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質量問
大廳里寂靜至極，靜得能讓人聽見自己的心跳。
三大護法身體不動，身下具現出金輪座椅。
座椅緩緩升高，懸浮在鄭十方頭頂。
三人雕像般俯視着他。
鄭十方暗自嗤笑了，眼前煙雲裊裊，三人的面目若隱若現，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哪家的寺院。
他乾脆低下頭，抬手點指摩挲額頭，“三位到此有何貴幹…”
此時此刻，他一句話都不想多說，隨便一點差池，都可能得罪其中的一個，他乾脆先問明來意，再做定奪。
三人對視一眼，都在等待對方先開口，可是看來看去，誰也不肯先說。
巴鐵打破沉默，“今晚的巡查是否一切順利？”
“順利？不是應該問正常與否嗎？這順利可是帶了某種關切得意思…看他的神色，難道他有事相求？”鄭十方納罕微笑了，“是的…”
巴鐵繼續追問，“有沒有異常的發現？”
鄭十方心說，來了，“暫時沒有…”
巴鐵不動聲色，“當真？”
鄭十方抬起頭，“護法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檢查當晚的巡查記錄…護髮大人…您星夜駕臨，不會只是為了慰問我等吧…”
“本座！”
巴鐵剛想說什麼，立時住了口。
他轉過眼睛，意味深長的看向秦玲，“秦護法沒丟什麼東西吧…”
他的意思是讓秦玲如果沒什麼事，趕緊迴避，自己方便說話。
秦玲根本不吃他那一套，端坐不動，“丟了…”
巴鐵心下氣惱焦急，臉上卻面無表情，這不是秦玲第一次跟他做對，搞亂自己的部署，若不是謝晉從中協調，他們早已經水火不容了。
“丟了什麼？”巴鐵壓着火氣，提高聲調。
秦玲笑了，使了個太極推手把問題拋了回來，“難道你家也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巴鐵額頭見了冷汗，他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是緊張，他嗤笑了，“笑話！我的真仙宮不敢說是固若金湯，那也不是一般人能進得去的！偷我的東西！做夢！”
他多麼希望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秦玲收了笑容，表情嚴厲地確認了，“看來是丟了…”
巴鐵的臉色終於變了，他似乎看見了線索，他怒火中燒，身背後光輪金光大作，身上的雷電羽織噼里啪啦冒出火星，“你為什麼那麼確定！難道是你乾的？！是你乾的？！”
秦玲挽起朱紅的袍袖，眼前的巴鐵已經失了方寸，他慌亂的表情總能讓她感受到興奮和刺激，她又給他加了一把火，“也許呢…”
巴鐵的臉色鐵青，若不是不得動手，他幾乎想親手掐死眼前這個張狂的女人，“你知道我丟了什麼！你說！”
秦玲的表情漫不經心，眼角隨意地掃了掃，“呵呵…當然…泰山令丟了…”
巴鐵瞪起眼睛，伸出手，聲音帶着些許顫抖，“交出來…！”
秦玲愣了，鄭十方和謝晉也愣了。
他們的臉上的表情如同看見一道驚天霹靂炸在了自家的祖墳上。
巴鐵一臉真誠，“交出來！我不追究！也不會向上面報告！交出來！”
秦玲驚詫地瞪起眼睛，發冷似地將袍袖抱在胸前，“你真的丟了泰山令？！”
巴鐵驚得怔住，他這才明白，他着了秦玲的道，被她詐出了答案，他看這眾人錯愕的神情，心下立時空了，“我…！你！”
謝晉揪着鬍鬚來回搖頭，似乎想把鬍子一根根拔下來，“我的昊天上帝啊！你！你真的把泰山令給搞丟了？！”
巴鐵否認不得，只有沉痛低頭，“是…”
鄭十方騰地站起，厲聲詢問，“什麼時候丟的？”
他的聲音極大，幾乎就是在下克上地訓斥。
巴鐵竟沒有反駁的勇氣，“傍晚的時候，發現不見了…”
“哎吆！”謝晉的手終於把鬍子揪下一條來，那鬍子忽然變了老山參，他忍着痛擰眉搖頭，“毀了…毀了…”
秦玲逮着機會，對着巴鐵一通怒罵，“你怎麼把那個給搞丟了？你搞丟了什麼也不能把那個搞丟了呀？！你還能幹點什麼？！你這個廢物！我早就說過把泰山令交給我保管！你不聽啊！”
巴鐵綳不住了，“我這不是找你們來問問嗎？！這封印泰山令的地方有先天神光照着，觸之即死！在場的幾位也只有你們有機會，有能力拿到泰山令！誰拿的？交出來！我不追究！”
謝晉沉痛搖頭，“這泰山令是泰山君的遺物，傳說他是泰山君遺留下寶藏的鑰匙，天庭特令我們嚴加保管，伺機查出那批寶藏的下落，現在丟了，搞丟了！這上面要是追查下來怎麼交代！？！”
眾人一陣沉默，謝晉的話很明顯，這裏的4個人都沒有嫌疑，偷去泰山令的一定另有其人。
泰山令若是一時半會兒沒能追回，幾個知情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當務之急就是想好應對之法。
鄭十方皮笑肉不笑，“弄不好魔人資格取消，仙人資格也取消…整個泰山郡的高層都要面臨大清洗…”
鄭十方是妖人級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眼見三人陷入麻煩，心下不由自主有些幸災樂禍。
謝晉瞪向鄭十方，“這清洗停止過嗎？這泰山郡三年一次針對幼子進行考試，不合格的便要被抹殺…”
老人就是老人，他知道鄭十方有個兒子，正要準備考試，說這件事的意思就是想把鄭十方拉下水。
“嘖…”巴鐵趕忙阻止，“老師，那都是為了查找出泰山君的托世，防止他捲土重來…這些話能不說就不說了…”
謝晉不情願地閉了嘴，他看上去就是一個鶴髮童顏的倔犟老人，心裏卻暗罵巴鐵廢物點心。
他雖然身居第二，卻是三大護法中年齡最大的，陽壽349歲，巴鐵和秦玲分別是280和285，兩個人都是謝晉帶出來的，因此無論官職高低，兩個人都要叫謝晉一聲師傅。
秦玲不依不饒，似乎訓斥巴鐵是一件很爽的事，她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丟了多久了？”
巴鐵被將了一軍，臉上一陣黃，口中支支吾吾，“三…四個時辰…”
秦玲再次借題發揮，“這麼久你才來告訴我們！四個時辰！泰山君的那套存貨拿出來，足夠他打上天庭了！”
巴鐵被她罵的沒脾氣，“這不是找你們來商量嗎！話說我只找了謝師傅！你來幹什麼！”
他終於受不了，開始想辦法反擊。
秦玲轉轉眼睛，“我不說了！我也丟了東西！”
巴鐵得了線索，反擊似的追問，“你丟了什麼？！”
眾人齊刷刷看向秦玲。
秦玲皺了皺眉頭，摔破罐子似的回了一個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