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巡城
“不光如此!通心術!千里眼順風耳都是天庭明令禁止的法術…有違令者,一經發現…”
鄭喜定喋喋不休地走近。
林昊抬手一指,鄭喜定的嘴巴立時消失,變成一張麵皮。
“嗚嗚嗚嗚…”鄭喜定捂着嘴巴的位置,發出一陣嗚嗚聲。
“呵呵呵…”
林貝貝笑着近前,咬破手指在鄭喜定臉上畫了一張嘴。
“咳咳…!”鄭喜定摸了摸還原的嘴巴,“謝謝…”
牛頭憂心忡忡,“貝貝…你的血很寶貴的…不要浪費!”
林貝貝晃悠着坐進牛頭懷裏,用力拱了拱他脖子底下的毛,舒服地閉上眼,“阿巴…”
鄭喜定撅了撅嘴,轉身便走。
林昊似笑非笑,撿起一顆石子打中鄭喜定的後腦勺,“這種時候你還走夜路,不怕遇見鬼?”
鄭喜定氣恨回頭,“我寧肯遇見鬼,也不想看見你…!”
“祝你成功!”林昊嬉笑搖頭。
“廢話!”鄭喜定氣哼哼邁步便走。
他走的很快,出了山根轉身進入山腳下的密林。
他抬頭望天,夜色深沉,零零星星的孔明燈潛伏在黛色的天空中,公交車早沒了,只能走路回家。
“呼…”
陰冷的夜風吹來,鄭喜定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老爸正在調查的案子,每到沒有月亮的夜晚,總會有未成年的童男子失蹤,當他們被找到的時候,腦殼統統被吃空了,身體卻乾癟得像枯枝一般。
鄭喜定不自覺打了個寒戰,縮起脖子,不讓自己腦補被害者的慘象。
月色忽然昏暗了,他抬起頭,月亮躲藏在雲層里只露出半個月牙。
“嘩啦!嘩啦!”枯枝不禁踩踏,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他加快腳步,尋找通往大路的方向,只要走上大路,就能找到夜車。
“嘩!嘩!”
夜梟發出幾聲尖叫,天色似乎更暗了。
鄭喜定忽然看不清小道了,他在黑暗中抬頭,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完全被濃雲遮擋,整片天空黑漆漆一片。
鄭喜定心下一驚,低聲嘟噥,“不…不會這麼倒霉吧…!我…我還是個童男子…”
“嘎啦!嘎啦!”
鄭喜定忽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他緊張回頭,小心地瞪視着潛藏在黑暗中的物什,面前是漆黑的一片,他的瞳孔也已經擴大得不能再擴大了。
“嘩啦…!”那聲音再次響起似乎沖他邁了一步。
“誰?!”鄭喜定警覺出聲,試圖問出些許端倪,面前的黑暗卻不再發出動靜了。
鄭喜定無所適從了,他辨不清方向,更不知道該怎麼辦。
“嘩啦!嘩啦!”
一陣樹木的騷動傳來,有什麼東西在密林中高速移動。
鄭喜定緊張回身環顧,根本追不上那東西的影子。
“咕嚕咕嚕…”黑暗中,某種生物低鳴的聲音隱隱傳來。
鄭喜定恐懼到了極點,他怒吼一聲,“什麼鬼東西?!出來!!”
“嘩啦啦…”
密林里只有風聲。
鄭喜定鬆了口氣,“看來是幻覺…呵呵…”
他後退半步靠上一棵大樹,他頓時感到有了依靠,心下竟安定了許多。
就在他暗自慶幸的時候,他背後的枯木移動了一下。
鄭喜定聽見異響陡然轉身,眼前三人環抱的巨樹的樹榦陡然張開一個磨盤大的巨口,照準了他便吞。
鄭喜定聞到一股腥風,本能地勾動手指,“土土土土…遁術!!”
“呼啦啦!”
無數碎石飛起,附着在他的身上,組成一個石球。
“嘩啦啦…!”
枯木的大口吞丸子似地,將他含在口中,上下顎的鋸齒飛速旋轉,大口咀嚼,將碎石護盾一層層剝除,磨成齏粉。
“啊啊啊……”
鄭喜定嚇得屎尿齊流,他萬沒想到攻擊他的竟然是個樹妖,木克土,屬性完全壓制,他身上石甲再生的速度根本比不了樹妖咀嚼的速度,他除了坐以待斃根本無計可施。
說時遲,那時快,天空閃過一道火焰,一頭公交車大小的火牛憤怒衝下半空,腳踏大地,拔騰碎石,一頭撞向樹妖,兩隻熾熱的牛角如同燒紅的利斧,深深地沒入樹榦將它連根拔起。
“嗷嗷嗷…!”樹妖終於鬆了口,發出一聲聲乾巴巴的慘叫,樹榦破口處草綠色的鮮血大股噴濺,噴了鄭喜定一頭一臉。
鄭喜定渾身油綠,跌在地上面如土色。
火牛壓低身形,晃晃腦袋,現出牛頭真身,瀟洒站起。
一旁的樹妖已經齊根折斷,掙扎幾下便不動了。
一個身影走近鄭喜定,“還活着嗎!”
