不上搶奪山河令，他們直接落荒而逃。
轉瞬之間，司馬暢擊殺十來人，那些逃離的他沒去管，也沒那個興緻。
看了看絡腮鬍子，後者眼中的仇恨讓他覺得頗為有趣。
他笑了笑，“很想報仇？我給你機會，如果你能進入滄浪凈地的話。”
話落，沒管絡腮鬍子，拿了山河令的司馬暢直接離開。
絡腮鬍子看着滿地的屍體，淚水滾滾落下，痛哭不已。
這些人，可都是他的兄弟啊，甚至有好幾人，是跟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死了，都死了。
“司馬暢！”
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名字，卻又頹然無力。
於他而言，司馬暢根本就是無法匹敵的，太強大了，哪怕自己能進入滄浪凈地，又拿什麼去報仇？
他有些茫然。
半晌后，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眼中迸發出一抹神光。
“對了，我還有那件東西，我相信總有人會對那件東西感興趣的，只要能夠幫我報仇就行。”
司馬暢並不知道這一切，就算知道，大概也只會嗤之以鼻。
先不說他的天賦堪稱妖孽之下最頂尖，即便不論天賦和自身實力，他的背景，也能讓他不懼絕大部分人。
他，來自大秦，司馬家族！
司馬家族若是不算什麼，那他的母親來頭更大，是大風國楚家家主的親妹妹。
大風國楚家家主，也是大風國兵馬大元帥，也就是他的舅舅，同時，他的舅媽，更是大風國公主，大風國又和大秦國藕斷絲連。
此外，他在滄浪凈地也有靠山。
如今滄浪凈地的親傳弟子中，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位聖子的楚妖，正是他的表哥。
這樣的後台，已經足夠硬了。
除了極少數的人他惹不起，其他的，哪怕是一些王國的皇子，他也不懼分毫。
司馬暢的出手不是偶然，越來越多的頂尖天才們，都開始爭奪山河令了。
當然，像是司馬暢這樣殺性如此重的只是極少數，絕大部分頂尖天才們，並不會恃強凌弱，對於他們來講，和這些遠不如他們的普通天才爭鋒完全沒有任何意義，有那時間和精力，還不如好好修鍊，然後去挑戰更強者。
轟！
一掌將一位與自己爭奪山河令的頂尖天才轟飛，折花公子臉色冷漠，抓住山河令的同時冷冷道，“我不想殺人，但不代表我不會殺人，好自為之。”
折花公子，如今位列五十九位。
他的排名也下降了很多。
應該說，整個滄浪榜，從始至終都沒改變過排名的，只有一人。
大秦秦臻。
哪怕是排名第二的燕無雙，在第四次換榜的時候，都跌落至第三位。
競爭很激烈。
妖孽太多了。
與折花公子爭奪山河令的，是另一位天驕，陳隨雲。
這一位也曾進入過滄浪榜，可惜第三次換榜的時候就被踢出去了。
當然，不能否認他的實力。
不過與折花公子張大寶相比，還是差了不少的。
看着折花公子遠去的背影，陳隨雲滿臉的不甘心。
另一邊，林靜靜一槍將眾人逼退，順手拿起山河令，美目冷冷掃過眾人。
她如今，排在第四十位。
她倒是很想留到最後與其他妖孽爭鋒，不過實力不允許，這是沒辦法的事，她自信卻也自知，實力不濟就是實力不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更加拚命的修鍊就行了。
拿着山河令，轉身離去。
就這樣，不僅是大風國黑風城的十萬大山外圍，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滄浪榜上的頂尖天才們頻頻出手，開始爭奪山河令。
這是屬於他們的時間。
前十天是屬於那些普通天才的時間，這十天是他們的，而最後十天，則屬於妖孽們。
當然，也有極少數頂尖天才還在等。
他們，也要與妖孽爭鋒！
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越來越多的頂尖天才們奪得了山河令，這期間，也有一些頂尖天才馬失前蹄，陰溝里翻了船。
普通天才並不會就此認輸，他們依舊在奮力拚搏。
幾百個普通天才聯手，哪怕是頂尖天才中的佼佼者們也要頭疼。
稍不留心，就得完蛋。
那些傢伙可不會手下留情。
一個個都已經殺紅了眼。
也正因為如此，後面幾天，一些頂尖天才們不再留手，出手便是見血，生命被無情收割，鮮血染紅了山脈外圍的土地。
慘烈，殘酷。
道一輕嘆了口氣。
“天賦決定了一切，明知希望渺茫，又何必抵死掙扎？”
對此，白銀並不認同，“即便有一線希望，也該奮力一搏，人力也可勝天。”
道一搖頭，“須知人力有窮盡。”
白銀淡淡道，“大風可以吹走千百張紙，卻無法吹走一隻蝴蝶，紙再多也是死的，而蝴蝶是活的，因為生命的力量，在於永不順從。”
這是最卑微也最強大的力量。
道一默然，無言。
或許吧。
可生命只有一次，用僅有一次的生命，去賭那一線渺茫的機會，真的值得嗎？
他覺得不值。
白銀也不再說話。
時間越往後，越來越多的普通天才開始聯手爭奪山河令，反抗頂尖天才。
他們知道，若是此刻不反抗，就真的再也沒機會了。
往後，是妖孽們的主場了。
相比起那些妖孽怪物，頂尖天才相對而言要更容易抗衡一些。
這樣的聯手是有效果的，至少越來越多的頂尖天才陷入苦戰，甚至力竭而死。
他們終究只是命竅境。
命竅境的靈氣是有限的，哪怕開啟一百多個命竅，也不可能永無止盡，那些普通天才們用車輪戰術，悍不畏死，將他們消耗殆盡，然後再一擁而上，頂尖天才也得飲恨。
這是一場殺戮的饕餮盛宴。
每個人都是劊子手，每個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
沒有人是無辜的。
可無辜也好，罪孽也罷，在這樣的戰場上，本就沒有對錯，只有立場。
都想改變命運，可通往改變命運的滄浪凈地之路，太窄太窄，容不下所有人通過，唯有殺出一條血路來，唯有踩着其他人的屍骨而上。
仁慈，在這裏只會被吞得連渣滓都不剩下。
害怕嗎？恐懼嗎？
當然！
誰都不想死亡。
可正如白銀所言，生命的力量，在於永不順從啊。
縱然如飛蛾撲火，也要綻放最後的光輝，也要搏一搏那一線生機。
天賦不由人，家世不如人。
這是上天註定的，公平嗎？當然不公平。
可是，抱怨無用。
本身各方面都不如那些頂尖天才了，若是連命都不敢拼，那真的一無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