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味書屋?
九月的松江天已經變得比較涼爽了,不似後世那種悶熱的桑拿天,小冰河時期即使是長江以南冬天也是要下雪的。
呼吸了一口這個時代沒有任何污染的空氣,陳政感覺到通體都比較舒爽,這種感覺在前世可是要到什麼森林天然氧吧里才有的。
在前世已經養成了早期鍛煉的習慣,此時仍舊沒有更改。天還沒有亮的時候,陳政便起來穿好了衣服,到屋外的院子裏打起了太極拳,這也算是他前世留下來的一個好習慣吧。在國外長期的生活,雖然對國內很多東西都不熟識起來,但還是有那麼一點不想忘記自己是一個炎黃子孫的意念,因此便和一位台灣移民過來的老者學了這太極。當然他是打不出那些所謂宗師的樣子的,沒有那種神似,不過形似而已,主要的目的是在鍛煉身體,當然還有就是跑步、做操、做雙杠、舉啞鈴等等。不過此時的境況因他對周遭的環境不太熟悉,所以也只能打打太極,做做所謂的早操了。
然而即使這樣,也讓伺候他的丫鬟小翠為之一驚。她可從沒看到這小少爺有起早的習慣,小孩子貪睡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對此感到奇怪的便是老陳了,當看到這小子在那院子了伸胳膊伸腿的,便想到許是跟那西街的什麼落魄軍戶學的,但這件事情本身又和他所謂的讀聖賢書不衝突,所以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總比以往的貪睡強的多。
練了一會兒,出了一些汗,陳政便感到身體更加的舒服,看來原來的主人給他留下的這具身體底子還是不錯的,還真適合練武。若放在後世,做一個運動員想是很輕鬆的。
但陳政的神經也沒有那麼大條,當看到自己的老爹此刻已經站在屋檐下看他練了很長時間的時候,便放下姿勢走了過去。
“爹爹早啊,沒想到爹爹也起的這樣早。”
“哼,學什麼不好,非要學這些丘八耍的東西,趕緊去擦擦汗,免得着涼。”
“哦,爹,是這樣的,孩兒認為早晨起來鍛煉身體對於身體的成長是有好處的,何況古人不是有聞雞起舞的習慣嗎,我這也算是發奮的一種表現吧。”
“哼,強詞奪理,你又是從哪裏學的這些話語。算了,不和你計較這些了,趕緊的,擦汗,然後吃飯,今日可是要去先生哪裏讀書的,你已經不少時日不曾去了。”
“好吧,孩兒謹遵爹爹教誨。”知道說了也沒用,他這個便宜老爹的腦筋可不像他想像的那樣活,在這個問題上,這個時代的一般人恐怕和他老爹都是一樣的。
陳政做出了彬彬有禮的姿態,倒是讓老陳不禁心裏又是一驚,看來這孩子摔了那麼一下是有所改變啊,平日裏哪裏會給我這樣的客氣啊。老陳心裏面這樣想着,表面上卻是平靜的很。
小翠適時的問話讓爺倆這種尷尬的場面得以終止:“少爺,到屋裏面吃飯吧,不然一會兒都要涼了,今早上廚子特意給熬得蓮子粥。”於是陳政也順着話頭,接過小翠遞過來的手巾擦完汗后,徑直進了屋裏。老陳只是搖了搖頭,轉身忙他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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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準備好后,出了大門,陳政便看到門口停了一輛馬車,此刻趕車的可不是昨天的那個老李了,這是他們自家的大車,夥計也是自家的,聽小翠說這夥計平日裏是在自家的店鋪里幫忙,到了他(陳政)上下學的時候,便過來趕車。
陳祥此刻已經等在那裏了,見到陳政出了大門,便忙迎上前去打招呼,但剛想說什麼,就聽得一聲招呼,便停止了動作,又規矩的站在那裏。
陳政向那招呼望去,卻原來是家裏的老管家陳祿在那裏,定是昨天老爹告訴了他關於陳祥和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這陳祥昨天受到了什麼樣的處罰,他此時倒是有些可憐這陳祥了。
一個僕人已經把上車用的板凳放在了車下,陳祥踩着板凳就到了大車上,那車上有一個棚子,算是遮風擋雨的了。此時他回身招呼陳祥上來坐。
陳祥本能的靠了過來,哪成想又是一聲吆喝,他便又停頓住了。
“沒規矩的東西,少爺坐着,哪裏有你坐着的份,還不老老實實的跟着走,今後若是再做出那些瘋癲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祿伯,不要緊的,讓阿祥上來坐吧,裏面寬敞的很,反正我一個人坐着這裏也悶得慌。”
陳祿轉眼看向了在一旁的老陳,只見老陳點了點頭,便對陳祥說:“算你小子有福,這是少爺的恩賜,還不上去給少爺謝恩,記得我昨晚上和你說的話,若不是少爺為你開托,早晚打斷你的腿。”
陳祥聽到這裏高興的連忙上了車來,都沒有踩那板凳,直接跳了上去,身子還很穩的落了下來。
看到兩個人立刻說笑在一起,老陳也只是搖搖頭,沒辦法,還都是孩子啊。陳祿在旁邊也只是賠笑。
很快,到了城裏邊西頭的私塾,趕車的便告訴兩外到了地方,陳政拿着小翠為他準備的東西就下了馬車。陳祥緊跟着也跳了下來。
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類似他們家的府邸,他們進去的時候卻不是從正門,而是旁邊的小門。
待得接引的小廝領着他們來到所謂的私塾面前,陳政卻是愣住了。陳祥還以為陳政突然良心發現,想向教書的先生承認前天的錯誤。
其實陳政此刻倒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讓他愣住的是那私塾的--。這名字是那樣的熟悉,他總覺得以前在哪裏聽過,想了半天卻也想不起來。
正凝神的時候,旁邊的陳祥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陳政這才回過神來,原來那教書的先生已經站在他倆面前了。
“這些天不曾來讀書,功課可曾落下?我聽你父親說前日從高處摔了下來?現在看也算是好了吧。既然來讀書,就要和往日一樣,若再是逃學,那就再也不要來了。”
這教書先生剛一見面便對陳政嚴厲的呵斥,看來往日裏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應該不是一般的頑皮。陳政也不能多說什麼,只是低頭答了聲是,便開始了在這個時代第一天的求學生活。
好在學習這種事情他並不陌生,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就是一個學生,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可以說還沒有走上社會。現下又回到了學堂,可以說並不陌生。