鄭喜定驚懼地抬起雙眼,“林…林昊…!”
林昊不再理他,閃身跳上樹妖,來回摩挲着尋找着什麼,身側的牛頭警惕地看向四周。
他注意到頭頂的孔明燈緩緩下降,“他們來了!趕快…!”
林昊反握匕首從樹妖身上摳出一個珠子,“得手了…”
鄭喜定恍然大悟,“你們拿我當誘餌!”
林昊跳下樹榦,抬手將困在碎石堆中的鄭喜定提起,“摔疼了吧…”
鄭喜定死盯着林昊,“你們非法捕獵!”
林昊摸了摸他的腦門,“摔迷糊了吧…”
鄭喜定跳着腳打掉他的手,“你們還是人嗎?!”
林昊煞有介事扶住他的肩膀,“洗腚!洗腚!我們是兄弟!”
鄭喜定這個氣,“是兄弟!是整天被你出賣,賣了還幫你數錢的兄弟!”
“哇哦…!洗腚!這可是個怪人級別的樹妖啊!你兩下就搞定了!乾的漂亮!”林昊拍了拍鄭喜定的肩膀。
鄭喜定傻眼了,“我?”
林昊肯定地點了點頭,“就是你!”
牛頭低身現出本相,“巡城使的人…!”
林昊閃身跳上牛背,衝著鄭喜定翹了個大拇指,“乾的漂亮…!”
牛頭腳下奔騰,閃身消失在密林中。
“嘭…!”
大陣真光從天而降,將鄭喜定和腳下的樹妖屍體照的通明。
“嘭嘭嘭…!”
數十道丈長金光劍氣從天而降,環形陣列插入大地,圍攏成一個環形牢籠。
飄逸的孔明燈懸停在金光牢籠上方,幾個青衣長袍劍客旋身落地,劍指鄭喜定。
青衣是水袍連身的青衣,上注一個大大的巡字,幾人頭戴大帽身背銅劍,一身官差的做派。
“不許動!
你違反宵禁指令!
非法捕獵!
擾亂地面治安!
你被捕了!”
鄭喜定舉着雙手,嘴巴張的老大,不知說什麼好。
一個女青衣摔出紅繩將鄭喜定緊緊縛住,飛起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啊呀…!”鄭喜定仰面朝天,嘴裏崩掉一顆牙齒。
女青衣峨眉一挑,“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
她愣住了,她急忙忙提起鄭喜定,拖着他來到燈光下,“少爺?!少爺!怎麼是你啊!”
鄭喜定迷迷糊糊回過神,看見眼前的人臉,“蘭姐?!”
“媽呀!”
女青衣鬆開鄭喜定驚慌後退,“完了!完了!”
身後的男青衣扶住她,“師妹?!到底怎麼了?!”
女青衣的表情僵住,“是喜定少爺!!”
男青衣臉色大變,“什麼?!”他搶過去扶起鄭喜定,拍拍他的臉,“少爺!少爺!”
鄭喜定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男青衣着急地抱起他,回頭看見女青衣皺緊眉頭,“師妹!你下手太重了!”
女青衣急得眼淚就快掉下來了,“我哪知道是他呀!”
男青衣:“愣着幹什麼?其他人封鎖現場!你跟我送他去醫院!”
“哎!”女青衣顧不得其他,拔出背後的背劍擲向半空,二人飛身而起,踏劍而行。
飛劍精光流轉,如同一枚流星劃破長空,轉瞬間就到了城東的醫院。
兩個人拖着鄭喜定挂號就診,醫生護士推動懸浮擔架將鄭喜定送入急診室。
女青衣男青衣在走廊踱步等候。
女青衣捏着左手,不安地走來走去,“完了…怎麼跟師父交代?我這實習期還沒過呢…”
男青衣拿眼角掃了她一眼,放鬆語氣,“你也是…別老是想着表現自己…以後先動腦子再動手…!”
女青衣的眼神失了神采,“我這工作恐怕是保不住了…”
男青衣:“怕什麼…你就說我打的…”
女青衣一臉感動,“大師兄!謝謝你…!”
“通通通!”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二人脊背一陣發冷,他們轉眼看見了那個慍怒的影子,嚇得一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